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1章 两败俱伤

伏牛山下的这一场大战，无论是人数，还是惨烈程度，都要超过草原大战！

此时，双方交战已经持续了两个多时辰，冲进联军一侧的西凉骑兵，已经将联军截成两段！

并州骑兵和北宫伯玉带领的羌人骑兵，正不断的向前推进！联军士兵，成片倒下！

并州骑兵，也死伤近半，北宫伯玉带领的羌人骑兵，也死伤无数！

联军士兵的伤亡，比之羌人骑兵和并州骑兵加起来，都要多上不少！

此时，时间已经来到了下午时分，可这场大战，却丝毫没有停下来的意思。

尽管双方士兵，都已经身心俱疲，可退兵的鼓声和号角，并没有响起。

他们只能拖着疲惫的身体，咬着牙继续厮杀！

直到天色临近黄昏，伏牛山下的喊杀声，才逐渐停止。

李傕拖着疲惫的身体，收拢了战场上还存活的战马，随即带领锐减一半的骑兵，冲出了联军，与西凉军主力汇合。

吕布，也收拢了只剩下三千多骑的并州骑兵，以及损失近一半的陷阵营，来到了李儒的身前。

诸侯联军，冲在最前方的士兵，几乎死伤殆尽！

待双方兵马各自退走后，伏牛山下，只剩下横七竖八，蔓延二十多里的尸体！

刘表派出数千名士兵打扫战场，剩下的主力大军，则是退往伏牛山南的均水河畔！

此处，距离均水源头，只有百多里，均水的水流缓慢，只有十几丈宽。

如今正处雨季，使得河面升高了五尺，也拓宽了近十丈，河水也变得浑浊不堪。

为了防止西凉军，截断均水上游，水淹联军。

刘表曾反复叮嘱刘备，让其派人时刻注意水位的升降！

若是均水水位突然断崖式下降，那就证明均水的上游，被人为阻断，那个时候，联军必须火速退走！

此处是平原，若是均水泛滥，那联军士兵，根本剩不下多少，都会葬身洪水之中。

刘备对此事相当认真，连忙派出上百名士兵，赶往均水上游。

在均水上游，每隔十里，就有数名探子，日夜探查水位！

众诸侯见刘备如此上心，也都放下心来。

此刻，诸侯联军的大帐内，刘表和一众诸侯，一个不落的都身在此处。

听着战后统计，听着那闻之惊心的伤亡数字，所有诸侯的脸上，都是满满的沉重！

这一战，联军伤亡达到了恐怖的十四万！

还有不少联军被骑兵冲散，不知去向！这些被冲散的联军士兵，估计也凶多吉少！

若是算上被冲散的士兵，那联军的死伤，就达到了十五万众！

至于西凉骑兵的伤亡，也达到了七万多骑！

虽然重创了西凉骑兵，可诸侯们的伤亡，也不算轻！

如今，西凉骑兵，人数已经不足八万，号称近百万的联军，实际也只剩下二十几万兵马。

若是按照这个伤亡计算，就算将西凉骑兵成功灭掉，那他们诸侯联军，也所剩无几！

如今，所有诸侯的兵马，都损失不小，这都是他们辛辛苦苦培养出来的精锐！

可不是当初在汜水关外，那些个壮丁，和新兵蛋子！

就连刘备和曹操的兵马，也同样损失不小！

死伤最多的，当属荆州刘表，以及扬州刘繇麾下的兵马。

刘表组织起来的六万兵马，只剩下三万出头，刘繇的兵马，也只剩两万五千！

好在剩下的士兵，都是精锐中的精锐，这让刘表和刘繇的心里，多少还得到了一丝安慰。

虽然诸侯们，为士兵伤亡的数字感到心惊，可大战至此，他们已经没有了退路！

他们与董卓，不是你死，就是我亡，没有第二种选择！

就在诸侯们商议，下一次大战的计策之时。

另一边，西凉军营中，董卓和李儒等人，也愁眉不展的商议着对策。

七万多名西凉勇士，葬身在伏牛山脚，这种打击，无疑是致命的！

就算诸侯联军就此退去，他们西凉军，也威风不再，只能苟延残喘！

此时，董卓一脸怒容的盯着李儒，营帐的地面上，还有残留着被摔碎的酒碗！

“李文优！亏本太尉如此信任你，你竟然一战损失我七万多西凉勇士！那些火牛，难道是凭空出现的？！他们抓捕耕牛之时，为何你没有发现？！”

面对董卓的指责，李儒只是低着头，并没有为自己辩解。

只不过，此时的李儒，内心已经对董卓彻底失望，乃至彻底死心了。

四方诸侯的良将加起来，有近百员！谋士加起来，也有数十名！

可他西凉军，有谁为大军出谋划策？！只有他李儒！

董卓麾下的那些个幕僚，溜须拍马可以，一旦战争来临，一个个都东躲西藏，不见了踪影！

百名谋士，一同算计他西凉军，他李儒就算有三头六臂，也敌之不过！

就连吕布这样的无双猛将，不也险些被围攻落败？！

李儒知道，人家联军之中，还有没出手的大将！

那豫州孔伷，就有大将纪灵，徐州刘备，也有大将文聘！这些人，都还没有出手！

他西凉军，在如此不利的处境下，还能将战损达到一比二，已经万分难得了！

董卓却不看战果，只看损失，这如何不让李儒感到心灰意冷？！

“吕奉先！亏你还号称无双猛将，竟然连郭汜和胡轸都救之不下！那些诸侯联军，能有几个厉害角色？！你老实交代，他们之中，是不是有与你相熟之人，你是不是故意留手？！”

“相熟之人？！故意留手？！”

吕布闻言，眉头猛地一皱，身上的气势，也忍不住释放出来。

感受到吕布身上的气势后，董卓将后面的话，硬生生地咽回了肚子里。

“跟随某一同投奔你的一万并州兄弟，如今只剩三千！我并州弟兄的尸体，如今还堆积在大营之外！你以为，此次诸侯联军，还同当初汜水关外那些残兵弱将一样？！至于郭汜和胡轸……”

说到此处，吕布表情一冷，眼睛直直的盯着董卓，一字一顿的说道。

“他们二人，没有本事，却非要出战！死了也是活该！”

看着气势汹涌，眼中闪烁着怒火的吕布，董卓的语气，也软了下来。

他知道，这个时候，无论是李儒还是吕布，他都不能过度责备。

若是他们二人离他而去，那他只有死路一条！

等诸侯联军被击退，那时候在敲打吕布也不迟！

“奉先勿怪，刚刚老夫被怒火冲昏了头脑，这才说出那些话来！奉先的为人，老夫如何能不知？”

说到此处，董卓又转头看向了李儒，脸上也没有了丝毫怒意，而是面带歉意的开口说道。

“文优，你指挥大军作战，面对四方诸侯，老夫知你压力，刚刚老夫语气有些重，文优不要放在心上。”

李儒闻言，缓缓抬起头，对着董卓拱了拱手，却没有开口说话。

至于吕布，则是直接转过头，不再看向董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