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9章 自身难保如何保他

竹帘拉着，白天的卧房也是微暗，但毕竟点着蜡烛，那屏风不是墙又如何不透光，上面映着的，是萧璟的影子。

他一眼就知那是萧璟的影子。

萧璟这是做什么？他来了？沈明渊虽然还没想到该如何面对萧璟，可心中不由去想：萧璟来了，怎么…不过来？

萧璟其实还是慌乱，他如沈明渊一样，一时不知见是不见，最终决定是先不见，忙对秦长安说道：“让江玉清出去再打鼾…”这话音刚落，便匆匆离开。

萧璟直接出了房间，没有再看向沈明渊，殊不知沈明渊从他的影子一直看到他离开。沈明渊没有看到萧璟的脸，他看到的，只是那须臾间掠过的衣摆，就在顷刻之间，似是从未出现在眼前…

怎么…就走了？

秦长安在萧璟走后，才走到卧榻边，可沈明渊想看的不是秦长安，他闭上眸子，有些心燥不安。

因为沈明渊第一个想到了，是萧璟不愿见自己。

为何不愿？

沈明渊不由细细去想，萧璟之所以喜欢自己，是喜欢自己一直以来的温和清明，就像他画里画的自己一样，让人看了，那般舒适…

可昨日夜里，自己无意识的暴露出那些情欲，是不是在萧璟眼里都是丑态？

萧璟，是厌恶自己了？

沈明渊不愿再想，侧过头去，面向念一那边。

“爹爹…”

“爹爹在…”

“父君今天怎么走了…”沈念一看向秦长安，道：“是长安哥哥在这里诶…”

“或许…是…忙着吧…”沈明渊轻轻道了一句，只是声音甚小，言语中带着失落，沈明渊都一时未能察觉到的一种失落。

秦长安走到江玉清跟前，一把提起了江玉清的衣领。

“唉！”江玉清突然间惊醒，向后扭着去拍秦长安的手：“干什呢！天还黑着呢！”

“王爷吩咐，让你出去打鼾。”秦长安松了手。

江玉清不情愿的整理了一下衣服，道：“让我来的是他，让我走的又是！”

秦长安无情的回道：“王爷的吩咐照做就是。”

江玉清朝秦长安做了一个鬼脸，气道：“等我制出了解药，可别求着我要！”

秦长安只是淡淡道：“出去。”

江玉清哼的一声，白了秦长安一眼，然后背上医箱走到床边对沈明渊道：“之前…我见过种种瘾药，大都是能有解药的，这次的瘾药，却是第一次见，暂时无药可解，若是信我，那…”江玉清将一个红盒放在枕边，道：“这瘾药，你先吃着…”

“江玉清，你做些什么！”秦长安听江玉清竟要让沈明渊继续吃瘾药，道：“这怎能继续服用！”

“但这吃了能不发病…”江玉清说道：“至少…不用日日忍着痛苦…”

秦长安也知这有了药瘾只有按时吃药才能保持正常，可越是吃他，那瘾越是无可救药，他并不同意，说道：“药瘾忍过去不是便能痊愈吗？一直吃这东西，只会越陷越深！若你制不出解药，那要怎么办？”

江玉清道：“有毒便有解，制出解药只是时间问题！你说的忍忍倒是简单，若一日日的犯瘾都要忍着要承受多少？没痛在你身上，你知道有多痛苦吗!”

秦长安坚决的不准许：“现下的这些都是搜来的，万一在这些瘾药用完之前你制不出解药呢！你知道有多少人因为忍不下这痛苦而自杀吗！沈明渊现在忍得下！以后呢？你敢保证还忍得下！”

江玉清气道：“你看看沈明渊身上那些指痕，都是他自己抓出来的！上一次的还未能好，又添上新的抓痕，这已经开始伤害自己，你怎知到他昨日就想过自杀！你怎知他能忍下，怎知今日明日就不会自杀！”

秦长安不觉得这药能吃：“起码他现在还没有，有我在他身侧怎会让他出事！你制你的药，其他的用的不得你管，王爷自会安排！”

“萧璟能安排什么！他让我制药，他除了着急除了等还能做什么！他能有什么安排！如今四处谋乱到处都是瘾药与药人，他连自己都自身难保怎么救沈明渊，你…”

“好了…”沈明渊看着窗外，听到萧璟，不由揪心一痛，是啊，现在到处那么乱，萧璟要处理那么多事，他身处险境还要忧心自己，自己倒确实是添乱。

不需要萧璟来救。

沈明渊心有愧意，听不下去，淡淡道：“我会先忍着，忍不下了…便再吃药…”

江玉清看向沈明渊，发现自己声音大了些，平静下心来对秦长安道：“沈公子需要静养。”

秦长安瞥他一眼，走到一边沉默不言。

江玉清呼了口气，又把瘾药拿回来，道：“受不住了，遣人与我说，我去制药…”

“多谢…”沈明渊轻声回应。

江玉清嗯了一声，离开了房间，可刚踏出房门，竟发现萧璟脸色铁青的站在房外。

“王爷…”江玉清想着刚在自己和秦长安在里面吵吵的厉害，萧璟是下过令的，沈明渊静养期间全府上下不得喧吵。

别处还没喧吵，自己和秦长安在沈明渊身边却吵起来了。

萧璟是不会罚秦长安的，那完蛋的，可不是自己了？

江玉清道：“我刚才…是激动了些…但是，我说的…也…也没错啊…”

萧璟微微低头，又看向他道：“跟我来。”

江玉清扯了扯肩上背着的医箱的带子，微微锤头跟着萧璟走了。

萧璟只带着他走，一直无话，面色阴沉，江玉清瞥了他好几眼，才小声道：“王爷，生气对身子不好…”

“没气。”萧璟闷声说了一句。

刚才他虽然离开了房间，却还是担心着沈明渊，在房外站了好久，刚要走时，便听到里面吵起来了。

萧璟不由动怒，沈明渊需要静养，怎能这样吵！刚想去的，却听清了他们的话。

江玉清让沈明渊继续吃瘾药。

秦长安不许。

萧璟自是也想着不许，可江玉清确实说的不错，不吃，他便一日日的熬着疼着，要熬到什么时候，不得而知。

但无论谁说的对，谁说的错，毕竟沈明渊还在休息，沈念一也不能听得这些，他想进去房间将二人拉出来，却听得江玉清的话。

他说自己都自身难保，还能安排沈明渊什么。

除了急除了等自己什么都做不了。

确实就是如此。

地牢里的那一群人什么都不知道，若要快些寻得解药，楚溪信中玉人是唯一的线索，可她到底是何人身在何处，还是无从查起。

“王爷若是没气…那…那带我来这儿…做什么？”江玉清跟着萧璟的步伐，这转眼就到了地牢前，想着上次在地牢里被打的半死不活的三人，他不由慢下了脚步，紧抱着医箱问着萧璟：“关…关我还是…用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