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过刚易折
可大抵钟念念是不会有这个机会的。
孟淮辞是锦衣卫的指挥使,皇帝面前的红人,而钟念念不过就是个平民百姓。
刚才发生的事都被钟维明尽收眼底,吓的他心肝一颤。
他口气略带斥责:“念念,去书房罚抄《静心》,不抄够二十遍不许吃饭。”
好在并没有伤到孟淮辞,要不真不知道该如何收场。
钟念念一听要抄二十遍,还不许吃饭,腮帮子气的鼓鼓的:“父亲!”
钟维明:“三十遍。”
钟念念气的跺了跺脚,但也只能往书房去了,生怕多说一句又多个十遍。
钟维明看着她耍小性子有些无奈对孟淮辞道:“小女被我宠坏了,性格顽劣,还望孟指挥使见谅。”
孟淮辞看着钟念念气呼呼的背影道:“钟小姐性子活泼率真,可爱的很。”
钟维明自知这个话题不宜再聊下去。
“指挥使里面说话吧。”
孟淮辞被钟维明请进了屋。
钟维明这个正二品对孟淮辞都要态度平和。
孟淮辞今日是来问钟维明关于刺杀的事。
一坐下孟淮辞就直接开口问道:“钟大人可是查到了一些不该查的?”
孟淮辞性子满朝皆知,狂妄张扬,嗜杀成性,不喜欢和人虚伪与蛇,说话做事向来不拐弯抹角。
钟维明回道:“指挥使这么问,想必是已经知道了。”
钟维明很清楚面前的这个年轻人,心机手段和才能都非自己可以比拟。
想在上京城的漩涡里挖点什么东西出来,全看孟淮辞愿不愿意。
“为了钟大人的安全着想,此事还是不要插手为好。”
孟淮辞这次来,也是来告诫钟维明的。
钟维明可不记得孟淮辞这个人什么时候变成了个热心肠了。
钟维明闻言语气也强硬了几分:“既然我已经知道,就没有视而不见的道理。”
孟淮辞低头漫不经心的把玩着手上的玉扳指:“钟大人就算不考虑自己的安危,也不在乎令爱的生死吗,钟大人,过刚易折啊。”
明明还是夏季,钟维明只觉得浑身发冷,孟淮辞身上的阴狠之气令人胆寒。
他身上的大红飞鱼服似火般明艳,可他眼底的黑眸似冰般冷冽。
孟淮辞最后撂下一句:“言尽于此,还请钟大人三思。”
直到下人将孟淮辞送走,钟维明还坐在那里迟迟未起身。
好久后他才走去书房看了一眼正在抄书的钟念念,她不知怎么的,将墨水弄到了脸上,十分的滑稽。
而后钟维明叫来了他的心腹道:
“告诉他们,不要继续查了,把查到的证据尽数送到锦衣卫去。”
“属下遵命。”
钟维明叹了口气,孟淮辞说的没错,过刚易折,他可以不在乎自己的性命,但是不能不在乎他的夫人和孩子。
禄王侧妃后面的事恐怕比他想的还要深,不是他能插手的了。
——
禄王侧妃下葬那日,她的贴身婢女敲响了京都衙门的鼓。
击鼓鸣冤。
“禄王侧妃婢女萱儿替主鸣冤,状告当今禄王残虐暴戾,将侧妃生生折磨致死。”
“禄王侧妃婢女萱儿替主鸣冤,状告当今禄王残虐暴戾,将侧妃生生折磨致死。”
萱儿就站在门口一遍遍的喊,门口的衙役赶忙进去通知。
京都衙门的凌大人皱着眉让衙役将人带了进来时,门口已经聚集了不少百姓。
“你说你是侧妃的婢女,为何你之前闭口不言,今日却跳了出来,可是受了何人指使?”
凌大人的惊堂木拍的应声作响。
跪在下方的萱儿吓得抖了一下,身子伏在地上道:
“草民前些日子被人威胁,若敢说出实情便会被灭口,只能选择默不作声,但这些日子侧妃夜夜入梦,草民实在无法再继续违背良心。”
萱儿的话像一记惊雷砸到了凌大人头上。
凌大人心里有些烦躁,刚才这萱儿在门外大声喧闹,不知道多少人听了去,他若是随便将人打发了,恐怕难堵悠悠众口。
可事关禄王,他一个京都衙门的三品官,也不敢得罪。
真是流年不利,怎么就碰上了这么一个大麻烦。
凌大人头疼的很:“先将人带下去,本官需要查实一下。”
他挥挥手,衙役们便将人押了下去,又唤来了刚才在门口的两个衙役。
“刚才可有什么贵人经过?”
衙役们仔细想了想,其中一人道:“启禀大人,好像看到了衡王府的马车经过。”
凌大人闻言腾的一下站了起来:“什么叫好像?”
眼神几乎能喷出火来。
“大人息怒,当时人太多,小的没注意,不太确定是不是衡王府的马车。”
“完了完了。”
凌大人急得满头是汗,这衡王和禄王的关系向来是水火不容,若是衡王知道了这件事,就算他真的想包庇禄王怕也是不行了。
身边的师爷看着凌大人六神无主的样子,将堂内的人都赶了出去。
“大人,何必惊慌,这案子不是刑部的案子吗,交由刑部不就好了。”
那刑部尚书可是太子的人,定然是哪位王爷的面子都不会卖。
当初接到案子时本来也想摆禄王一道,但无奈何死无对证,所以才草草结案。
如今这么大个人证送去,接下来怎么办该操心的就是刑部了。
凌大人豁然开朗:“还是师爷脑子转得快,来人!带上刚才的人,随本官去刑部,记得,这是重要的证人,多派些人手。”
他就是要让场面越大越好,知道的人越多越好,等这事传到那两位耳朵里,人已经进了刑部大牢。
和他京都衙门可就没有什么关系了。
凌大人一行浩浩荡荡的从京都衙门去了刑部。
正在钟念念铺子里喝茶的纪钟情自然也没错过这热闹。
钟念念忍不住道:“好大的阵仗啊。”
纪钟情也出了铺子站在街上。
“你们听说了吗,这人是禄王侧妃的婢女,刚才在京都衙门喊冤呢。”
“我刚才就在现场,她说什么那禄王侧妃其实是禄王折磨死的的。”
说话的人压低了声音,生怕被路过的衙役听见。
“那禄王我见过,看起来就是个不好惹的主,说不定…”
前因后果纪钟情基本听了个清清楚楚,不过这个突然蹦出来的婢女又是怎么回事。
她派出去的人还没有找到什么有用的证据,舅舅也已经不再插手此事。
这个婢女到底是自己喊冤,还是背后受人指使。
一时间纪钟情的脑子里想了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