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来自十七岁的罪恶感
车上，顾雅茗一言不发，脸颊发肿。
向珏点了一根女士香烟，叫司机开车去机场。
她从后视镜中审视顾雅茗，眼中似乎带了些怨恨。
顾家早已不如几年前，如今虽算不上岌岌可危，但也不能力挽狂澜。
何局，是他们最快破局的一条路子。
但代价就是顾雅茗的婚姻。
向珏本想用着三四年时间，循循善诱二人的关系，却没想叫顾雅茗身边那个精明的贱丫头抢了先。
她冷笑一声，真不知是自己太过心软还是疏忽大意。
她怕把顾雅茗培养得太庸俗，叫那些人瞧不上；又怕顾雅茗有自己的想法，到时候反抗她的旨意。
没想到她的担心还是发生了。
顾雅茗侧头，望着沿路沉寂在黑暗中的海面，路灯打在两侧，隐约能看到码得整齐的自行车。
突然，眼前闪过两个身影。
顾雅茗一愣，觉得刺眼。
是韩惜羽，他正牵着愿安宁的手，像一对情侣一样散步。
向珏察觉到她的异常，掏出手机给校长发去一条短信。
顾雅茗不说，她有的是手段查清楚是谁。
...
北河的月光下，一大一小两个身影正慢悠悠地溜达。
愿安宁踮着脚尖，整个人兴高采烈，一遍又一遍问韩惜羽，
“真的喜欢我吗？”
“真的吗真的吗？”
韩惜羽和她十指相扣，胳膊顺着她的节奏晃悠，一遍又一遍回答她，
“真的喜欢。”
“真的真的。”
韩惜羽觉得，已经有足够多的瞬间心动了，在别的女生、甚至是顾雅茗身上都不会再出现。
现在只在愿安宁身上有。
愿安宁像只小麻雀一样跳进他怀里，仰头亲亲他的下巴。
胸前的柔软，正紧紧抵着胸膛。
韩惜羽咽了下口水。
太犯规了吧。
于是他扣着愿安宁的腰将她抱起，在路灯下转了一个圈。
“作为男朋友，现在是不是可以全面了解一下女朋友了？”
小麻雀点点头，但提要求说：“一天只能一个问题！”
韩惜羽不解：“为什么？”
他还想今夜和小麻雀彻夜长谈呢。
“因为，一天一个，可以延长很多很多天。”
韩惜羽依然没get到她的脑回路，蹭了蹭她的鼻尖说：“怎么感觉像倒计时一样。”
愿安宁垂眸，呼吸喷在韩惜羽的脖颈处，弄得他痒痒的。
“问题总有一天会问完的呀。”
原来是担心这个。
韩惜羽扑哧笑出声，当即又亲亲她，向她保证：“我对你的问题比天上的星星还多，可能要问到下辈子去了。”
愿安宁表情迷迷糊糊的，也不知是被他亲蒙了还是说梦了，嘴里碎碎念：“不要到下辈子...”
“好，那不到。”
韩惜羽以为是玩笑般的誓言对于十七岁的愿安宁还太过沉重，因而想跳过这个话题。
但怀中的人却声音幽怨：“...要是下辈子和上辈子一样，到死都见不到你，不就惨了吗。”
居然...是在纠结这个。
韩惜羽只觉怀中人更可爱了。
“小羽，好像做梦哦。”
愿安宁抱着他，试图再把回酒店的时间拉长一些。
“不久前你眼里还只有顾同学，现在居然可以和我拥抱...”
韩惜羽揉揉她的头发，心中有一瞬酸涩。
如果他不浪费那十年，更早发现她...
该多好。
韩惜羽哄她：“明天我也抱你，后天也抱，每天都告诉你不是梦，怎么样？”
愿安宁在他怀里狠狠点头：“你真好。”
“我最喜欢你了。”
有种被偏爱的感觉从心底滋生，像泉水一样不断涌出的直白的爱意，让韩惜羽第一次感觉到了温暖。
他很珍惜这样的偏爱。
活了二十多年他才明白，直白情感才最值得珍惜，因为其中不参杂任何博弈，只有直抒胸臆的情感交换。
“不过...”
愿安宁好像突然冷静下来，她松开韩惜羽问：“回去的话，是不是要保持距离？”
“什么距离？”
“比如在学校...而且要高三了，会不会——”
韩惜羽捂住她的嘴：“如果有人看出来了，我会直接告诉他。”
“不要担心考试，每个人都不一样的，别人我没法保证，但起码我知道你不会因为谈恋爱而放弃学习。”
愿安宁点点头，伸出四根手指做保证状。
韩惜羽松开手，愿安宁的两颊依然红红的。
不知不觉，已经走到了酒店楼下。
韩惜羽一看表，已经快要九点了。
“今天太晚了，先回去睡觉。”
愿安宁猛猛点头：“好！”
“我们还有三天可以一直黏在一起。”
愿安宁猛猛点头：“嗯！”
“现在再亲我一口。”
愿安宁依然猛猛点头：“好！”
韩惜羽弹她脑壳：“怎么傻乎乎的呢？”
少女嘿嘿一笑，踮起脚尖和他亲吻。
满月如少年爱意一般满盈，又被青涩的乌云遮了去。
...
回到各自房间，二人少不了一顿拷问。
张可凡早就不怀好意地等着了，韩惜羽一进屋就一麻袋套上，直接严刑逼供。
“这么晚，如实交代！”
韩惜羽立刻举手：“我有对象了！！！”
“我靠！是谁？愿安宁还是顾雅茗！？”
张可凡激动跳脚，差点就要敲锣打鼓放鞭炮。
“你傻吗？当然是愿安宁。”
“主要是你不是带愿安宁去看顾雅茗吗...我还以为是什么动漫里的修罗场。”
张可凡刚刚甚至脑补了两位美少女为其撕逼的景象，他啧啧两声，心说这小子命真好。
他啥时候能碰上自己的圣灵女帝？
“你后宫番看多了吧你。”韩惜羽脱掉外套，往床上一躺，脑子里全是愿安宁香香软软的触感。
“哥可是个纯爱战神...”
张可凡点点头：“确实，就是先前的桃花都很烂。”
韩惜羽冷不丁说：“可凡，我可能要沉迷一段时间女色，所以...”
张可凡：......
“懂，我自觉滚开，为你们扫除一切电灯泡...”
“好兄弟，下次你网费我冲。”
张可凡高兴：“说好了啊。”
接着韩惜羽又欠揍地来了句：“当然，我依然会监督你考一本。”
“我谢谢你啊...”
“十七岁...我这算是早恋吧。”
韩惜羽自言自语了两句，接着用一个理由说服了自己。
他活两辈子了，其实算老处男开花，不算早恋。
...但是为什么有种犯罪的罪恶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