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7章 大家的跨年夜
张父听到儿子的问题，把目光从电视上移开。
他认真回答儿子的问题：“嗯，她是个人民教师。”
正是因为妻子是老师，张父才战战兢兢，更担心张可凡的教育问题。
脑海中一直回想着妻子的最后一面，她看着怀中的孩子，一边笑一边流泪，最后，她望着自己的丈夫，想开口和他说句什么...
可惜，那句话没有说出来。
这件事郁结了张父很久，他在无数个夜晚回忆着妻子的遗言，但无论如何猜测，逝者已逝，没有答案。
张可凡是被张家人带大的，张父在他八岁时才调离部队，接手他的教育问题。
很蹩脚，很不好开始。
不过好在张可凡如愿长成了大孩子，也知道用功为自己的目标努力...
“爸，其实我想了很久。”
张可凡放下游戏机，把心中盘旋很久的想法说出口，
“你是不是特别纠结我妈死之前说的那句话？”
张父神色凝固，许久之后他点点头。
“嗯。”
“我想报师范，当老师！”
张可凡突然坐起来，脸上全是兴奋。
“当老师？”
张父一愣。
“对啊，我之前一直不知道自己想做啥，身边的同学都有了目标，小羽也被亚航邀请了，好像只有我还在犹豫。”
张可凡顿了顿，语气认真，“虽然我不知道当老师是不是我这辈子想做的，但肯定是目前想做的。”
“如果我走一走我妈走过的路，说不定就知道她死之前的遗言了！”
他的用词并不精细，但却处处是真挚。
张父好像看到了当年那个温如三月的女子。
张可凡长开了，眉眼那处很像她。
“我不管你。”
张父扭头，忍住眼眶中的酸涩。
“你想做什么都行，只要不犯法，随你心意。”
张可凡没感知到父亲的异样，而是下定决心点点头。
“好！那我要考师范！”
...
深夜，韩惜羽和愿安宁来到了关门的超市前。
“对哦，今天过年，所以不开门...”
愿安宁叹气。
刚刚他们都太激动了，导致忘了过年放假这茬...
“没事。”
韩惜羽牵着她的手来到门口的长凳前。
长凳有些脏，愿安宁拿出纸巾擦了擦。
“坐？”
“坐？”
二人同时间开口，分外有默契。
他们相依偎在一起，默不作声，但画面十分和谐。
韩惜羽与愿安宁就静静感受着现在的一切。
风冷，烟火声，逐渐冷却的温度，和发烫的手心。
韩惜羽回想着大雨，轻声说：“安宁，如果那天就和你相识，该多好啊。”
“那个时候啊…”愿安宁顿了顿，“怪我，是我不敢…”
握住她的大手更紧了些。
愿安宁亲亲他的下巴，说，“只是…只是这几年，小羽，我们还有很长的时间。”
“我会一直陪着你的。”
她第一次感受到韩惜羽的不安，也愿意用羽翼为他遮蔽外界的伤害。
韩惜羽“嗯”了一声，思绪不由飘远，
“安宁，你真是世界上最好的人。”
“真开心…”
愿安宁语气里尽是高兴，“小羽每一次夸我，我都好开心。”
韩惜羽揉揉她的脑袋，心想：
兜兜转转，还是找到你了。
“嘟嘟。”
手机传来陆续不断的震动。
二人纷纷拿出查看。
“可凡的新年祝福。”
“我是蓉蓉和玉宝的。”
愿安宁开开心心地回复朋友的信息。
韩惜羽则是祝福之后，看着张可凡陆陆续续发来的碎碎念。
他决定好了，要考师范大学，如果能考到帝都示范那就是最好的，有人和他说那是个好学校。
韩惜羽欣慰，好友没有重蹈覆辙走上悲剧的结局，而是要走上一条新的征途——
他要去看看母亲曾踏足的世界。
回复完最后一条信息，韩惜羽按下了锁屏键。
“小羽...”
愿安宁的温热凑过来。
“怎么了？冷了吗？要不要回去？”
“不是...”
愿安宁指着手机屏幕，问他，“我想把壁纸换成我们的照片，教教我吧？”
“换壁纸啊，当然可以啊。”
“那太好了，看到你的屏幕是我的照片，我也想用小羽的照片。”
愿安宁用的是韩惜羽的旧手机，和跨时代新机不太一样，功能也更少。
她平时除了看时间、接打电话、回复短信之外很少用手机，偶尔会用搜索功能搜些知识。
她也试过去拍照，但照片实在难看模糊，于是愿安宁就放弃了。
韩惜羽接过手机，伸手把二人框在镜头里，还细心调整角度，问愿安宁：“看看这个怎么样？”
“我看看。”愿安宁双手撑着眼睛边框，瞪大了眼睛去看模糊的屏幕。
“咔擦。”
韩惜羽趁机按下了拍摄。
“好可爱。”他笑得傻乎乎的，看着照片里整理眼镜的愿安宁，“你看。”
愿安宁凑过去看，微微蹙眉：“虽然很好看，但我好像很呆耶...”
说完，她又立刻笑起来：“不过，小羽拍的真好看。”
“不是我拍的好看，是媳妇怎么都好看。”
“诶\/\/\/”
“来，我教你怎么换壁纸。”
“好、好！”
一通操作结束，愿安宁也可以按开开关就能看到心心念念的韩惜羽。
她又凑过去看韩惜羽的壁纸，撅起小嘴说，
“小羽都不换照片嘛？”
屏幕上，少女侧躺在床上，双颊微红，微垂着眼皮，发丝贴着脸侧，十分有魅惑感。
那是黄蓉蓉偷偷拍下的瞬间。
“这张很漂亮，所以不想换。”
韩惜羽捏捏她的小鼻子，说，“这是我没见过的安宁啊。”
“好吧...”
只要听到韩惜羽夸她，愿安宁就会飘飘然，不再想当下的事情。
...
顾雅茗搬进了奶奶家。
离学校更远，但起码能够安静地学习。
父亲顾升会按时打来生活费，虽不及以前，但已经尽力不让她受委屈。
顾雅茗很满足，这个新年，她和奶奶一起看春晚，还与郑涛互道新年快乐。
【新年快乐，终于要踏上新的征途了。】
郑涛发来祝福，还贴了一张自己和“大家庭”的合照。
附言：【我爸不逼我了，但过年...你懂的，还是要凑个热闹。】
顾雅茗轻笑出声，用手机回复。
【新年快乐！】
【许久未见，我已经搬到了下城区，和奶奶住在一起。没了家里的争吵烦扰，心情舒畅多了。】
像碎碎念一样的短信发出去，顾雅茗突然有点后悔了。
好像有些话多。
但很快，郑涛的回信就传来。
【恭喜你^_^】
【谢谢。】
顾雅茗放下手机，剥了一个小橘子。
今年，她没收到“好友”叶娇娇的新年祝福。
视线有些恍惚...
叶娇娇彻底不和她说话，班里面，两人像陌生人一样。叶娇娇并没有结交新的朋友，而是减少了上课的时间，去培训机构准备艺考。
应该...过几天就要艺考了吧。
顾雅茗记得，叶娇娇曾满脸期待的告诉她，
“以后，我要出人头地，我去一个别人望尘莫及的世界！”
回忆至此，顾雅茗的心也不会再难受，反而叹息一声，在心中祝福她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