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做牛做马
沈羡已经不是当初那个几岁的孩子了，这些年他从不受宠的庶子，一步步成为了户部侍郎。
能够让沈家的关系为他所用，可见沈羡此人并不好骗。
陆凡一不会撒谎，也不想撒谎，如今沈羡认出他了，他也懒得再装。
“沈侍郎想要如何，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陆凡一害人家父亲丢了官，自知理亏，不想过多辩解。
沈羡看着他不惧生死的样子道：“时哥哥…不对，现在应该喊你陆凡一，角儿，你说要是太子发现此事是你做的，结果会如何？”
他突然想看看陆凡一生气是什么样子。
陆凡一眸子一沉低声唤了句：“沈羡。”
这事要是沈家发现也就算了，大不了他就一死了之，可如果太子知道，那恐怕整个戏班子都保不住，还会牵连到少主。
陆凡一生起气来依旧英俊潇洒。
沈羡挑了挑眉：“嗯？不喊沈侍郎了。”
要不沈羡是上京城出了名的纨绔呢，那个“嗯？”从他嘴里说出来平白无故的多了几分撩拨。
“这事目前只有我知道，想让我守口如瓶也不是不行，不过你要答应我一个条件。”
陆凡一几乎没有犹豫脱口而出道：“什么条件？”
只要不牵扯到别人，什么要求陆凡一都能答应。
“我身边缺个贴身侍奉的随从，放心，你白天照常唱你的戏，晚上来给我打个洗脚水，伺候我沐浴更衣就行，如何啊，角儿？”
沈羡是户部侍郎，自然是打得一手好算盘。
陆凡一：“期限呢？”
沈羡：“一年。”
“好，我答应你。”
告诉陆凡一等自己的消息后，沈羡就又翻窗户离开了。
沈羡走后，陆凡一疲惫的躺倒在榻上，思考着要怎么和纪钟情说这件事。
想着想着陆凡一才反应过来：“不对，他一个户部侍郎会缺随从？”
陆凡一懂了，沈羡就是要让他当牛做马伺候他，以此来羞辱自己。
不过陆凡一不在意，他本就出身卑贱，如果没有遇到纪钟意，他这辈子也就是个唱戏的。
说好点听有人喊他一声角儿，说难听点就是百姓口中的下九流，又比奴才高贵到哪儿去呢。
只要能保少主和戏班的人无忧，陆凡一能屈能伸。
——
宋大将军带着宋夫人离开上京城的那日，宋闻景在城门口送父母离开。
宋夫人抱着儿子哭的泣不成声，她哭的不是见不到儿子了，她哭的是她的富贵生活没了。
二公主在一旁，下人给她撑着伞，她一脸的不耐烦：
“哎呀，好了没啊，热死了。”
宋闻景心中有火但不能发，只能催促着父母上了马车。
毕竟他现在可不能得罪二公主，搞不好他自己哪天也会被罢官。
纪钟情在不远处的马车上，看着这一幕母子情深只觉得好笑。
“宋闻景还真是娶了个好夫人。”
婵儿给她扇着扇子：“公主，那宋柔柔以养身子为由留在了上京城，现在搬出宋家住在了宋闻景买的小院里了。”
这些日子婵儿学到了不少东西，成长了很多。
这条线索对纪钟情来说很有用，宋闻景还真是狗改不了吃屎，给自己挖坑啊。
不过纪钟情也理解他这么做的原因，男人嘛，家里有个嚣张跋扈的母老虎，外面养个娇滴滴的狐媚子。
“派人盯着点，暂时不用管她，让陆凡一他们先不要插手后面的行动，专心扮好台上的身份。”
因为沈老爷子大寿那天去了很多人，所以户部尚书府很难查出是谁干的好事，但还是小心为妙。
纪钟情不希望手下的人涉险。
宋闻景那边送完了父母，黑着脸和二公主离开了。
纪钟情看着渐渐行远的马车，放下了车帘：“这一路山高水远的，让咱们的人好好照顾照顾宋氏夫妇。”
婵儿知道，这个照顾是特别的照顾。
虽然不知道宋氏夫妻对于宋闻景通敌一事知道还是不知道，但是他们纵容儿子攀龙附凤，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他们辜负的是陵南王的恩情，纪钟情怎么可能轻易放过他们，不过不会要了他们的命。
他们现在不过就是普通百姓，山高皇帝远，纪钟情有的是办法教他们做人。
婵儿道：“公主，苏侯爷要下朝了。”
她不说纪钟情差点忘了今日还要见苏砚舟。
回到公主府的时候苏砚舟已经到了，正在她书房里看书。
他现在可以随意进出公主府，就像进自家花园一样。
当然，纪钟情也可以随意进出侯府，也包括侯府的花园。
苏砚舟是下了朝直接来的，身上还穿着官服，看起来…人模人样的。
纪钟情提着裙摆跨过门槛：“砚哥。”
从纪钟意回来后，纪钟情对苏砚舟的态度就一百八十度大转弯，毕竟能兄妹重逢，苏砚舟是最大的功臣。
苏砚舟合上手上的书，将它放回原处。
“去了城门？”
知道宋氏夫妇今日离京，不用问苏砚舟就知道纪钟情肯定不会错过这精彩的一幕。
回来的路上太热，纪钟情脸上挂着薄薄的汗珠，双颊红扑扑的格外诱人。
“你不会派人跟踪我了吧。”
纪钟情出门可没告诉府里人她要去哪儿，苏砚舟太过聪明，作为盟友，她真的很担惊受怕。
担心苏砚舟给她来个计中计。
苏砚舟最近和纪钟情熟了一些，表情也就丰富了一点，只见他嘴角上扬：“这个提议不错。”
纪钟情觉得自己一定是热懵了，才会觉得苏砚舟笑的可真好看。
纪钟情不去看那张招摇的脸，随手翻开一本书问道：“今天有什么新鲜事吗？”
朝堂上的国家大事到了纪钟情嘴里好像什么不值钱的市井八卦一样。
不过要说新鲜事，今天还真有一件。苏砚舟道：“新户部尚书的人选定了，你猜猜是谁？”
按理说户部尚书的人选不会那么快定下来，怎么也要仔细敲选，然后皇子们争个面红耳赤才行。
苏砚舟也没想到今日上朝就定下来了。
纪钟情思考了一下：“要我猜的话，是…户部侍郎沈羡。”
苏砚舟知道纪钟情脑子转得快，倒是没想到转的这么快。
新任的户部尚书，还真就是大家都绝对没想到的沈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