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3章 天差地别
江城市中心最高的三栋大楼里，除了中心的独立高楼花园开放，其他两栋楼都属于私宅。
百平豪华套间，上下分层设计，步入式电梯，极尽奢华。
顾雅茗的家也藏在其中。
叶娇娇来过很多次她家，甚至可以说是轻车熟路。她现在学到的很多普通人根本接触不到的东西，也都是来自于顾雅茗家庭里渗透出的影响。
只是...向珏单独约她见面，想说什么叶娇娇心里清楚。
越长大，叶娇娇变得越像向珏，所以哪怕单独面对向珏，她也毫不惧怕。
步上垫着丝绒毛地毯的电梯，叶娇娇按下了16层的按钮。
直梯是单向玻璃设计，叶娇娇握着扶手仰望越来越小的车流，有一瞬间的失神。
每次坐上这部电梯，她心里都有无尽的掌控感。
那种仰望众生，众生却无法看清她的感觉，是很多人都难以感受的。
“叮”。
16楼到了。
对面的豪华双开门已为她留了门缝，往常都有林姨的迎接，这次却什么都没有。
叶娇娇推门而入，换上了向珏为她准备好的拖鞋。
向前望去，江城最标志的江流尽收眼底。
整个城市的风景一览无余。
向珏坐在沙发上，头发盘在脑后，一身雅致的黑色长绒旗袍。她还算漂亮，保养很好，脸上的妆容也十分精致，全然不像四十岁的人。
“很漂亮吧？这个风景。”
她点头示意叶娇娇过来。
“我给你沏了白茉花茶，时下新流行的，你一定喜欢。”
说完，她亲自在欧式瓷杯里倒上了浅淡色的茶水。
叶娇娇在她对面坐下，笑着问好：“向阿姨，好久不见。”
“确实好久不见。”
向珏将瓷杯推到她跟前，依然是一成不变的柔和语气，但话语却极其锋利：“本以为在北河能见到你呢，只是没想到雅雅在医院，你却在何毅平的床上。”
叶娇娇脸上的笑容即刻消失。
她当然猜到了向珏知道自己和何毅平的事，但却没想到向珏会如此开门见山。
好像完全不把叶娇娇当回事。
“阿姨，那天之前我就和毅平在一起，是你情我愿的事情。”
叶娇娇解释道，端起杯子喝了口茶。
向珏在此刻打量她：坐姿标准，端茶的姿势也合格，不急不乱，不慌不忙，倒像极了一位千金小姐。
可惜，毕竟是假的。
向珏并没有续接她的话，反而问：“你和小雅，认识得有七年了吧？”
“是啊，小学就认识了，真的很久了呢。”
小学六年级，她转校到了顾雅茗的学校，和这个温温柔柔，又有些没主见的小姑娘成了好朋友。
那时的她心里可没什么奇怪的想法，也不知道顾家的产业在江城都能叫得上名号。
她只知道虽然大家最外面都穿着校服，但顾雅茗永远有漂亮的裙子和精致的皮鞋穿；放学也总有一辆漂亮的黑车接送，她的母亲分外年轻，衣着在家长中是最优雅的存在，身上还有很好闻的香味。
向珏像是电视剧里的贵女，举手投足间都是风姿韵味。
叶娇娇很仰慕她，在第一次和她见面的时候，就把向珏当成了偶像。
她也想成为向珏这样的女人。
叶娇娇逐渐从一些不寻常的举动中，发现了顾雅茗与班里其他人的区别。
她没有一个满脸疲惫、开家长会穿土气花裙子的母亲，也不会有一个推着老自行车来接她的父亲。
...
“这么久啊...”向珏顿了顿，视线慢慢移向窗外的风景，“我第一次见你的时候，你还不是这样呢。”
“娇娇，变了很多啊。”
这话意有所指。
叶娇娇微微垂下眼睫，内心冷笑。
变了很多吗？还是她骨子里就是这样的人？
“是什么时候变得呢？”向珏抽丝剥茧，继续说，“好像是雅雅第一次带你去晚宴的时候吧。”
那场晚宴，是叶娇娇人生的分水岭。
在叶娇娇眼里，顾雅茗是个很大方的朋友。
顾雅茗钱包里总是放着一沓钞票，不仅请她出去玩，时不时送她小礼物。
她们关系变得越来越好的时候，每当顾雅茗换新发卡，还会给叶娇娇带一个同款不同色的，来证明她们要好的友谊。
叶娇娇最开始很开心，后来被母亲发现狠狠骂了一顿。
母亲念她乱收礼物，这些东西都是要还的，她家要准备买房子，没有余钱给她乱花。
哪怕父母的工作是人人羡慕的公务员，但也是干了十几年，送了很多礼也没有晋升的普通公务员。
对比起顾雅茗的母亲，叶娇娇人生第一次感到自卑。
初二的某个周末，她们照常约出去玩，玩得正进行时，顾雅茗漂亮的蓝色翻盖手机响了起来。
“爸爸，怎么啦？”
电话那头说了一些话，叫顾雅茗秀丽的眉毛蹙了起来。
“可是，我和娇娇在外面...”她有些犹豫，神色失落，但又很快提议，“娇娇和我一起去，好不好？”
很显然，电话那头的人思索了一会，勉强答应了。
顾雅茗第一次开心得蹦跶起来，她抓住叶娇娇的手，高兴地说：“娇娇，一会我爸爸派人来接我们，我们一起去个有好吃的地方。”
叶娇娇不懂，问：“什么好吃的地方？”
江城的好吃的，顾雅茗都带叶娇娇去过了。
什么异国料理、街头小吃、传统餐饮...
“就是，”顾雅茗想了想，绞尽脑汁描述，不想让叶娇娇感到压力，
“就是一种晚会，里面有很多大人，她们很烦，但我们只要打声招呼就好，就可以放肆地吃东西了！”
说完，顾雅茗还补充：“但是要偷偷的，你得陪着我，不然我妈妈会骂我的。”
顾雅茗好像很喜欢吃东西。
每个周六她和叶娇娇出来玩，总要去一些奇怪的餐馆吃饭，还会吃很多。
吃完饭后，她还会从漂亮的小包里拿出一瓶药，配合水偷偷咽下去。
叶娇娇问起来，顾雅茗就会说：“是消食片。”
“诶...忘了问你了，娇娇，你愿不愿意和我一起去？”
顾雅茗眼中全是祈求。
叶娇娇点点头，回她一个笑容：“当然呀，小雅说好吃的，那绝对是好吃的！我陪你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