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彻头彻尾的疯子
“嗯,我自会调查。”
柳楚楚唇角上扬,明白二人用意,若她所言不假,宗政列公事公办下来,定能使得秦府受重创。
柳鸿一路听下来面色铁青,心中已是气极,这个答案早在柳楚楚摔下山时已经有所怀疑,只是照着柳楚楚不肯吃亏的性子,清醒后又什么也不肯说,又打消这个疑虑。
当真听见这个答案,心中就只剩下心疼,他最疼爱的妹妹,受到这天大的委屈以后,却是藏在心里该是怎样的难受。
“多谢王爷费心,只是自家事情不敢多有劳烦。”柳鸿话里明确拒绝宗政列。
倒是让宗政列意外:“你想怎么做?”
柳楚楚心中亦是分外迷惑看向大哥。
柳鸿对宗政列倒是不避讳:“只要是她说的话,我都相信,此事不管如何解决,都凭她心意。”
柳鸿神色轻瞥向一旁的秦素语气带着些强硬:“无论是个什么结果,我相府都承担的起。”看向柳楚楚的眼神里满是宠溺。
这就是她的二哥呀,生怕她受了半点委屈。
宗政列只觉见到个疯子,世家子弟中柳鸿为人清俊饱读诗书,与他交谈不似与其他人那般无趣,偶尔谈起行军打仗也独具风格,是个难得的人才。
今日碰见柳楚楚的事情,他就失去了理智。
只是此事放在大庭广众之下,也不能放任事情扩大。
宗政列不好与他争辩,问着身后的柳楚楚:“你当如何?”
“我?”柳楚楚反问随之而来的是一阵讥笑,“自然是有怨报怨有仇报仇,伤我一寸必以百倍还之。”
宗政列哽住,他忘了,柳楚楚才是彻头彻尾的疯子。
这一场闹剧最终还是有了结果,事情最后查清,当时柳楚楚跌落山崖的确是秦素所为,秦素也供认不讳。
皇后以秦素德行不佳为由将宗政津与秦素的婚事取消,秦吏教导不严罚俸一年。
陛下亲赐礼物送往相府,以示安抚。
柳相在事出后已半月未曾上朝,均称身体抱恙,陛下派御医来诊也只是诊出思虑过重来。
明眼人都看的出,这是柳相对陛下处置的结果不满意。
秦府这段时日戒备森严,晓得柳鸿与柳楚楚均功力深厚后,不敢小觑生怕秦素会遭罪。
而正主柳楚楚此时正在书房里看柳巍之和柳鸿下棋。
她并没有如自己当时所说,要给秦素百倍还之,宗政津与秦素婚事已尽,她的目的已经达到。
况且当年柳府倾灭一事秦府脱不了干系,不急,一个也跑不掉。
“父亲,陛下又派人来请,打算何时上朝?”柳楚楚问着柳巍之。
柳巍之的态度倒是在她的意料之外,柳巍之平日里对她颇为严厉,没有想到这次竟然为了她会与陛下抗争。
一字落盘,柳巍之缓慢出声:“这是第几次来请?”
“三次。”柳鸿答的恭谨。
柳巍之伸手又拿着课棋子,对着柳鸿道:“下棋要专心。”
“是。”
“明日去吧,也不能让陛下失了威信。”柳巍之点头道。
柳巍之的为官之道柳楚楚还是信服,从一介布衣做到丞相之位,足以证明他的能力。
柳楚楚想了许久,问着柳巍之:“父亲,女儿不解,您为何这段时日不去上朝。”
柳巍之的性子,是不到万不得已不会不去上朝。
柳巍之看着她。
“我想知道,是为了什么?”柳楚楚眼神丝毫没有闪躲。
“楚楚。”柳鸿打断她的话,“父亲自有想法。”
柳巍之拦住柳鸿,让柳楚楚接着说。
沉默片刻,柳楚楚才继续说道:“父亲是已经知道陛下要打压咱们了吗?”
要给太子铺路打压外戚是迟早的事情,只是这些事情现在还未曾有迹象,柳巍之的这次作法,倒是给柳楚楚提了醒,也许事情在她不知道的情况下,早就已经发生。
那她就不能等着事情发生后再去想法解决,有些事情要尽快处理。
柳巍之将手中的棋子一把放置在棋盘上,眉眼间颇为凝重:“你还知道些什么?”
“父亲,我们要修复和祁府的关系。”
这件事情是最不能等,柳祁两家结盟才是最主要的。
“……”柳巍之沉默。
他的目光紧紧盯着柳楚楚,许久,缓缓站起身来,摇着头离开书房:“你们长大了,为父管不住你们了。”
看着他的背影,柳楚楚不可置信的抬头问着柳鸿:“父亲,这是答应了?”
柳鸿笑道:“是啊,父亲答应你了。”
她原本想着,要背着柳巍之与祁府来往,但是人多眼杂,柳巍之迟早会知晓此事,若是柳巍之那时再来打断两家关系,必然更会惹得祁府生厌,还不如先与柳巍之说清楚。
柳鸿瞧着她欣喜模样,轻点她的鼻尖:“你呀,现在做什么事情,也爱瞒着二哥,其实父亲早就已经想与祁府重修旧好,只是不知祁府意愿,若是由咱们小辈出面自然是最好。”
若是放在从前,此事柳楚楚会绝口不提,在她的印象中,柳巍之对祁府的做派一向看不惯,好几次与祁大将军在朝堂之上发生口舌之争,使得大将军在背后没少说他。
“毕竟,他们是母亲的亲人。”柳鸿看出她心中疑虑。
次日,柳巍之时隔半月终于身体康复去上了早朝。
柳府的后门处出现一辆精巧的马车。
天刚微亮,远处的云层里泛着微白,深秋的清晨带着细薄的雾。
微微有些凉意。
马车行走在青石板路上,道路两旁的小摊已升起寥寥炊烟。
马车行驶速度很快,快速消失在道路的尽头,最终停留在一道朱红的大门前。
一道青绿衣裳的女子快步上前叩击着门环,良久,大门才从内里开打,守门的小厮睡眼惺忪的看着来人:“你们是什么人?”
“我家姑娘有事求见老夫人。”
“老夫人还未起,你们晚些再来吧。”说着,便要合上大门。
马车里一道清越的声音传出:“等等,劳烦小哥将此物交于大公子,便说我来取落在他手中的发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