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瘦猴

苏禾走出医院，先去供销社买了一个围巾，蓝色的，用的王春芬的钱，随后就向着王红告诉的地方转了转，先到国营饭店的一处角落，看没有人，加上天色暗淡，直接闪身进了空间，直接拿起气垫就往脸上抹，色号是那种深肤色，有些偏黑，再背上一个筐，筐里装着两个猪头，加起来大概有30斤，这筐上面还有一个盖子，是原主自己编的，就放在房间的角落。

等出来后，苏禾动了动围巾，确保只能露出一点眼镜后往粮站走，最后在粮站旁面一处的胡同中看见了一个人。

那人看着特别瘦弱，蹲在胡同的一处墙根旁，双手相互插着，眼睛看着过路人滴溜溜地转，一看就很精明。

苏禾就多看了他两眼，还不是正眼看的，都是偷偷的瞄几眼，感觉“他”就是她要找的人，但是吧,双腿就是迈不出去，那种感觉······

好吧，是她怂了。

别看她干别的都是干干脆脆的，但那都是不犯法的啊!也知道她以后要做的事，不可避免“投机倒把”，但是作为新时代下的五好青年，这第一步还是很难迈出来的。

王涛就是干这一行的，他也不是每次都在这一个地方，“客人”有需要的东西时，他也会跑腿去陶弄的，王涛其实也不大，才17，家里条件不好，他才干的这行，凭本事吃饭，他觉得不丢人，不干这行，他家早就饿死了。

王涛从来就没有吃饱饭过，从小落下了胃病，吃点凉的就不行，这些年一直这样，有时也避免不了，他这行风餐露宿的，所以王涛一直干瘦干瘦的，人小但是特别精明，大家也就管他叫瘦猴。

瘦猴做这一行对眼神特别敏感，一看“苏禾”就是他的目标，直接就凑了过来，把苏禾拉到了这条胡同拐角的角落处。

‘\\u0027姐，你有什么想要的?\\u0027’王涛眼睛扫了一下苏禾身后背的筐，不出所料地啥也没看到。

‘\\u0027你都有啥？\\u0027’

“姐，一看你就是第一次来，被人介绍来的吧？”

苏禾也不否认，这在老手面前不够看，直接示意他介绍介绍。

“兄弟们都叫我瘦猴，每天地点不同，干的也不同，但是我们之间可以互通有无，我主要是负责一些票据，什么都会收一些，客人们有需要也会帮着联系。”

瘦猴这么一说，苏禾就了解了，也就是说他们是个大的组织，瘦猴负责票据，其他兄弟负责别的，但是只要你有需要了，他们之间可以互通有无，总之能用到你要的东西。

“看看票。”

‘‘行，你看看吧!’’瘦猴直接从兜里拿出一沓票据，很是富有。他手把票从手里成扇形摊开。

苏禾看了一眼，粮票、肉票、肥皂票、酒票、布票、煤油票、香烟票、还有自行车票、缝纫机票、手表票。

好家伙四大件就有三个有票，苏禾一下就激动了。

“大件票你什么价格？”

瘦猴一看苏禾的目光就知道是个大菜，语气更加热情了，要知道这玩意想要的买不起，买得起的一般都有门路，所以他手里压了几张大件票。

“你要哪个？大件都是100一张。”

苏禾没忍住问了一嘴:“手表票你有几张？”

“手表票有3张，自行车票和缝纫机票都只有1张。”瘦猴面楼期待的看向苏禾，苏禾这才看清他的样子，明媚大眼，眉毛浓浓的，肤色偏黄，不丑，一双精明的眼睛让整个人看着多了几分活力，就是过于瘦了些。

“我要两张手表票、自行车和缝纫机的票也要了。”

‘\\u0027嘶！姐你真有钱啊！\\u0027’瘦猴真的被惊到了，这人不是有什么来路吧!看穿着也不像是有钱样啊，一下子就要把4大件的票买了3个。

接着赶紧把票准备好，生怕反悔，“一共400”。

苏禾手里有钱，但是缺票，至于买了两个手表票自然有她的打算。

苏禾也不墨迹，放下筐，直接从棉袄都兜里掏出一堆钱，好多大团结，递给瘦猴的时候，瘦猴眼睛亮的像天上的星星。

接过钱手手脚麻利的数好放进衣服内兜，还不放心的拍了拍。这才回过神来看着苏禾放在地下的筐，自打跟他交易的时候苏禾就一直背着筐，这会儿放下来，明显不轻，把地上的土都压出来一个明显的印子你，看苏禾要背起来了，瘦猴赶紧拦住。

“姐，你这里面是什么啊?东西要是好的话，我这也是可以换的。”

苏禾皱皱眉，假装不想说，就要走。瘦猴一看苏禾这个样子也知道东西能不错，更不能就这样错过了。

苏禾见状无奈，小声说了一句，\\\猪头，亲戚打算过年吃的，好不容易弄到的，不能换。\\\

猪头？这可是好东西啊！每次临近过年，谁家要是能得到一个猪头，那日子真是简直了，哪怕他有点路子，但是也买不到猪头的，还是完整的猪头，屠宰场那边的人可傲气了，好东西都是留给内部人的，像他们这样的，往年都是就给割点肉，还买不了多少，人家限量，你买多了，影响他们销路，别人就少了。

他们村子里人都热衷于买猪头，主要还是图实惠。

第一，猪头价格比较低。

快过年时猪肉每斤接近5角钱，而猪头才2角多，几乎便宜了一半。

虽然猪头的骨头较多，但仔细算算还是实惠的。当年家庭都很拮据，绝对不多花一分钱，也无钱可多花。

第二，猪头比较适合过年过节待客。

猪头其实很适合下酒，除了猪头肉以外，还有耳朵、舌头和猪拱嘴，都比较有嚼头。

很多家庭将猪头煮好以后，细心将切好、剔肉，能做好几个热菜、凉菜，用于客人来客喝酒招待。当然，待客端上来的也只是小盘，下酒而已。

所以这个猪头他一定要尽力买到。

瘦猴摸摸头，“姐，你看咱俩也算是认识了，以后你有啥想要的，我帮你联系，帮你搭线也行，你看这猪头能不能卖给我，让小弟也过个好年，让老娘乐呵乐呵。”

看着苏禾面露犹豫，瘦猴知道有戏，又是一阵好话，苏禾这才打开筐，让他看看要哪个？也说好了，只能用票换，不要钱，啥票都行，等价就行，她缺票。

瘦猴低头一看，好家伙，不只一头啊!这门路真硬啊，一定是跟屠宰场哪里有关系，处理的特别干净。

瘦猴笑容更真切了，‘\\u0027姐，都卖给我怎么样，我叫王涛，我多给你点票。\\u0027’

苏禾本来就是要卖的，利益越大越好，又是一番语言拉扯，最后把猪头都给王涛了，也没跟王涛说她叫啥，保持神秘，王涛也很守信，给的票都是好的，苏禾和王涛两个人都很满意。

王涛是觉得，打通了屠宰场内部人，那以后他买肉还用发愁吗?他在把猪头换给上面，那他手里的资源就能更多，当然了最重要的是，以后可能同行都需要通过他来买肉，那这之间还有得赚，只要他掐住这条线。

于是王涛就试探性地问了一嘴还有没有别的，什么都行，他家还有亲戚需要，在他接连说了几个名字，苏禾都面色不改的时候，王涛确认了，苏禾指定是屠宰厂里的“重要人员”或者亲戚面子很大。

于是王涛迫切的要抓住这条线，苏禾也就适时的说出她需要茅台酒的需求，但是她没有票，只能用\\\猪肉来换\\\。

王涛立马就懂了，这个好办，他没办法，但是他们可以啊！于是问苏禾需要多少。

苏禾直接就说想多要一些，要4箱，但是她时间紧迫，最迟后天早上，要是办不到，交易就作废。

王涛一换算，全换成猪肉的话，那可是不少，但他也提了要求，要什么猪肉他想选选，大概说了一些，苏禾表示记下来了。

王涛也表示明天晚上11点半还在这交易，就这样两人达成交易，王涛先走出去，苏禾饶了一圈才回供销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