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触碰
回忆地深了，韩惜羽有些犯恶心。
“你还是难过呀...”愿安宁扯了扯他的衣角。
韩惜羽摇摇头：“我不是她说的那样。”
“嗯，朝夕相处，我知道你的心很好。”
愿安宁冲他一笑，叫韩惜羽心里热乎乎的。
“而且我反击她了。”
“反击？”
韩惜羽好奇，追问：“怎么反击？”
愿安宁说话向来一针见血，并且提炼重点非常到位，连韩惜羽都自愧不如。
所以他很期待愿安宁所说的“反击”。
但愿安宁只是搔了搔脸颊，有些害羞和扭捏。
“就是...她说你利用我，说你坏。”
“我就反告诉她，如果小羽知道她这么说，一定会后悔喜欢她两年的。”
韩惜羽一愣。
确实，他很后悔，后悔到恨不得上辈子没发生过。
“我确实挺后悔的。”他垂下头，“不过现在都结束了，她却要找你说这些莫名其妙的话，我觉得可笑。”
愿安宁沉默了好一会，突然停下脚步。
“小羽没察觉到吗？”
韩惜羽回头，愿安宁沐浴在晨光里，一身白衣宛若天使。
“她...我是说顾雅茗，喜欢你哦。”
韩惜羽蹙眉，苦笑。
“不可能。”
上辈子那么多年，也没感受到她的喜欢。
顾雅茗的心是石头做的，她在乎的除了钱和权，就是她挂在脸上的面子。
喜欢他韩惜羽？
顾雅茗可是亲口说过：“喜欢你？我自降身份吗？”
“我能感觉到。”
愿安宁语气淡淡，话中似乎有犹豫和忧伤。
“不然，她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些？让我讨厌你，离你远一点。因为我也是女生。”
“不然她为什么情绪激动，说她才最了解你？”
“我能看出来，她好像很在乎你。”
愿安宁其实没睡好觉。
她一直在纠结要不要把自己的发现说出来，可一想到韩惜羽是个细心的人，迟早会发现的。
还不如直接告诉他，让他去做选择。
梦里，她把自己的发现告诉韩惜羽，韩惜羽二话不说奔向了医院。
把她甩在身后，头也不回。
但...现实好像并不是这样。
韩惜羽穿过晨光，拉住她的手腕。
“那也是错过了啊。”
他拽着愿安宁向前，一边说：“走吧，可凡还在等我们潜水。”
“可是那是顾雅茗。”
愿安宁小步跑了两下来他身边，试探地去看他表情。
“那又怎么样，她是什么天下无双的瑰宝吗？”
“我不稀罕。”
韩惜羽眼神决绝，似乎满脑子只有潜水。
“哦...”
愿安宁老老实实点头，不再提那个名字。
她把注意力都放在自己的手腕上，感受着韩惜羽的温度。
他的手好大啊，可以将自己的手腕圈住。
要是能手牵手就好了。
而这边，韩惜羽心中五味杂陈。
他并非不相信愿安宁的话，愿安宁有很强的共情能力，她的感触绝不算胡思乱想。
只是听到这个消息，韩惜羽非但没有像只哈巴狗一样高兴地摇尾巴，反而在担心和害怕——
害怕愿安宁误会。
所以，他必须得和顾雅茗说清楚。
“不过。”
韩惜羽突然停下脚步，“你既然有这样的感觉，那我更需要和顾雅茗说清楚。”
愿安宁可怜巴巴地望着他：“现在吗？”
刚刚说一起潜水来着。
“当然不是，等晚上吧，我们玩开心了，去医院找她说清楚，你也听着。”
韩惜羽忍不住伸手捏了捏愿安宁的小脸蛋。
好可爱。
指腹不小心蹭到了那颗小痣。
糟了，想起昨天晚上的梦的了。
韩惜羽清清嗓子，赶紧把手收回来，一脸正人君子模样。
手腕也松开了。
“走吧，张可凡估计得等着急了。”
韩惜羽加快了步伐，身后的愿安宁愣了下，轻轻捏住了韩惜羽衬衣的衣角。
海边礁石上，张可凡打了个喷嚏。
心道韩惜羽怎么那么磨叽。
...
医院内，顾雅茗等了整整一天。
好几个喜欢她的男生来看她，都被她拒之门外。
于是门外堆了好几捧花束。
她什么都听不进去，固执地等着韩惜羽。
指尖捏着一朵漂亮的太阳菊，鲜艳，靓丽，散发着蓬勃的生机。
很好看，但却完全不适合顾雅茗。
她应是庄园里的玫瑰，需要被呵护滋养，带着弱气绽开花蕊。
而这朵太阳菊只能让她想起排球比赛上热情投入的愿安宁。
心中突然升起一丝烦躁，她捏碎了指尖的花朵，将它扔在了地上。
晚上七点，有人敲开病房门。
“顾同学。”
顾雅茗慢慢回头，终于等来了自己想见的那个人。
“小羽！”
但韩惜羽的表情却并不好。
他躲开顾雅茗伸来的手，甚至向后退了一步。
顾雅茗那张弱气的脸上出现一丝受伤的表情。
但韩惜羽不吃这套。
他很直接道：“我问护士了，你现在没什么问题了。”
顾雅茗僵硬的身躯缓和了半分，她努力撑起一个微笑，说：“我没事了，谢谢你关心我，昨晚也谢谢你。”
“昨晚？”
韩惜羽蹙眉，“你应该谢谢120。”
“还有...他叫什么来着，对，还有郑涛。”
顾雅茗神色一凝，不懂他话里的意思：“谢他做什么？不是你送我来的吗？”
“还有这些花...”
虽然她等了整整一天，但韩惜羽还是来了，说明白天韩惜羽一定有事...
是韩惜羽在照顾她...一定是...
“顾雅茗，你怎么想一出是一出。”
韩惜羽叹了口气。
“愿安宁都和我说了，你昨晚找她说的那些话。”
顾雅茗抬头望他，似乎想用可怜的容貌求得韩惜羽话语上的温和。
可惜并没有。
“我和你早就没有关系了，希望你别再找愿安宁说些莫名其妙的话，也不要以己度人，用你的猜想给别人乱扣帽子。”
“我不是...”
“骗骗别人可以，别把自己也骗了。”
韩惜羽一字一句：“你估计误会了什么，昨天是我叫的120，但跟你去医院的是郑涛，照顾你到深夜的也是郑涛，帮你垫付医药费的应该也是郑涛，你最好去谢谢他。”
“还有，我真的不喜欢你了，而且我也不会做那种利用他人的事情，下作。”
“...算了，好自为之吧。”
韩惜羽说完这些，就不愿再多讲一句。
他怕把上辈子的恨也说出来。
他是个男人，分得清上辈子和这辈子，所以这是他最后的情面。
顾雅茗一声不吭，看不清表情。
韩惜羽转头离开。
这时，身后传来哽咽的声音，
“韩惜羽，你怎么能这么玩弄我的感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