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9章 可是他没有理由,也没有立场
好了,事情发展到现在的地步完全属孟常不识抬举。
周珩看着这张令他胆战心惊的保释书。
那位刚上位,而港区又是刚刚回归,大事不断,在这百忙之中能签署这样一份保释书。只有两种可能。
一则是他与那位关系匪浅,他怎么着也是个权贵之子。
二则便是那位长官与秦昭熟识。
不管是哪种可能,既然保释书交到了他手里,他就必须卖人家这个面子。
保释书是给警署的,孟常是他的手下,周珩对这件事情有不可推卸的责任。
孟常可以不懂事,但是他不可以。
周珩站起身整理了自己的警服,然后微微俯身,向秦昭弯腰道歉。
他严肃道:“这件事情我会给秦小姐一个满意地答复。”
“孟常刑讯一事我会顶格处理,会停职处理,我们也会杜绝这种风气。”
停职?
孟常瞬间就白了脸,他本来还以为能靠着这件事情借着秦昭的名头好好宣传一番,让自己更上一层楼,谁知道居然是要把他的警服脱下来!
“周局!凭什么!我不服!”
他其实下意识地瞥了一眼杜辉,但对方也只是淡淡地靠坐在沙发上隔山观火,他心底顿时一凉。
孟常厉声嚷嚷,接着指着秦昭,“是!就算我不该刑讯,可是她伤得能有多重?皮外伤而已!”
“我干了这么多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有些嫌疑人就是拒不认罪我有什么办法!”
“啊!”
没人看见商槿什么时候出的手,他们只看见孟常痛苦地捂住流血的小腿,而一把军用三棱匕首明晃晃的插在他的小腿上。
!
秦昭也瞬间站了起来。
周珩和杜辉双双向前,后者浓郁地眉毛微不可闻的拧起,沉声道:“商先生,你这样做是将事情弄得更糟糕!”
袭警二字他吞了下来,因为商槿在他说话的同时将三棱匕首从他的小腿颈膜处拔了出来。
这个位置避开了腿部肌肉腱膜,并不会造成多严重的后遗症,可是就是看得人心惊肉跳。
“哦?”
商槿微微勾起唇角,脸上的阴霾聚起,“我以为周局在刚说下那句话之后,孟队的就已经被停职了。”
“……”
“皮外伤,这也是皮外伤。”
商槿没有给孟常回答的机会,因为男人之间的解决手段会更加的简洁。
他笑着,眼神里却没有半分笑意。
“我给你机会,从现在告到上面去,你看看是你的警服先脱,还是我先进局子。”
李长韫心底一沉。
他的人生轨迹中,极少遇见他这样的人。
恣意妄为,肆意无形。
太狂!
他把这里当成什么地方了!
周珩几乎要忍不住上前喝止缉拿,杜辉把他拦下,他示意他。
别管。
此人刚闯入警局时他尚未认出他,可是在他自报家门之后,他大概也能猜出几分端倪。
商姓不常见,能在港区嚣张跋扈拿到这份保释书的商姓更是屈指可数。
他的身份,只要一种可能。
南港商家。
或许,还有一层身份。
杜辉拢住周珩的手臂,在他耳畔低声轻语几句,就立刻吩咐人捂住孟常的嘴巴拖去医务室。
嫌疑人送到了,新的线索也拿到了,警署厅也没有道理再留秦昭过夜,就算是后续再有疑问也是通传而非拘留。
离开警局之前,秦昭先是跟龚铭航打了声招呼,再看向李长韫,十分惭愧。
李家的事情就已经让他应接不暇,现在人家因自己耽误了大半日的时间,这得耽误多少事儿。
“你觉得我在耽误事儿?”
他觉得覆在自己面上的那一层面具快要撕裂了,笑容像是熔断的岩浆,怎么都凝固不起来。
警署厅内的白炽灯光洒在他的鼻梁上,半阴半晴,像是台风预警前阴沉的天气。
“秦昭,我以为我和你算是朋友。”
“嗯?”
秦昭仰头,笑了,“当然算。”
李长韫点头,“既然是朋友,就不存在麻烦我的地方,以后也别说这样的话。”秦昭的头发乱了,发尾沾着凌晨露水的湿意,凝在一团,他突然回想到那人替他疏离发丝的画面,也有一瞬间想伸手。
可是他没有理由。
也没有立场。
秦昭。
李长韫把这两个字念了两遍,“后面什么打算?”
秦昭突而一顿。
这个月忙着公司的事情,她差点忘了一件事儿。
现在是8月29日,再过几天就要开学了!
当时到港区时,秦昭就预备在这里让Et和畅行入局,所以她早就准备转学在港区。但是具体的学校她有没有选好,还是李洪义大手一挥,直接让她破格进入皇和外语书院。
这个书院属于港区的贵族学院,非名门不入。
87年之后,皇和外语书院被明德实业入股,后逐渐成为大股东之一,理事长正好是李洪义唯一的千金,李玮。
秦昭半开玩笑,“李总,我就要成为你的学妹。”
这话取悦了李长韫,他似乎费力的想秦昭的年纪,然后蓦地一笑,“你干的事儿,简直与你的年纪太不吻合。”
秦昭翻白眼,“你这是在变相的说我老。”
“昭昭。”
商槿把车挪到警署厅门口,立刻下车朝台阶走。
两个男人见面,随意中带着几分疏离,秦昭看见他们礼节地点头示意,然后自己的手就被某人死死的拽住。
在李长韫探视的眼神中,秦昭有些尴尬,她先朝李长韫介绍,“商槿。”
转身又向商槿道:“这位是明德实业李总,李长韫。”
在介绍商槿的时候,秦昭下意识地没有去介绍他的身份,她潜意识里面,就算商槿身上有再多的名头和身份,他也只是他。
轻松开握住秦昭的手心,商槿与李长韫徐徐一握,相互示好。
商槿先开口,现在倒装得人模人样,端出了贵公子的范儿。
“这段时间,昭昭麻烦你了。”
“哪有。”
这双手骨节分明,但掌心粗糙,有一层厚厚的老茧,极有力度,像是一把握枪的手。
李长韫淡淡地垂眸一笑,“秦昭是我的朋友,她帮了我很多,是我该谢谢她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