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6章 说出真相
纪钟意坐到两人中间,侧身挡住容疏的目光,在纪钟情这又变回了那个温柔的兄长。
刚才容疏没回答纪钟意的问题。
但他容疏来肃国,自然是把西宁那边安排好了,他筹谋多年,现在的西宁他大权在握。
但所有事都没有绝对,谁也不知道他出来这么长时间会出什么变故,可是他不在乎。
不过这些话容疏是不会告诉纪钟意的。
纪钟意以为他是来玩的也好,来打探情报的也好,纪钟意爱怎么想就怎么想吧。
容疏见纪钟意那么护着纪钟情,似乎他多看一眼纪钟意都会生气,也就收回了视线。
容疏忍着心中的不适道:“我来不过是想亲眼看着你大仇得报。”
他的声音低哑,好像没什么力气。
纪钟意这才看出容疏似乎不舒服,刚才还有点血色的脸已经变得惨白。
这句话像是一拳捶在了纪钟意的胸口,让他突然觉得有些酸涩。
容疏不远千里,不惧生死的跑来居然是为了…
纪钟意将话题岔开:“又不舒服了,可有好好喝药?”
虽然他声音还是冷的,但眼中的关心藏不住。
“苦,不想喝。”
容疏有些孩子气的答案在纪钟意意料之内。
后来纪钟意才知道,从他离开以后,容疏就没有喝过药。
纪钟情觉得自己在这也插不上话:“兄长,摄政王,我先回府休息了。”
本来是想问纪钟意事情如何了,看来是问不成了。
纪钟意听她要走,起身就要送:“我送你。”
纪钟情看了一眼好像随时就会一命呜呼的容疏摇了摇头:“兄长还是陪着病人吧,有婵儿他们在能有什么事。”
容疏要是真死了,那后面可就麻烦了。
纪钟情走后,容疏因为身子虚今晚借住在了凌王府。
——
使臣入京,即使皇帝心中再怎么不喜欢,也要设宴款待,何况对方来的也是个天子。
皇帝叫了很多朝中重臣一同招待西宁国的这些人。
那个伤了宋闻景的蓝将军也在此行中。
宋闻景从西宁被马车拉回来的,一回来就卧床养伤,他一个掌兵的将军没了一条腿,仕途已经到了头。
如今蓝将军出现在肃国,像是对肃国的嘲笑和挑衅。
纪钟意也因此参了宴,为的就是必要时刻可以出面威慑,让西宁国的人知道,肃国的将领并非都是宋闻景那样不堪一击。
宴会自然都是一样的,歌舞升平,满汉全席。
西宁帝身子不好,又是长途跋涉而来,所以不能饮酒,他眼下乌青,脸颊消瘦,也没人敢灌他酒。
纪钟意坐在禄郡王身侧,他一个亲王还是矮了郡王一个位置,可见在皇帝心中自有高低。
毕竟禄郡王再差劲也是皇帝的亲儿子,而他纪钟意就不同了。
纪钟意一眼都不去看西宁帝身后站的面具人,手里的酒杯却差点被他捏碎。
这容疏直接光明正大的来皇宫了,是一点都不怕死啊。
西宁帝没人敢动,可容疏就不一样了,他是偷偷来的,若是被人知道然后杀了,西宁国也无话可说。
谁能证明容疏就是真的容疏,若是真的容疏为何不敢让人知道,掩藏身份来肃国是何居心,这些都没法解释。
这些问题看样子容疏是都没想过,要不就是想过了也没当回事。
肃国皇帝寒暄道:“此次长宁帝能够亲自前来,朕十分高兴。”
西宁帝尊号长宁帝,肃国皇帝尊号肃玄帝。
“朕自然是要来的。”
没有理会肃玄帝脸上的假笑,长宁帝没头没脑的来了这么一句。
两个皇帝同处一室,最难受的不是别人,而是这两位九五之尊。
平常高高在上的天子如今遇到了和自己一样的人,那种无法掌控和帝王骨子里的高傲会让彼此难受。
禄郡王往嘴里送了颗花生嚼的咔咔响,还不忘低声和纪钟意吐槽:“听说西宁的摄政王也是个病秧子,这长宁帝看着也…啧啧啧,这西宁水土是不是不养人啊。”
他说着还不忘讥笑两声,说的哪儿是水土不养人啊,分明是嘲讽容疏他们命不长啊。
纪钟意笑而不语,不是不语,是实在无语,他和禄郡王一点都不熟啊。
纪钟意想起自己当初在容疏那养伤养的还是挺好的,在西宁好像都养胖了。
禄郡王突然感觉到有一股冰冷的视线盯着自己,看了一圈也没看到是何人,只觉得脊背发凉。
容疏看着纪钟意对谁都是一副笑脸心中十分不悦,恨不得用眼神把禄郡主戳了窟窿。
他随后俯身在长宁帝耳边说了声什么,只见长宁帝脸色一变,看似有点慌乱的拿起一杯酒灌了下去。
这是长宁帝今日的第一杯酒,烈酒下肚,他只觉辛辣。
长宁帝忽然站起身:“肃玄帝,几年之前的约定,你可还记得。”
肃玄帝闻言一下子就变了脸色,别人不知道长宁帝说的什么他心里可是心知肚明。
他下意识的瞥了一眼纪钟意,看纪钟意还是那副温润的神情他才稍微松了一口气:“长宁帝不过喝了一杯,怎么开始说醉话了。”
长宁帝走到大殿中央:“朕没醉,比任何时候都清醒。”
肃玄帝也站了起来:“你想干什么?这可是肃国。”
这句话里带有警告的意味。
长宁帝不去看他,转身看向纪钟意,然后双手置于前行了个大礼。
殿内一片哗然,纪钟意也装作受惊的样子:“长宁帝这是做什么。”
长宁帝凹陷的脸上满是愧疚:“朕要向凌王道歉,不,是向陵南王和陵南王世子道歉。”
肃玄帝一拍桌子试图阻止长宁帝的话:“你住口。”
因为震怒,肃玄帝气的身子发抖。
大臣们不明所以,不知道他们的陛下为何如此生气。
他们觉得长宁帝应该是为了大战中陵南王身死道歉,那肃玄帝就更没有生气的道理了。
长宁帝自然不会停下,他又面向群臣:“多年前朕还是皇子时曾来过西宁,你们当中的一些人应该见过朕,就在那时,朕和你们的皇帝下了一个约定。
日后他助朕杀了不服朕的大将军,朕替他杀了他忌惮的陵南王。
陵南王身死那一战,是我们两个清理威胁的一战,是阴谋,也是罪孽。”
西宁帝没有细说,但大家已经能听出其中的原委,太过骇人,一时间无人敢信,也无人敢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