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4章 旗鼓相当
“王爷息怒。”张公公当然是会察言观色的,今日就算是太后送了金山银山来,萧璟也看不上。
“还不滚。”
“王爷。”张公公将懿旨托在手中,低头重新呈给萧璟:“这懿旨是给沈公子的,还得沈公子来...”
“想见他?”
萧璟脸色比方才还差,本以为这懿旨又是给自己下了什么命令,原来是直接冲着沈明渊来了。
“懿旨是给沈公子的,需沈公子亲自来领的,奴才奉命行事,还请王爷见谅。”
“好。”萧璟垂眸看着他,面无表情地说道:“既然不愿意走,那就好好跪着这儿,捧稳了懿旨,当心别掉在地上。”
沈明渊靠着门窗垂眸深思,外头的话,他是听的清清楚楚的。
不管是皇亲国戚,还是朝中的大臣,遇到了旨意,无论圣旨还是懿旨,是没有任何人敢不遵从,这可是至高无上的皇权,反抗旨意,就是反抗皇权。
更何况自己只是一个普通百姓。
这懿旨是个试探,试探自己,试探萧璟对自己的保护能到何种地步,试探萧璟还在不在她的掌控之中。
萧璟与太后虽然对彼此各有成见,但好在一直处于平衡的关系。可若萧璟当真为自己反抗了旨意,那他和太后的关系怕是会完全破裂。
萧璟虽然当权,可再怎么说都不是皇帝,把懿旨拒之门外,不合情也不合理,落人口舌和非议是一定的。
再加上外戚势力遍布朝野,崔氏这棵大树的根已深入地底无法轻易拔出,而且朝中众多官员对萧璟不满,一旦矛盾激化,轻则伤筋动骨两败俱伤,重则难保崔氏不会以此为借口联合某些大臣把萧璟拉下马。
这虽然只是想象,但不怕一万,就怕万一。
就出去一下领个旨而已,又不会少块肉,何故让萧璟面临那样的局面呢?
沈明渊拿定了主意,一抬头发现秦长安和叶上秋正看着自己。
沈明渊知道,自己想的,他们八成也想到了。
“叶大人藏藏吧。”沈明渊说完这句,就拿了伞,打开了门。
“明渊。”萧璟听到开门声,一转头就看到沈明渊走了出来,眼神瞬间柔和下来,连忙到他身旁轻声道:“你不要出来,眼睛会疼。”
“无碍,懿旨更重要些。”
萧璟皱眉:“本王烧了作罢!”
“王爷莫气。”沈明渊挽住萧璟的手:“叫公公们起来吧。”
萧璟不愿:“走了那么远的路,跪好了歇歇脚。”
沈明渊捏了一下萧璟的胳膊。
萧璟不情愿道:“平身吧平身吧!”
众人站起身来,沈明渊立刻就注意到了其中的一个侍卫,这人虽然站在最后被众人挡着,但高大且宽阔的身材,很难不叫人发觉。
沈明渊目光也就一扫而过,虽然他低着头弓着身子,但这个人叫沈明渊很不舒服,甚至感到有些压抑。
他从未有过这种感觉。
沈明渊一时心道是不是自己嫉妒了,那总有一日自己也要练的这么魁梧!到时候萧璟一定就没自己力气大了。
可这个想法,他也立刻就抹去了。
因为这个人给他的感觉很熟悉。
这侍卫好似察觉了沈明渊的视线,抬头间、两人的视线就撞上了。
这一刻,沈明渊立刻就断定了,这个人绝对就是昨日在屋顶的那人,就是伤秦长安的人!
他五十来岁的模样,神情坚毅,毫不掩饰自己周身的劲气与杀气,仅仅站在那里,就能压抑的所有不满的情绪。
和昨日屋檐上一模一样的气息。
沈明渊缓缓移开视线,他看向萧璟,萧璟好像并没有发觉这人的存在。
如此强烈骇人的气息,同为习武之人,不能发现不了。
除非,这个人远在萧璟之上。
而之所以沈明渊能感觉到,是这人与自己,旗鼓相当。
“王爷…”
萧璟突觉臂上一紧,转头看时,沈明渊已经躲到自己身后去了,他面露胆怯,他小心翼翼的探头看了张公公一眼,又匆匆躲了回去。
张公公心下道,这男子如此胆小懦弱还病怏怏的看着很没用,就只有张脸确实好看,不过徒有其表的绣花枕头能让一向不近情色的王爷如此心系,肯定有不简单的地方。
要么他有什么过人之处,要么就是使了什么见不得人的手段。
或精通什么房中之\/术。
“你不要怕。”萧璟也不知道沈明渊怎么害怕似的,只是安慰了一句:“本王在这,他们不能怎么样。”
沈明渊点点头,眉头间浮现出慌乱与愧色,仿佛犯了天大的错误,他拽着萧璟的衣袖,小心翼翼的对张公公说道:“草民未来领旨,是昨日受了惊吓,睡得晚,方才休憩未醒,并非刻意骄纵无礼,还请太后娘娘和公公恕罪。”
“沈公子言重了,娘娘真是知道公子受了惊吓,才叫奴才来的,公子受旨吧。”张公公弯着腰,笑眯眯的说道。
沈明渊点点头,身体却还在颤抖着,仿若内心十分不安。
听旨都不跪,是在不知礼节,是个登不了大雅之堂的人。公公语气平静:“太后娘娘口谕,公子免跪。”
沈明渊身子抖了一下,好像不知自己方才是要跪的,表情又愧疚了几分,头埋的很低。
无论萧璟知不知道沈明渊是演的,他心疼是肯定的,问责张公公:“既然不跪,又何必要说!又何不早说!”
“方才奴才给忘了,王爷恕罪。”
“脖子上的脑袋又什么用!”
“王爷息怒,奴才惶恐。”
“王爷...”沈明渊抬头看了萧璟一眼,略显害怕的扯了扯他的衣袖。
萧璟皱眉,自己言过了?
“你放心,就算要他的脑袋,也不会当着你的面。”萧璟抚摸着沈明渊的头发,觉得沈明渊行为有些反常。
是真的在害怕什么?
又或是不想见他们故意此番叫自己赶他们走吗?
萧璟也不让张公公读什么懿旨了,从他手中拿过道:“旨受了,快滚,若没有本王的命令再敢踏入此地者,格杀勿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