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棍子
“铁棍?”云浩愣了一下:“这不是太简单了吗?”
“简单吗?你试试就知道了。”南宫信回答。
看到云浩颇有不服地将黑铁丢进火炉,南宫信抚着胡子,笑而不语。
过了一会,黑铁开始变红,软化。
云浩用精神力探测了一下,感觉火候差不多了,便将黑铁取出,放在铁砧之上。
接着便左手持钳子,右手举铁锤,夹着黑铁开始敲打。
平日里用惯了乌金龙纹锤,现在改用小铁锤,云浩很不习惯。因为小铁锤重量太轻,捶打效果很差。
但是锻造器型毕竟是精确度很高的活,若是用乌金锤,势必要双手握锤,那样的话,根本无法保证能打造出完美的器型。
用小铁锤敲打了数十下后,黑铁的形状也只是略有改变,变成一尺长的铁段。
此时黑铁的温度已经下降,云浩只能再次丢进火炉加热。
如此反复加热了近十次之后,这块黑铁终于被云浩打造成了长约三尺的铁棍。
但是与其说这是铁棍,倒不如说它是一个铁疙瘩好了。因为这根棍子既不圆也不方,一头大来一头小,中间还长着个大疙瘩。
云浩望着这根所谓的铁棍,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想不到锻造器具竟是如此困难,这还只是一根铁棍呢,就被自己打成四不像的样子了,可笑自己起先还大言不惭呢!
南宫信看到云浩窘迫的样子,倒也不再忍心奚落了,只是教训道:“现在知道了吧,别以为锻造一根棍子就很简单。你要记住,将来不管打造什么样的器具,都要全力以赴,切勿掉以轻心。”
“我知道了!”云浩虚心受教。
南宫信点了点头,吩咐道:“你现在继续,把这根棍子修补一下,记住,尽量使它像根棍子。”
云浩都不好意思回话了,赶紧将铁棍加热,对着过粗的部分,继续捶打。
这一次,他捶打得特别小心,落锤也更加轻柔。
如此一下,形状总算逐渐被修复过来。
不过随着棍子越来越长,每一次的加热都很不方便,毕竟火炉就这么大。
终于,到了黄昏时分,云浩完成了他的第一件作品,黑铁棍。
这根棍子长约4尺,略有弯曲,棍身坑坑洼洼,棱角四起,握上去有些铬手。
南宫信看着这根奇怪的铁棍,好不容易才忍住笑意,拉着脸说:“这就是你锻造的棍子?”
云浩有些不好意思地回答:“确实长得不够圆润。”
“噗嗤”南宫信差点没憋住,赶紧背过身去,双手负在身后,故作严肃地说:“只是不够圆润吗?”
“有,有些铬手。”
“还有呢?”
“长得有些歪了。”
南宫信默不作声,其实他在憋笑,还憋得很辛苦。
不过师父不做声,云浩也不敢动,只能候着。
过了好久,南宫信才转个身来,指着黑铁棍,语重心长的说:“你再看看,这棍子有多长?我看四尺不止吧?”
云浩看着棍子,还拿手比划了几下,这才点了点头。
南宫信接着说:“我让你打造的可是三尺长的棍子,你却把它打成了四尺有余。你把我的吩咐都忘了吗?”
“这...”云浩想说自己确实是忘记了,但是他不敢说。
原本云浩锻造的棍子,也是按照三尺的要求去锻造的。但是棍子成型后,不是一头小一头大,中间还长着个大疙瘩吗?于是云浩开始对棍子进行整形修复。就在这个修复的过程中,棍子鼓包的地方被平整,过粗的地方也被改细,这自然而然就使得棍子变长了。
南宫信又说:“小子,你把棍子锻造得歪歪斜斜,或者是坑坑洼洼,这我都不怪你,毕竟是第一次上手锻造器具,出现这样那样的问题,都在所难免。”
“但是你把棍子锻造成四尺之长,便是大错特错。哪怕你拿着之前那根葫芦串,不做修改,都比这根棍子要好。”
“葫芦串?什么葫芦串?”云浩没听明白。
南宫信为了憋住笑,只得努力拉下脸说:“你之前那棍子一头小一头大,中间还有个疙瘩,不就是葫芦串吗?”
云浩彻底无语。
南宫信又淳淳教导说:“小子,你一定要记住,打造任何一件器物,首先要把握的就是它的基本特性。”
“什么叫基本特性呢?就拿这根棍子来说吧,你说什么才是它的基本特性呢?是浑圆吗?不是的,棍子不一定非得是浑圆光滑,粗糙一些也能称之为棍子。”
“那么是笔直吗?也不对,即便弯曲一些,也可以是棍子。所以就这根棍子而言,它的特性其实就是三尺,三尺的长度。”
云浩被南宫信说糊涂了,棍子的特性是三尺?这算什么逻辑?
于是便反问道:“可是师父,你说棍子的特性是长度为三尺,难道四尺,五尺的就不叫棍子了吗?”
南宫信解释说:“小子,你还是没听仔细。我说的是,这根棍子的特性是三尺。而不是指所有棍子的特性都是三尺长度。”
“为什么这么说呢?因为在你锻造之前,我就曾提示过,要你锻造一根三尺长的棍子。除此之外,我别无要求。”
“所以说,我的要求就是这根棍子的特性。”南宫信语重心长地说。
“小子,将来你会锻造很多很多器具,但你一定要记住,不管你锻造的是什么样的器具,也不管它的特性原本应该是什么样子的。但凡使用者对这件器物提出特殊要求的话,那么这一要求必然要成为这件器具的第一特性来安排。”
“比如有人要你锻造一把四尺长刀,你就万不可给他打一把四十米的大刀。同样的,如果有人要求你打造一把四十米的大刀,那你就要给足尺寸,而无须去理会人家如何使用,或者好不好用。这才是一名锻造师应有的素养,你明白了吗?”
云浩沉默了一会,似乎在消化南宫信的话,然后抬起头,郑重地说:“我明白了,师父!”
南宫信点了点头,吩咐道:“今天就先练到这吧。吃过晚饭,你修炼玄牧神光,顺便把今天的锻造过程捋一捋,明天继续锻造棍子。记住,还是三尺的棍子。”
“是!”云浩应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