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1章 出嫁
看着抱头痛哭的二人,众人面面相觑。
封九妄的心情最是复杂。
一个亲弟弟封鹤眠,一个表哥仲启阳。
他们可真是卧龙凤雏的没出息。
也不看看如今大景哪来那么多战事扩军,此前他也提点过仲启阳,他预备让武陵成为连央亲兵。
皇后亲兵,他哭个什么劲儿?
早早提拔了定秦接替他统领拥元军,他还怕没机会到武陵跟前献殷勤?
头疼。
他们一家子都是为爱昏头的蠢货不成?
不能学他运筹帷幄,果决一些?
“呜呜呜。”
封九妄一低头,发现连央不知怎么小声啜泣起来。
一杯烈酒就熏红的脸颊上滚着晶莹的泪珠,可怜巴巴的看着自己,慌了神,封九妄捧着连央的小脸,
“小蒹葭,宝贝?怎么哭了?不哭不哭,哪里不舒服?”
“封,封九妄。”
“我在呢宝贝。”
“呜呜,你为什么,不,不和我,一起,嗝,一起哭啊?”
封九妄的理智戛然而止,呆愣愣的看着在怀中嘤嘤啜泣的连央,又冷冷的瞪了一眼还在哭嚎,已经被武陵哄的仲启阳。
他怎么忘了,他的小蒹葭最爱模仿,她怕是醉了,看见仲启阳抱着武陵哭,封九妄的唇角不受控制的抖了抖。
让他学仲启阳那个蠢样嚎哭?
低头,是连央泪盈盈的面容,抬头是仲启阳扯着嗓子的丑样。
封九妄揉了揉眉心,将视线落在了捧着酒杯呆呆的月杀身上。
冲着月杀招手,难得有些心虚的别开脸,对着月杀下令,
“陪她哭。”
从来对命令无迟疑的月杀脑袋宕机。
粗黑的眉毛重重挤成一团,他耳朵出问题还是主人的嘴巴出问题了?
连央醉醺醺的眨眼,比月杀先一步听懂封九妄的话,傻乎乎的扯开嘴,干嚎起来,甚至能叫人看见她红艳艳的嗓子眼。
嚎了两声不嚎了,眨巴眨巴眼,盯着月杀。
没等到命令更正,月杀头一次生出离谱这种情绪。
又对上小主人醉醺醺依旧清亮的眼,学着小主人方才的模样,嘴巴张大,嗷的开始干嚎。
力求张嘴的角度都和小主人的一模一样!
月杀的干嚎吓到了仲启阳,堂堂壮汉打了个哭嗝,随后拍着大腿指着月杀狂笑。
月杀冷漠的转头,看向仲启阳,随后一甩马尾,面无表情的看向武陵,
;\他喜欢你。\
一石激起千层浪。
仲启阳怂了数年不敢表露的心思被月杀一语道破。
拍着兄长肩头抚慰的武陵也傻了眼。
看看月杀,看看仲启阳,爽朗豪气的女子生出几分不知所措。
他们的兄妹啊?
义兄妹也是兄妹啊!
如果是旁人,武陵可以当做玩笑,可月杀这个呆板的小暗卫,他没有那么多花花肠子。
换言之,连月杀都看出来的喜欢......
将手从仲启阳肩上挪开,不敢去看仲启阳的眼。
武陵只觉得脑袋一团乱糟糟,众人余光都在瞥他们,不敢明目张胆,好奇总是藏不住的。
实在没了法子,武陵看见身旁的银铃,眼睛一闭,干脆装醉歪在了银铃肩头。
热闹的氛围有一时的沉寂,也算预料之中,仲启阳想咧嘴当没事人,却发现嘴角重的很。
干脆绕开武陵,独自一人寻了个地喝起闷酒。
封九妄把着真醉了的连央闹腾的小手,银铃晃着脑袋托着装醉的武陵。
月杀晃了晃马尾,落回原位。
银铃好奇的看了一眼月杀,问他怎么看出来仲启阳喜欢武陵,他不是不识情爱的暗卫吗?
月杀维持着一贯的呆板神情,用不着思索,极为自然的回答,
“眼神一样。”
仲启阳看武陵的眼神和主人看小主人的眼神没多大差别。
闭着眼装醉的武陵闻言心里有些不是滋味。
她看得见陛下望向阿央的眼神,也曾羡慕过这份真挚浓烈的爱。
可她从不知,在她看不见的角度,也有一人如此看她......
昨晚的酒意好似将一切汹涌掩埋,连央醒后得知月杀道破仲启阳的心思,三番两次的掀开车帘去看武陵。
她好似全然忘记了这件事,依旧骑着马,与仲启阳并肩。
如从前无二的与他交谈。
探出的脑袋歪了歪,连央就感受到后颈被人揪住。
不满的缩回马车,瞪了封九妄一眼。
封九妄被这个小没良心的气到,一天了,探着头往外钻,她看了他几眼?
他照顾着小醉鬼陪她闹一夜,醒来得不到绵软软的拥抱就算了,连眼神也欠奉。
沉着脸,把连央揪到身边,不轻不重的捏了把她的耳垂,表达心中不满。
连央只是好奇,又不是真的傻,看封九妄这样也知道自己今日冷落了他。
讨好的伸手在封九妄肩头捏了捏,娇滴滴的唤他,
“封九妄,亲亲!”
封九妄睨了她一眼,轻哼一声,不肯俯身,连央也不急,鼓了鼓腮帮子,自己跪坐起身,吧嗒一口,又响又亮的在封九妄脸上亲了一大口!
这还差不多。
封九妄将连央的腰肢掐紧,不让她又懒怠的缩回去。
“回京后,准备大婚如何?”
连央小脸在封九妄的注视中,一点一点染上绯红。
分明酒醒,连央好似又醉了一半。
好半晌才晕乎乎的睁着晶亮的眼,一眨不眨的看着他。
“有十里红妆,凤冠霞帔,会很热闹,有很多人祝福吗?”
简单的不能再简单的愿望。
封九妄的心软成一片,与她额间相抵,温柔低沉的嗓音带着笑意,
“明媒正娶,八抬大轿,十里红妆,凤冠霞帔,普天同庆。”
他会给他的小姑娘,最盛大,最热闹的大婚。
要让全天下知道,从今往后,大景会有一位多么璀璨的皇后。
好似被封九妄描绘的场景蛊惑,连央不自觉的痴痴笑了起来。
笑够了又抿着唇,轻声问他,
“是我了吗?”
“封九妄非你莫属。”
一双眼弯成了月牙,连央伸手勾住封九妄的脖子,从他额心吻到鼻尖,又爱娇的在他怀里蹭了蹭。
满腔的喜悦与满足说不出,连央只觉得自己好像踩在云端,飘飘然好似梦中。
突然,连央又扁了扁嘴,
“那,那我,我从哪里出嫁呀。”
她总不能从玄极殿的东暖阁出嫁,也不能从桃夭馆出嫁吧!
若从永安侯府出嫁,岂不是,岂不是给他们长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