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4章 悲鸣
白芷数道金针刺下，安德一拖着病体跪在窗边。
仲启阳等人不顾阻拦的闯入。
所有的一切连央都感觉不到。
她只的呆愣的跌坐在床边，握着封九妄的手。
好久好久，周围人沉默的退开。
连央才好似感知到那个不好的结局。
她好像从不曾被命运眷顾。
“连央，你是祸殃，是一切灾难的源头，你生来不详！”
“连央，你只需立在溧水之央，便会有人，为你跋山涉水，不辞辛劳。”
王遗音癫狂的面容和封九妄坚定的语调重叠。
天昏地暗中，只剩下那场大雪。
她穿着胭脂色的长裙，是奶娘好不容易为她制的新衣。
披上发黄的连玉和不要了的单薄披风。
手上是鱼戏莲叶的纸伞。
被宫人引着，穿过重重宫阙，在梅香掩映深处，看见闲散肆意，大冷天凿开冰层逗弄锦鲤的封九妄。
“你从来，没有骗过我，你说的，我只需要立在溧水之泱，便会有人，为我跋山涉水，不辞辛劳。”
“那个人是你呀。”
“夫君。”
嗒。
是泪水滚落的声音。
这一次，没有会对着她通红的眼，温柔又坚定的与她读，
“蒹葭苍苍，白露为霜，所谓伊人，在水一方。溯洄从之，道阻且长，溯游从之，宛在水中央。”
******
“国师，大景苦不着你，咱们丢些东西吧！”
封鹤眠苦着脸， 从南云出发足有七日。
看过地图，研究过地形，知道穿过障林就能回到大景的封鹤眠是万万没有想到，就这么一片障林，他们走了七日还未走出！
看着身后大包小包，足足五辆马车被各种南云特产塞满，导致人只能在地上行走的物件。
封鹤眠再次发出哀嚎。
不是他说，身后的马车随便匀出一辆给他们乘坐，他们早都离开了这暗藏杀机的障林！
铃铃作响的铃铛轻快的响动，银铃的声音和铃铛一样轻松，
“本国师不着急，不累，为什么要丢东西，这都是我特意准备的见面礼。”
封鹤眠面色一僵。
是，你当然不累，因为你在我背上啊！
银铃再轻巧，背着她徒步七日，途中还要面对不知名组织的袭杀。
封鹤眠心中满是后悔。
他觉得在南云地牢的日子挺不错的，他何必非要回大景！
也不知道无湘那个女人有没有从连央手中分走皇兄的目光，没有连央，他又该想什么法子让母后松口，允他娶丹娘为妻。
无数的苦恼在脑海中打架，银铃在封鹤眠背上轻快的晃荡小腿，感受到他的沉默，好奇的问他，
“你又在想你的妻子？”
封鹤眠嗯了声，没什么精神。
距离他离京前往南云有一段时日，偏偏离京前的最后一面，他还和丹娘不欢而散。
也不知这一回回京，他要怎么才能哄好丹娘。
“你怎么不和我继续说，你和你娘子恩爱的故事了？”
封鹤眠被银铃问的一愣，随后有些无奈的叹了一声，
“姑奶奶，哪有人天天都惊心动魄的，我总不能跟你说我和丹娘平日里是如何我看书，她作画这样的事吧？”
银铃歪着脑袋想了想，突然又问，
“那你兄长和那位连姑娘呢？”
提到这个封鹤眠就一股子气。
都是垂涎美色。
但银铃对他和对皇兄的态度截然不同。
听说他有妻子就把他绑了扔地牢，听说皇兄和旁的姑娘你侬我侬，她就只有好奇。
语气中甚至表达出了对连央的好奇和好感。
封鹤眠只觉得离谱。
“连姑娘真的喜欢过你吗？”
银铃继续追问，她调查到的消息说了，那位连姑娘疑似是先和封鹤眠定情，封鹤眠被调派出京连姑娘才入了宫。
让封鹤眠不快的是银铃的语气，好似连央曾经喜欢他是多么不可置信的一件事！
也是奇怪，封鹤眠下意识的不想欺骗银铃，
“她不曾喜欢过我，她始终，都只想入宫。”
封鹤眠的话本意是给连央上眼药，表达出她就是个肤浅的爱慕虚荣之人。
可落到银铃耳中，单纯的小姑娘自动脑补了一出狗血的凄美爱情。
忍气吞声蛰伏在不爱的人身边，只为了有朝一日能够去到封九妄面前。
“她真是个令人敬佩的女子。”
银铃感激封九妄，爱屋及乌，连带着也喜欢上了连央。
只有被当做坐骑的封鹤眠一头雾水，任劳任怨还被银铃嫌弃。
不是她说，和封九妄比起来，封鹤眠简直蠢得可以。
“你还是想不起来哪里沾到的佛罗香吗？”
银铃跳跃的思维让封鹤眠总是不能及时转变，好不容易将思绪跳回佛罗香，封鹤眠才摇摇头，
“如果我身上一定有你说的佛罗香，那就是金陵沈家染的了，可照你的说法，南云判出的皇族是在四十年前销声匿迹，这个金陵沈家虽然发迹没几年，可人家是正儿八经的大景金陵人。”
银铃前往大景有两件事。
一件是找封九妄当面道谢，另一件事就是追查四十年前，从南云判出皇族。
据银铃所言，四十年的铸成大错的南云王死在战场，不等南云国师判决，其后人早一步逃窜。
按理说这样一批人不该瞬间消失无痕，可南云就是查探数年未果。
直到封鹤眠在障林昏厥，银铃因为他的长相和从前的封九妄有几分相似救下他，也因此发现了他身上沾染的佛罗香。
佛罗香是南云皇族的象征。
每一位有希望继承南云王位的皇族，都会从小被喂下各种香料。
这些香料是从毒潭提取，一旦喂下，便会终生跟随。
即便学不会控蛊，因为这一身佛罗香，也可以保证不被蛊虫所伤。
但封鹤眠身上沾染佛罗香并不醇正，像是只有形没有神的单纯香料。
银铃猜测这是因为叛逃的南云皇族无法取得毒潭中的香料，只能找些寻常香叶调香，聊表慰藉。
“不管沈家是不是，你带我去看一眼我就知道。”
“如果是，你打算如何？在大景境内控蛊杀人？”
封鹤眠小心的问道，银铃却是突然神情一变，猛地掏出单独装在盒子中的香丸。
就在刚才的一瞬间，她清晰的感知到香丸中的蛊王失去生机。
“弃物上马！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