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2章 手足无措
饶有兴致打量着识时务的墨仙一眼后，月曦悄然移眸，目光了望不远处的一处谷穴之中，悠悠道：“走吧。”
言语间，月曦便已迈步了。
墨仙紧随其后，苦涩的笑意也随着脚步声渐渐敛去，逐渐恢复以往的淡然。
于他而言，凡事有利亦有弊。
在他自己谋划这一切开始，他就考虑到了很多潜在因素与风险。
如今被玄宗圣女这么一搅和，这是在他意料之外，但同时，也是在他的意料之中。
毕竟他从年少开始便专研权数之道，所谓变数，何为变数，他早已心如明镜。
所以对于这个结果，他诚然接受。
没过一会儿，月曦，墨仙两人通过暗藏玄机的谷穴路程，来到一处山清水秀的一方清净之地。
这里，是缥缈谷的主谷...
谷内放眼望去，目光所及之处皆是灵草仙根，这些，都是仙修求都求不来之物。
其价值，更是不可估量。
只见在月曦的视线内，那雪白孤影的目光望了过来，正好与她的视线碰撞在一起。
看着那脸庞，莫名间，她的唇角就不自觉地微微掀起。
这一举动，就连她自己也不自知。
不过月曦的步伐并未停歇，不过转瞬她便来到了白发老者面前，道：“药古前辈，人，月曦带来了。”
“他的生死，全凭你决断。”
白发老者闻声，余光扫视着月曦身后的墨仙一眼，随即拱手朝着月曦行谢礼道：“有劳圣女出手，化解亡谷之危...”
“圣女此恩，缥缈谷定当铭记在心。”
“来年若有需，缥缈谷定竭尽所能，倾尽所有，回报今日之恩情！”
说着，白发老者作势便要行诸天最为庄重的跪谢礼仪。
月曦见状，立马上前遏制了白发老者的举动。
“前辈言重了。”
“月曦携友此来拜访谷主，怎奈陡逢事故，自当不会袖手旁观。”
“再者，这里是玄宗管辖疆域，附属势力兴风作浪...密谋不轨之事，又因玄灵卫失责，险些酿成大错，这事到底还是要归咎于玄宗的。”
月曦说着，将一切归咎在玄宗管理不淑上。听得欲要开口的白发老者一时沉默了，不知如何开口。
见白发老者默然不语，月曦接着再道：“也请药古前辈放心，待事后，月曦定当禀明师尊严厉彻查此事有关联之辈，将与此事有关联之徒全权交由缥缈谷处置。”
“定保往后不会再有类似事宜发生！”
听到这话，白发老者满无精神的瞳孔逐渐焕发精芒，赶忙道：“圣女费心了。”
月曦微微一笑，“前辈您又言重了。”
白发老者闻言，拂须失笑道：“看来，倒是老朽见外了。”
月曦笑而不语。
而顾不上却是从他们对话中听出一些言外之意，不由若有所思。
“杀鸡儆猴？再给了颗定心丸......”
“这无疑是在向外界宣布玄宗的立场...”
“这样一来，若谁再敢对缥缈谷动手，都得先跌量跌量是否能承载玄宗的报复......”
“这颗定心丸的份量，不可谓不大啊！”
顾不上心中呢喃着。
经过一番细想下来，月曦心思缜密的程度，更是让他高看一眼的同时，也多留了个心眼。
顾不上的余光不动声色地盯着那绝艳的侧颜。
只是，你的意图真是那么简单？
而明面上，顾不上只是在打量着谷内的一切，如同局外人，不扰局内事。
也在这时，月曦微微挑眉，随即再道：“一时口快，倒是忘了解决事情当先。”
“不妨事，不妨事。”
白发老者一听此言，摆了摆手。可当他准备回应月曦时，却是让对方先一步开口了。
“正事要紧，前辈先忙正事。”
月曦直言道，白发老者闻之不再勉强，缓缓点头。
毕竟事关缥缈谷，容不得他马虎大意。
唯有快刀斩乱麻，将一切事宜安排妥当之后，他那悬着的心方才能得以安稳。
“咦，这山清水秀的景色，倒不失为一番美景呢。”
这时，月曦惊异道，目光扫视着四周的景色，“前辈，月曦携友逛逛不知可否？”
“圣女您请自便。”
白发老者赶忙道。摇头失笑，笑意满是自嘲的韵味：“说来惭愧，您看这事闹得，圣女亲临，理应由老朽全程接待，怎奈这事闹得......”
月曦见此，礼貌性的点头表示理解后，便带着顾不上走向了他处。
徒留昔日师徒俩面面相觑。
......
大概过了半响，在一处悬崖峭壁上，两道身影停下了脚步，两者都沉默不语。
准确来说，不只此时，而是从离开那刻直到现在，两者之间都不曾有半句交流。
清风微微挑动起女子耳畔的发梢，平复着那满是躁动的心绪。
“来的真不是时候呢。”
月曦率先打破宁静，颇为懊恼道。
可顾不上仍是屹立一旁，默不做声。
只是清晰可见的，两者之间仍是相隔着一段距离。
这段距离，月曦不曾去逾越。
但，就连她自己也不曾发觉，她此时此刻的心里却格外的安心。
见顾不上没有回应，月曦也不觉得尴尬，仿佛习以为常，又好似了解了顾不上的性格。
而后她仿佛想到了什么，自顾自地说道：“今日做的事太有意义了。”
“经过这件事，心中之路愈加清晰了。”
“虽然还是遥不可及，不过有那么一瞬间，仿佛路又近在咫尺......”
“这种感觉不仅奇妙，还赋有几分神秘莫测的玄机呢。”
月曦说着，细细在回顾着先前心里最为真实的感受。
顾不上听到这一番话，默了片刻，终于开口了。
“恭喜。”
听着这淡若止水的两字，全然打乱了月曦努力思索的思绪。
一时间，月曦竟呆滞在原地，倒是略显手足无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