第225章 把我娶回家便是,那时,你怎样都可以
她扶着世子妃在罗汉床上坐下,书房里点着炭火盆,上边悬着个炉吊子,一把铜壶坐在上边,她自己动手给世子妃泡了一杯姜茶,开口道:“少夫人先别急,喝口姜茶暖暖胃,此事须从长计议。我琢磨着,肯定是太子对四皇子已经起了猜忌之心,不然的话,不会这么明目张胆地对四皇子下手。”
说着,她的眼睛蓦地一亮,顿时便想出了其中的关窍,“先是上官公子揽下这么一桩差使,去了边关修护国城墙,这座城墙若是修好了,对于大庆王朝便是有不世的功勋。日后,在朝堂上,便有他的一席之地。而他跟四皇子的关系,太子心知肚明,只是从前从不戳破而已。再加上四皇子妃如今有了身孕,肯定是知晓了之前太子妃的所作所为。他们怕日长梦多,干脆趁上官杰不在都城,对四皇子下手。”
说到这里,她攸地捏紧了拳头,长出了一口气道:“真是好毒啊!”
穆郡王世子妃闻言,不禁纳闷地问:“太子妃从前做过什么?”
“你还不知道吗?”孙丽英见她不知道这事,觉得自己有些失言,但是一想,都是一条绳子上的蚂蚱,便也不再瞒她,将太子妃送给四皇子妃的香料中有可以使女子避孕的麝香一事说了出来。
世子妃不禁吃了一惊,站起身道:“这还了得!太子妃的心思也太狠毒了些!”
孙丽英思前想后,幽幽地开口问道:“少夫人,你可知道那些男人心里都是怎么打算的?”
世子妃轻轻摇头,“外子从来都不跟我说这些事,只是叮嘱我,好生奉承太子妃,万万莫要得罪她。”
“依我说,那些男人必定心里都是有盘算的,这件事只是桩意外,咱们还是不要轻举妄动的好,免得给他们添乱。少夫人可曾去看过四皇子妃?”她话锋一转,突然问起一个奇怪的问题。
“看过了,外子吩咐我打点了些人参、鹿茸等上好的药材去看过她。我是从四皇子府出来,没回家,合计着这事或许没人给你送信,便直接到这来了。”
“程公子既然这么说,心中必定也有打算,咱们妇道人家,就别跟着添乱了,此事就此压下。我猜,出了这么大的事,上官杰肯定很快就会从边关回来的,一切都等他回来再说。”
她早就隐隐地看出,四皇子虽然才是身份最为贵胄的那一个,但是很多事情,却都是听从上官杰的安排。
听她这么说,世子妃的心也定了下来,她拉着孙丽英的手,有些惭愧地说:“说起来,我比你年纪略大了几岁,遇到事情,却还不如你稳重。”
“少夫人看得起我,遇到事情才会来和我商量,也是我的福分。”孙丽英道。“这个时候四皇子府肯定是兵荒马乱的,各路大人和诰命都得去探望,哪一个都得四皇子妃支应着。我一个小小的草民,也不便前去打扰,若是那边有什么动静,还请少夫人派人来传个信。”
“这是自然,不过我这心里还是不踏实,万一四皇子有个好歹,咱们……可就都完了!”世子妃神情凝重地说着,面上露出一丝愁容。
“四皇子吉人自有天相,我相信他不会有事的,少夫人且放宽心。”孙丽英没什么底气地安慰着她。
将她送走后,孙丽英叫来田氏,帮忙打点一份礼物,然后送去了四皇子府。
打发走田氏,她松开一直紧紧捏着的拳头,就见掌心都是汗,忍不住暗笑自己胆小,这样的事情就把自己吓得不行。
刚刚她不过是在世子妃面前故作镇定罢了,商战毕竟不同于朝廷上的争斗。
她如今只希望,上官杰可以快些回来。
因为四皇子的事情,不能她想掺和就能掺和得了的。
度日如年地过了十来天,便是正月十五。
俗话说得好,正月十五雪打灯,每逢正月十五,是必定会下雪的。
从十四的半夜开始,便有雪散子飘了下来,被院子里的红灯笼一照,雾气蒙蒙的,煞是好看。
待得来日清晨起来,便到处都是雪。
院子里,屋顶上,到处都是雪白雪白的。
随意和苏晓风两个手上拎了扫把,全都上了房去扫雪,他们两个年纪差不多,倒是说得上来,时常凑在一起,在院子里比划功夫。
孙雅便跑了进来,笑嘻嘻地说:“英姑姑,他们说,都城今儿晚上会有花灯,咱们不如一起去看花灯吧。”
杏儿听见了,出声道:“仔细叫拐子把你拐走,这种日子最容易丢小孩子了!”
孙雅嘟着嘴道:“我已经不小了!”
“就是因为你不小了,更不能出去了!”
孙丽英忍不住就想起《红楼梦》里的香菱,便是在元宵节的时候丢掉的,于是开口道:“你杏儿姐说得不错,这种日子,千万不能出门。”
苏月冷正好走进来,听见后道:“可不是,尤其是那些登徒子,就爱在这种日子出来逛,而且专找你这种细皮嫩肉的小丫头来抢。”
这下子可把孙雅给吓着了,连连摇头道:“那我可不去看什么花灯了。”
几个人瞧她的表情好笑,便全都笑起来。
孙丽英笑着,低下头,摆弄着手中的丝线,想要打个络子,好挂在新做的手袋上,试试效果,却听到四周的笑声戛然而止,随即,众人似乎全都退了出去。
她不明所以地抬起头,便看见了一个“雪人”大步流星地向她走来。
她的小嘴微张,连一句话也来不及说,便被那雪人一把从炕上勾了起来,旋即,微张的小嘴便被一双冰冷的唇瓣堵住。
他身上犹自带着风雪,冷得沁人,唇瓣冷冰冰的,就似那从天而降的雪花。
但她的心却是热的。
他的吻,仿佛侵注了他全部的力气,将她肺里的空气掠夺得一干二净,直至她几乎窒息,才施恩一般地放开她。
她靠在他的胸口上剧烈地喘息,一双小手牢牢地搂住他健壮的腰身,却是一语不发。
天知道这些天,她一直都是度日如年,只是等着他,等着他回来的这一刻。
她从未如此思念一个人,尤其是一个男人。
他在她耳边哑声道:“等着我!”
“嗯!”她乖巧地答应,然后便松开手,目送着他离去。
他身上,那一层厚厚的雪,证明了他是从边关回来后,便直接来的这里见她,甚至连家都没回。
这个家伙……她的唇边忍不住勾起一抹得意,心中万分笃定他对自己是真心。
他对自己是真心,自己也该真心以待才是。
却说上官杰带着一队亲随,来到四皇子府,也不经人通报,便闯了进去,径自来到四皇子妃的院子里。
此时,四皇子妃的院子被几十名侍卫牢牢地把守着,闲杂人等,一律不准出入,见到他,那些侍卫赶忙给他施礼,口称将军。
上官杰冲他们点点头,便迈步闯了进去。
“表少爷来了。”屋子门口的传话丫鬟看见他,赶忙打起门帘子请他进去。
他进去之后,刚好见到白夫人坐在椅子上,正在振振有词地说着什么。
“姐姐,家计艰难,你也该省俭些,日日都要吃燕窝,须知那燕窝都是银子买的,一两上等的血燕可是要五十两银子呢。”
四皇子妃的脸色不太好看,“那照妹妹的意思,咱们家连燕窝都吃不起了?”
自从四皇子出事,太后便下了懿旨,说她如今有了身孕,不宜掌管家事,应该安心静养,便让白夫人把管理家事的权力给夺走了。
“我又没这么说,我只是想跟姐姐说,日后想吃燕窝,还是吃白燕吧,比血燕便宜多了,还不都是燕窝?”
四皇子妃闻言,不禁嘲讽地笑道:“我还从来都不知道,妹妹这么会过日子,若是知道了,早把家务交出来,能省多少银子?”
“姐姐如今知道了也不晚,更何况如今咱们四皇子伤着,各种补药都得要钱买,姐姐省了钱,正好给四皇子用上……”
她话音刚落,便被突然闯进来的上官杰给吓了一跳,拍着胸脯站起来道:“上官大公子也真是的,来咱们四皇子府也不知道让人通禀一声便到处乱闯……”
上官杰看见她,二话不说,上前便伸手掐住了她的脖子,顿时就掐得她直翻白眼。
一旁的小丫鬟看见,吓得赶忙喊了起来,“来人啊,不好了,杀人啦……”
四皇子妃蓦地发出一声冷喝,“瞎吵吵什么?来人,拖下去掌嘴!”
苏燕赶忙叫了两个粗使的婆子进来,把那小丫鬟拖下去,堵了嘴便打了一顿嘴巴子。
上官杰一把将白夫人丢到地上,挺拔的身躯如笔直的松干一样,极具震撼性地站到她身边,倒背起双手,目光阴鸷地瞪着她,唇角勾起一抹冷笑,“说吧,四皇子是怎么出的事?”
白夫人被他丢在地上,只觉得全身的骨头都要摔断了,手软脚软的,半天都爬不起来,喉咙也疼得要命,半趴在地上,咳嗽了好半天,才缓过这口气,却没有回答他的问题,而是面红耳赤地吼道:“上官杰,你敢对我无礼,你等我告诉我祖父,看我祖父怎么教训你!”
“哼!”上官杰蓦地一声冷笑。“这可真是奇了,四皇子陪着你回趟娘家,险些丢了一条命,你白家上上下下几百口子人,就没一个出事的?尤其白老相国都那么大岁数了,就没被惊吓着?还有功夫来管你的死活,可真是有闲情逸致啊!”
白夫人顿时就似吞了根鱼骨在嗓子里似的,半点声音也发不出来,只是一双眼睛瞪得极大,恶狠狠地瞪着上官杰。
上官杰自然不会惧怕她的目光,反而迎着她的目光蹲下了身子,用手勾起她的下巴,沉沉地笑起来,看着她的眼神邪狞得可怕,“多么如花似玉的一张脸蛋,这胸脯,这腰身,你说,若是把你身上的衣裳都剥光了,丢进流民堆里,你会怎么样?”
白夫人被他的话吓着,赶忙揪紧了衣襟,向后瑟缩着退去,色厉内荏地低吼道:“你敢?”
“怎么?怕啊?”上官杰阴测测地笑起来,眼神中闪过毫不留情的狠戾。“我给你们一家子留着活路,你们不走,屡屡生事,真当四皇子是泥捏的可以由着你们摆弄吗?苏燕,去,让随风把我给四皇子妃送的礼抬进来!”
苏燕收到命令,赶忙走了,不一会儿,苏威带着两名侍卫,抬了个大号的木头箱子进来,把箱子往地上一放,在上官杰的命令下,苏威把箱子盖打开。
上官杰伸手将白夫人从地上揪了起来,把她拎到箱子跟前,“你瞧瞧,这女人的身段跟你挺像吧?”
原来那箱子里赫然是一具女尸,也不知道是被上官杰从哪里弄来的,整个人蜷缩着身子,缩在箱子里,眼角眉梢还挂着冰霜。
“啊——”她被吓得尖叫,但是上官杰从来都不是会怜香惜玉的人,一记重重的耳光打了下去,顿时就让她收了声。
上官杰呵呵笑着,“你看见没,这是为你准备的替身,你若是不说实话,四皇子到底是怎么出的事,我就把你跟她换个个,然后把她放到你的屋子里去,一把火烧了。而你……”
他目露狰狞地瞪着白夫人早就被吓得面无血色的小脸蛋,“我就剥光你的衣裳,把你丢进流民堆里去!”
“不……不要……”白夫人此时早就被吓傻了,她平常也是个有算计的,若是换个人来这样对她,她也未必会信对方能做得出来。
只是着上官杰凶名在外,是出了名的从不怜香惜玉的主儿,都城的千金小姐们没有不怕他的,所以心中先是对他有了一层惧意,又眼睁睁地看到了那具他们准备好的女尸,心理防线这才全数崩溃。
上官杰伸出一根手指,“我数三个数,三个数数完,不管你说不说实话,我都按照我刚刚说的法子收拾你!”
“我说……我说……我什么都说……”白夫人不等他数数,便忙不迭地交代了。
“三十那天,姐姐进宫赴家宴,结果孕吐,被查出她有了身孕。初一的时候,我去东宫给太子妃拜年,太子妃说,要我无论如何也要在初二那天把四皇子带去娘家回门。旁的,我便什么都不知道了……我真的不知道他们会对四皇子下手,你信我,四皇子是我的夫君,我怎么会眼睁睁地看着他去死呢?”
她边说边哭,一张娇艳如花的脸孔泪水涟涟,若是旁的男人,搞不好会被这张如花似玉的脸孔打动,而舍不得再恐吓她,但是只可惜,她眼前的这一个虽然会怜香惜玉,但是怜惜的却绝对不会是她。
上官杰冷笑道:“你总算是承认了!”
“表少爷,求求你饶了我吧,千万别杀我……”白夫人说完,噗通一声跪倒上官杰的脚边,苦声哀求。
上官杰满意地点了点头,“既然如此,我就不要你的命了。苏燕,去找个妥帖的,跟在她身边,日日跟四皇子妃汇报她的举动,敢胡言乱语地往外通风报信,看我怎么修理她。”
苏燕听了,赶忙出去找了一个平素信得过的二等丫鬟,陪着白夫人回了自己的院子。
至于白夫人原本带来的那个丫头,则在上官杰的命令下,被乱棍打死了。
上官杰又道:“随风,去让人把几个出口全都把守住,今天一整天,一只蚂蚁也不准爬出去!”
随风领命,出去办事了。
四皇子妃的心这才大定,感激地望着他,“表弟,你回来就好了,这些日子,我都没有主心骨了。”
“也是我思虑不周,才酿成大祸。”上官杰的眼睛里闪着凶光,狠声道。“我倒是低估太子了!如今皇上还在盛年,他就敢对四皇子下手,怕是除了四皇子之后,他就想对皇上下手了。”
四皇子妃闻言,不禁心中一悸,“这等逆伦大罪,他也敢做吗?”
“他已经做了,手足相残,一样是逆伦!”上官杰眯着眼睛道。“表嫂,白夫人留不得,今天晚上我就要除了她。”
四皇子妃点点头,“表弟,你放手去做吧。”
上官杰这才问道:“表哥怎么样?”
四皇子妃听他问及四皇子,拿着手帕子擦了擦眼角,然后轻声道:“说是伤了心脉,幸而几名侍卫赶得及时,才把人救了回来,陆太医和韶远这段日子日夜守护。醒过几次,可是却说不出话。”
上官杰脱掉身上的大氅,走到炭火盆跟前烤了烤火,待身上的寒气消了,才走进内室。
就见到陆泽深阴着一张脸,坐在床边的凳子上,瞅着他没好气地说:“一进来就喊打喊杀的,把四皇子都吵醒了。”
他闻言,赶忙凑到床边,果然见四皇子已经睁开了双眼,只是眼窝凹陷,原本风采神骏的一张脸孔,此时瘦得一点肉都没有。
他看着上官杰,微微扯了扯唇角,似是在笑。
上官杰轻轻地在床畔落座,瞅着他笑道:“你放心,谁敢打你的主意,我让他鬼都做不成!”
四皇子缓缓地闭上了眼睛,又沉沉地睡去。
上官杰扭脸看着陆泽深,只见陆泽深也熬得不成样子。
见他看着自己,陆泽深轻轻地叹了一口气,“这一次还真是命大,致命的那一剑虽然正好刺进了他的心脏,却没有刺中要害。”
上官杰阴阴地一笑,“他生,你生!他死,你死!”
丢下这句话,他转身便走了。
陆泽深瞪着他的背影,咬牙切齿地骂道:“疯子!”
来到会客厅,上官杰对一脸憔悴的四皇子妃道:“表嫂,听说你有了身孕,别太操劳了。”
四皇子妃有些不安地看了一眼那个大木箱子,“表弟,快把这箱子抬出去吧,这么个死人放在这,我这心里怕得慌。”
上官杰摆摆手,让随风带人把箱子盖合上,又抬了出去。
然后对四皇子妃道:“我先走了,晚上若是有动静,别怕!”
四皇子妃点点头,目送着他大步离开,这时才觉得心定了下来。
午夜,几道矫健的身影翻墙进了四皇子府,熟门熟路地来到白夫人的院子,不一会儿,白夫人的院子里便起了火。
四皇子妃临危不惊,指挥着家丁仆妇救了火,不过已经晚了,白夫人和几名丫鬟全部葬身火海,消息传进白老相国的府中,顿时一片哭声震天。
当消息传进东宫的时候,太子妃却只是端着茶杯的手微微抖了一下,茶水泼出来了一些,然后便同太子对视了一下。
将报信的人打发下去之后,太子妃阴沉着一脸巴掌大的小脸,开口道:“妾身就知道,那上官杰一回来,肯定是会生事的。”
太子忍不住狠狠地瞪了她一眼,“我说不能动手,你偏不听,这下子没弄死老四,反倒惹来一个活阎王。”
太子妃巴掌大的小脸上顿时蒙上一层阴翳,她恨铁不成钢地瞪着太子,“你就是个没出息的,不弄死老四,你这个太子的位子早晚被他抢走。当初,老四挨了那一剑的时候,你就该偷偷地补上一刀才对。场面那么乱,又有谁能发现得了?偏叫老四的人闯进来把人带走!”
太子没好气地说:“当时场面那么乱,若是让旁人发现我暗中对老四下刀子,把事情捅出去,让父皇知道,我能落下什么好?依我说,老四一直倚仗的不过就是上官家的人,咱们第一个就该把上官杰除了,再来除了领兵的慕容野,到时候老四成了光杆的皇子,还怕他翻了天去?”
“不该动手的时候你乱动手,该动手了你又跟个缩头乌龟似的,你怎么这么没出息?”
一旁的方侧妃开口道:“太子爷,你就听姐姐的吧,姐姐也是为了你好,妾身的父亲虽然手握五十万大军,却一直都镇守在南边,万一出了事,也是远水解不了近渴,而且只要皇上在,他就不能回都城,不然的话,便是谋反大罪。如今,四皇子那边羽翼渐丰,皇上越来越重视他了,的确是不得不防啊。”
太子的侧妃名唤方璃,乃是西冷侯之女,为了可以让自己的男人可以安全无虞地登上皇位,无所不用其极地帮着太子妃一起谋划。
太子没好气地说:“你们两个妇道人家,一天到晚的只知道算计这个算计那个,算计了半天,现在可好,父皇还好端端地宫里坐着。倒把那个活阎王给惹火了,还连累了小姨子。”
想起小姨子的那一身细皮嫩肉,他就疼得慌。
太子妃翩若惊鸿地站起身,“好了,你也别怨天尤人了,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他们也没证据说事是咱们做的,也就只能拿妹妹出出气了……”
她本是极冷静地说着,但是眼泪突然就冒了出来,哭着喊了起来,“我那可怜的妹妹啊,快来人啊,备车马,我要去四皇子府上哭我那可怜的妹妹去……”
侧妃起身,也哭哭啼啼地说:“姐姐,我陪你一起去,你的妹妹,便是我的妹妹……”
就在太子妃和太子侧妃在四皇子府上哭得昏天黑地的时候,上官杰却带着一个人来到了别院。
“爹,你这段日子跑到哪里去了?”苏月冷正在客厅里帮忙擦抹家具,看到苏汉博和上官杰一同走进来,欢快地跑了过去,挽着苏汉博的胳膊问长问短,都忘了给上官杰请安。
苏汉博没好气地瞪着她,“这丫头,越来越没规矩了,看见慕容将军也不知道请安!”
“没关系的,苏姑娘天真活泼,苏老英雄切莫拘着她。”
孙丽英听见动静,赶忙从书房里迎了出来,“苏大哥,好久不见!”
她笑吟吟地冲苏汉博施了个礼,然后忙着请他坐下,并吩咐杏儿去沏茶。
上官杰脱掉大氅,很自然地交给她,然后道:“老苏,去跟你老婆孩子说几句话吧。”
“是!”苏汉博神情恭谨地答应了一声,便让苏月冷带着自己来到万氏的房间,把几个孩子都叫了过来,一家人说话。
孙丽英嫌客厅冷,便把上官杰叫进书房,让他在罗汉床上坐了,“你打算什么时候回边关?”
他一把搂住她,让她站在自己的双腿中间,整个人都贴在自己怀中,调笑道:“怎么?不想看见我?我才回来就想打发我走?”
“呀——”杏儿刚好沏了茶送进来,看到这一幕,不禁脸上一红,呆呆地站在门口,不知所措。
孙丽英脸上一红,没好气地从他怀里挣出来,走到杏儿面前,将托盘接了过去,红着脸道。“你先出去吧,不叫你先别进来!”
“是!”杏儿一样红着脸,低着头急匆匆地跑掉了。
孙丽英将茶杯放到炕桌上,没好气地瞪着他,“瞧你,毛手毛脚的,我的脸都被你丢光了!”
上官杰无所谓地说:“你早晚都是我的人,怕什么?”
“不要脸!”孙丽英轻轻地啐了他一口,转移了话题。“苏大哥怎么会跟你一起回来?”
上官杰道:“我让他去给四皇子当暗卫了,这次四皇子能活命,都是靠他,拼死把四皇子给抢了出来。不然的话,留在相爷府中,四皇子这条命就保不住了。”
孙丽英微微地松了一口气,她认真地看着上官杰,“那你接下来有什么打算?这件事不能就这么算了!”
上官杰微闪着眸光,端起茶杯,捏着杯盖低着头,轻轻地用杯盖拨弄着碗中细长碧绿的茶叶梗,沉声道:“皇上虽然不待见太子,但是更恨的却是骨肉相残。所以,我们不能在此时动他,不然的话,皇上肯定能猜得出来,是我们下的手,四皇子日后的处境将更加艰难。”
所以,他只能选择对白夫人下手,用白夫人来警告太子,别太过分了,不然的话,他也不是吃素的,大不了鱼死网破而已。
“那么……”孙丽英说到这里,起身到客厅里看了看,又去自己的卧房看了看,最后又打开房门,看见随风站在门口,于是叮嘱道。“随风,别让任何人进来,也别让人靠近。”
随风点头答应了,她这才回到书房里,坐到罗汉床上,凑近了上官杰道:“如果是谁都查不出来的死因呢?”
从四皇子出事那天,她就在想,太子是留不得了,不然的话,也太提心吊胆了。
她刚刚穿越过来的时候,想的无非只是怎样赚点钱,怎样过上好一点的日子,压根就没想到自己有一天会卷进这种权利斗争中。
可是就连她也搞不懂,自己怎么一步一步地,就认识了这么一帮人,然后成了他们中的一份子?
她深深地明了,自己同四皇子,同上官杰,是一根绳子上的蚂蚱,谁都跑不了,有一个出事的,大家都受连累。
所以她不得不学着思考,思考怎样才能自保。
而思考的结果,这是一个生死局,是你死我活的局面。
若太子不是太子,没有那个名正言顺的继承皇位的身份,或许她还可以想出比较温和的法子。
但是只可惜,太子的身份在那摆着,太子不死,日后就是皇帝。
以太子今时今日的举动来看,日后太子若是当了皇帝,四皇子也好,上官杰也好,都落不了什么好下场。
所以,她必须得想法子,帮上官杰除了太子。
听了她的话,上官杰的眉梢一挑,本能地抬眸看向她,“查不出来死因,是什么意思?”
孙丽英的声音压得极低,低得仿佛在喃喃自语,“就是让一个人,仿佛在睡梦中死去!”
“不管是窒息,还是下毒,都很容易就能让人查出来的。而且太子的武功不错,只比我差一点点,一般人近不了他的身。”
“你跟我说过,太子经常去清音阁喝花酒,就证明他很好色,也好酒,一个好色又好酒的男人,其实是很好摆平的。”孙丽英毕竟前世是生活在法治社会的,对于给人出主意杀人,着实有些紧张,她的声音有些微微地发抖。
“我知道一个法子,杀了人之后,没有任何一个仵作可以查得出死因,就像人在睡梦中猝死一样。若是一个人喝多了酒,也是会猝死的……”
上官杰听她说得认真,赶忙追问道:“什么法子?”
“找一个能近他身的,哪天他真的喝多了的时候,用麻沸散将他麻醉,然后……”她低声说了一个杀人于无形的法子。
这法子还是她当初看电视剧的时候学来的,是一种可以使人因大脑缺氧而死亡的法子。
这样的杀人方法,便是现代的法医都查不出来,又何况缺少检验工具的古代仵作?
果然,上官杰听了她的法子,用看天外来客的眼神看着她,久久没能说得出话来。
她就知道,若是这样恶毒的法子说出来,会让他觉得自己的心肠歹毒,不禁苦笑道:“我只是不想发生在四皇子身上的事情,将来有一天也发生在你身上。他们敢对四皇子下手,将来也肯定敢对你下手。”
上官杰突然把手上的茶杯丢到炕桌上,起身走到她面前,健壮的身子就像一座山似的压了下去。
“我就知道,你是我的福星!”他喃喃自语着,一口噙住她的红唇。
她没想到,自己不过给他出了个主意,却惹来他的动情,不禁有些慌乱,趁着他短暂地放过自己红唇的那一刻,娇喘迭迭地把脸扭到一边,吃力地说:“上官杰,大白天的,你别这样……”
“白天不能这样,那晚上就可以了?”他目光阴沉又邪恶地望着她惊慌失措的小脸,故意逗弄她。
她被他眼神中毫不掩饰的欲火给吓到,红着脸颊娇嗔道:“你讨厌,故意曲解我的意思。”
“你这小妖精,都想死我了,好不容易见你一面,还推三阻四的。”他大嘴一张,咬上她的鼻梁,不满地向她发出控诉。
“呀——”她害怕地发出一声惊叫。
他却得逞地呵呵笑了起来,伸手解开她衣裳上的系带。
那一次,在马车的车厢里,他对她浅尝辄止,那美妙的滋味,他一直惦记于心。
想要再尝,可佳人却不在身侧,只得夜里在梦里与她相会。
如今有了机会,他又怎肯放过她?
她意识到他想做什么,哀求地抓住他调皮的大手,面红耳赤地说:“上官杰,不可以,你若想要我,把我娶回家便是,那时,你怎样都可以。”
“那还得等些日子呢,我可等不及……”他咕哝着,已经将她身上的长衫棉袍敞开,露出了里边月白色的中衣,扯开中衣,便是一件深紫色绣白色并蒂莲的兜儿。
两团软软的物件将那兜儿撑得鼓鼓的,他看得顿时眼睛一直。
孙丽英哭的心都有,这男人也太流氓了,屡次做出这种罔顾自己名节的事,若他日后不娶她,在这个时代,她怕是一辈子也没法嫁出去了。
她气急地在他肩膀上狠狠地捶了一拳,不过她这记一拳对他钢铁一般的身子来说,却是不痛不痒的,跟按摩没两样。
就在这时,却听外边突然响起一阵急促的脚步声,紧接着,外边响起随风惊讶的声音,“表姑爷?”
紧接着响起孙阳的嗓音,“英子在里边吗?”
随风迟疑了一下,“在,不过你现在不能进去!”
“起开,我有要紧的事找英子……”说着,孙阳推开房门,大声叫着“英子”走了进来。
当他看到书房里的一幕时,脸孔顿时有些微微的发红,旋即轻轻咳嗽了一声,“慕容少爷在正好,赶紧收拾收拾,我有要紧的事找你们!”
孙丽英捏着小拳头,粉面通红地捶着上官杰的肩膀,“都是你都是你,我说不要的,你非要不规矩……”
她觉得,自己现在还能活着,简直是一种非凡的勇气。
上官杰扫兴地离开她软绵绵的身子,本来刚才一时精虫上脑,还想这次要不就先提前洞房一下呢,没想到运气不好,居然遇到孙阳来捣乱,他想着,便走了出来,大咧咧地站在客厅里,整理着自己身上的衣裳。
他才不怕这家伙会找自己算账呢,成亲前就把他表妹就地正法的男人,有什么资格来说他?
孙阳阴沉着一张脸,瞪着他那副吊儿郎当的样子,“你现在还有闲心做这种事,你知不知道出了大事了?”
“什么大事?”上官杰不解地问。
孙阳随手丢出一个黑色的绣凤凰纹的卷轴。
上官杰见到那卷轴,神色有些微微的动容,“太后懿旨?”
“看看吧!太后赐婚,把英子嫁给了西冷侯的二儿子方毓为妻!”
“什么?”上官杰这才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急匆匆地抓起懿旨打开,看了几眼,气得狠狠地把懿旨丢到地上,呼哧呼哧地直喘粗气,好半天都没能说出话来。
屋子里,孙丽英在他离开后,便急匆匆地整理起衣服,并不时地注意着客厅里的动静,生怕四哥会和他打起来。
结果没一会儿,便听到四哥说什么太后下旨把自己赐婚给了西冷侯的二儿子,顿时就在书房里待不住了,衣冠不整地跑了出来,“怎么回事?什么叫太后把我赐给了西冷侯的二儿子?”
上官杰一见她连衣裳都没整理好便跑了出来,赶忙把她推进卧房,“去把衣裳穿好,再把头发梳好,这里没你的事。”
他冷静了一下,看向孙阳,“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也不知道!”孙阳沉着一张俊脸坐在椅子上,述说起事情的经过。“三天前,突然有太监送了太后的懿旨到家里,说把英子赐婚给西冷侯的二儿子方毓,而且是做正妻。让我爹娘准备准备,出了正月就会有人去家里抬她。我才骑了快马赶来都城,想问问英子到底是怎么回事。对了,你不是去边关了吗?怎么突然间又回来了?”
“四皇子遇刺了,我回来看看情形,而且我主要负责修建边关的工事,却没圣旨规定我必须在边关驻守。”上官杰粗略地解释了一下,开口道。“你先在这待着,我出去打听一下太后为什么会下这样的懿旨!”
孙阳面色阴沉地点点头,“我家和西冷侯家有仇,这桩婚事,无论如何我也不会答应。”
“哼——”上官杰身上突然迸出浓浓的杀气。“不管你家跟西冷侯有没有仇,跟我抢女人,凭那方毓还不够格!”
说着,他便找了大氅穿上身,大步走了出去,“随风,备马!”
随风急匆匆地去后院的马厩里把马给牵了出来,上官杰翻身上马,却没去西冷侯府,而是径自来到贝掌柜的玉器铺,翻身下马后,大步走进铺子里。
贝掌柜看见他竟然大驾光临,赶忙迎了过来,“原来是慕容大少,慕容大少是想买玉吗?”
“掌柜的!”上官杰笑吟吟地拿出一锭十两重的金子放在了柜台上。“帮我个忙,说你这里新到了一批好玉,请方征来瞧瞧!”
贝掌柜听了他的话,不明所以地愣在那里,好半天才陪着笑脸怯怯地说:“慕容大少,您……您和方三公子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上官杰笑道:“贝掌柜,你也知道,方三公子在西冷侯府不受待见,我若请他吃酒,难免惹人侧目。所以才想了这么个法子,借你的宝地一用。你放心,我就是找他打听点事,绝对不会对他怎样的。”
贝掌柜这才放心,赶忙请他到里边的贵宾室坐了,然后写了一张帖子,派店里的小伙计给方征送去。
大概半个时辰以后,方征过来了。
当方征在贵宾室里看见上官杰的时候,明显愣了一下,不过他还是冲上官杰笑了笑,“真是难得,竟然能在这里遇到上官公子。”
上官杰淡淡一笑,冲贝掌柜摆了摆手,“贝掌柜,你先出去,我借你的屋子和方三公子说几句话。”
贝掌柜识相地退了出去。
方征顿时就明白了什么,“不是贝掌柜找我,是你找我?”
上官杰拎起茶壶,倒了一杯茶,推到他面前,“方三公子,坐吧!”
方征也不怯场,撩起长衫下摆坐下,开门见山地说:“什么事?”
“你爹为什么要请太后下懿旨,给方毓赐婚?”见他开门见山,上官杰也没藏着掖着,直接便说出了自己的目的。
方征闻言,顿时露出嘲讽的浅笑,“慕容大少管得也未免太宽了,我方家的家务事,还轮不到你来插手吧?”
上官杰没有被他的话将住,冷笑道:“若那女人是我看中的,我便插得了手!”
“你看中的女人?”方征闻言不禁一怔,不知道为什么,本能地就想起上一次,在玉器铺里偶遇的女子,然后不可置信地张大了嘴巴,脸上流露出一种惊愕的神情。“你说的……不会就是那位孙姑娘吧?”
上官杰面色沉缓地点了点头,“就是她,你二哥是个什么东西,你应该比我清楚,你也不忍心那么好的女孩落到他的手里吧?”
方征就像被雷劈了似的,坐在那里,好半天都没动,只是喃喃地说:“怎么会这么巧?”
上官杰沉声道:“现在可以告诉我了吧?为什么你爹要请太后下懿旨,给你二哥和孙丽英赐婚?”
方征的脸顿时就红一阵白一阵的,似乎在做什么心理斗争,良久,他才“嗐”了一声,起身走到门口,撩起门帘的一角往外看去,看外边没有人偷听,这才走回来,附在上官杰耳边轻声道。
“我二哥前些日子抢了个女孩回去,没想到那女孩性子烈,把他……那个东西齐根给咬断了。我大哥说,伤到那个位置,不能请太医,不然事情泄露出去,惹人笑话。就在民间请了个郎中去瞧,结果那郎中说治不好了。我大哥就要杀了那郎中灭口,那郎中却说,他愿意将自己的堂妹嫁给我二哥,只要我二哥娶了妻,便不会有人怀疑我二哥那地方有问题。到时候再把家中的小妾都灭了口,让我大哥把他堂妹的肚子搞大了,就算是我二哥的孩子,这件事情,外人也就不得而知了。因他出的这个主意,我大哥才饶了他一命。”
上官杰气得浑身直哆嗦,“你确定此事是孙丽英的堂哥给出的主意?”
方征神情凝重地点了点头,“出事的时候,我也在,那人名叫顾清苏,家是郁城外孙家庄的,入赘来都城,在王府后大街附近的怀仁医馆当坐堂先生。”
“我知道了!”上官杰平复了一下自己激动的情绪,感激地望着方征。“方兄,此事多谢你告知,我欠你一个人情!”
方征苦笑道:“我不是为了你!”
“我知道!”上官杰正色道。“但我还是得谢谢你!”
方征淡淡地说:“只要是关于她的事,你尽管说话,我跟她虽然没缘分,也入不了她的眼,但我仍然希望她能过得好。”
上官杰起身冲他抱拳,“我得赶紧回去商议对策,有时间我请你喝酒!”
“好!”方征微微颔首,目送着他匆匆离去,然后大声道。“贝掌柜,把你这的好货色拿几块我瞧瞧!”
他对孙丽英一见钟情,却有缘无分,只能娶了容华郡主那个泼妇回家,每日里被那容华郡主三天一小闹,五天一大闹,搞得筋疲力尽,想死的心都有。
但每每午夜梦回,一想到那个聪明灵秀的女子,他又觉得浑身上下充满了活下去的勇气。
这是他的秘密,却没想到,早就被情敌看穿。
他真是没想到,事情竟然会这样巧。
想起他二哥那人,他不禁一阵恶心,那根本就不是人,只能称之为畜生。
话说西冷侯府的二公子方毓,那是都城有名的纨绔子弟,吃喝嫖赌,无恶不作,手底下养着一帮混混,天天上街上帮他踅摸漂亮姑娘去,看见哪家姑娘漂亮,就往家里抢,然后随便丢给姑娘的家人几两银子,就算把人买了。
之前,方毓曾经娶过两房妻室,第一房因为受不了他的荒淫折磨,上吊自杀了,第二房却被他活活打死。从此,都城里的大户人家,没人敢再把女儿嫁给他。
上官杰飞速回到别院,将打听来的事情告诉了孙阳兄妹,孙阳顿时就脸色铁青地捏碎了一只茶盏。
孙丽英也气得不行,“我早就看出大堂哥这人不地道,没想到竟然会起这样龌龊的心思,我没招惹过他,他偏要来招惹我。”
上官杰牵着她的手道:“这件事情已经知道了原委,交给我来办,你不需要担心。”
孙阳眯着眼睛看着他,“这件事,你打算怎么做?”
上官杰扯着嘴角笑笑,开口道:“都城里的人都叫我活阎王,今儿我也让你们瞧瞧,什么叫阎王脾气!”
说着,他大声道:“随风!”
随风从外边走了进来,抱拳道:“少爷,什么事?”
“去,把所有的人都叫来,全带上家伙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