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田晓萱的真情告白

人生的每个阶段都自有其独特的芬芳，大学时代的各种表演，各种竞赛常常令人回味无穷，沾沾自喜。经过学工处领导的再三考虑，最终选定1106班宋晓莉同学为学生会主席，1108班张小慧同学为学生会副主席，1108班黄鑫同学为护校队队长，1108班秦思涵同学为体育部长，1202班黄鹂同学为生活部长...。这个决定下发后，立刻引起师生的强烈反对，争议对象为1108班张小慧、秦思涵。原因为在呢？这可得从该班整体表现谈起了。

1108旅游班基本上以寝室为单位组团，女生29人，男生仅有9名而已，班干部差不多都由女生担任，平时各种活动也都是女生挑着大梁，这里显然是女生王国。张小慧、姚华弥是她们的头领，男生基本充当了配角，一块鲜花锦簇的园圃，偶有几片绿叶相衬，颇有几番风味。细品，女多男少还真不是该班的主旋律，班风的怪异才更令人担忧。余老师经过一段时间的接触，开始意识到事情的复杂性。他在班主任工作日志里写道：“这个班的情况较为复杂，大部分学生家里经济状况尚可，性格活泼有余而严肃不足，叛逆性较强，对学习不太感兴趣。尤其是一些农村留守学生性格较偏激，缺乏父爱、母爱……” 仅从这些枯燥的文字中是无法感受什么的，他们的故事得一点一滴地从头讲起，还是充满人间烟火气的。

通常清晨五点三十，当大多数人都还沉浸在睡梦中的时候，余老师就被手机铃声闹醒，开始他的上班之旅：起床、穿衣、洗脸刷牙、赶车，这是因为家校距离较远所致，看客有些疑问，大学老师自己没买个私家车吗？余文斌跟大多数老师一样，还真没配置私家车，那个年代小车还未普及，只是少数人的配置，不似如今的车水马龙。六点五十左右他来到了学院的操场上。这里早已聚集了大部分师生，很多学生都十分热情地跟她们的钢琴老师余文斌打招呼：“余老师好！”喊得他心里怪热乎的。可这种美妙的感觉并未维持多久，当他来到自己班的队伍前直接傻了眼：仅张小慧、姚华弥、叶宏宜、陆文敏、殷静雯，宁忠海和秦思涵七人在场！这是怎么啦？真正没想到，真正的不可接受！余老师怒火中烧，转身奔向学生宿舍······

这下热闹啦，宿舍里传来轰轰的敲门声以及余老师的狮吼：“起来！起来！都几点钟啦！快点！”······1108的这帮懒虫终于还是被余老师硬拖到操场上，他们极不情愿地顺着跑道遛达向前，与整齐跑步向前的大部队形成鲜明对比······ 最后点名时还是有几个没来。她们是杨紫楦、田晓萱、苗晓丹、杨凤琪、孔伶俐、黄金凤。男生有陈锦、沈世东。余老师当然不会放过他们。他把他们叫到办公室站成一排，逐一问话。

他先问杨紫楦：“你怎么回事，是不是身体不舒服，有什么病呀？”

“没有啊，我身体好得很啦！”杨紫楦忙摆摆手说道。

“那为什么不出操呢？”余老师追问道。

“唉呀老师，干嘛要那么早起来跑步，人家不累呀！”杨紫楦一副无辜的样子。

“早点起来跑步，有利于身心健康，我学生时代一直坚持长跑，每天五、六点钟，感觉神清气爽，智力也棒棒的。”余老师耐心地劝导。

“好的，知道了。”几个人一齐答道。

“哪你为什么不上课呢？”余老师接着又问杨紫楦。

“ 唉呀老师，我告诉你哈，这些课都不是我喜欢的，没兴趣！我有我的追求！”杨紫楦微笑着十分从容地答道。

“哪你感兴趣的是什么呢？”余老师耐着性子问道。

“哈哈！老师，我为什么要告诉你啊，就是给你说了你也不懂撒！”杨紫楦很开心、很单纯给了余老师一个正面的回答。

余老师再也问不下去了，气得闭上眼晴，半响没说出一句话。杨紫楦见状不妙，赶忙柔柔地说道：“老师你莫生气哈，明天早操我一定来！”其他几个不是说病了就是说大姨妈来了，杨凤琪、苗晓丹很诚恳地说道：”我们主要是身体不舒服，明天一定来早操，来上课！”余老师一时无语，这帮家伙说来也不小啦，却把青春硬是没有当个数。这就是龙国未来的大工匠？余文斌定下神来认真地打量了她们一遍，无奈地摇了摇头，龙国诺大个产业，就靠这帮家伙来掌管？这可难为了余文斌：你说处分吧，好像还不够格，不处分吧，总不能老是这个样呢，只得要他们写个检查，先罚她们去操场补跑半小时，以后再慢慢教育了。

原以为经此一折腾，早操情况应有所改观、第二天早上，她们依然未到。余老师气急败坏了，竟违犯有关规定直接跑进女生宿舍，拼命拍打着3202寝室的铁门，像一头被激怒的雄狮咆哮着：“杨紫楦，你不起来的话，干脆回去！”可无论他怎么吼叫，杨紫楦硬是不理睬。一会，余老师的手机响了。电话里传来杨紫楦家长的声音：“余老师，你好！我给你请个假哈，紫楦她头痛，不能上课。”余老师一听似火上浇油，冲着手机大喊大叫：“哪你把她领回去，看好病再来啦！”可对方挂断了手机，余老师吼完后，还来不及拍3203的门，杨凤琪、孔伶俐妈妈的请假电话也打了过来······余老师不得不垂头丧气地离开了女生宿舍。是啊，这就犹如重拳击到棉花上，没撤！这样不行，他心里想道：家长可真是孩子们的第一教师，他们的态度直接决定了孩子们的态度，得找机会与家长们好好沟通沟通了！

难怪大家对张小慧、秦思涵的当选有如此大的争议，上个操就这般懒散，如何让人信服呢？有词曰：

早上床头酣睡，课间灯下闲唠。

一双俏目望檐梢。伏案恹恹难觉。

美梦枉随风去，青春却似香醪。

管它雨暮与云朝。冬日韶光过了。

寄调《西江月》，记下这帮少年顽皮模样。

余老师冷静下来后又想：唉，她们不管怎样总还是呆在学校内，没捅出什么乱子，还算是听话的哦！这时他又想另一个让他更头痛的刺头——田晓萱。

田晓萱，余老师自开学以来几乎很少见着她。据她自已说是走读生，身体不好才不在校住宿和上课的。可余老师一查，她办的是住读。这可把余老师吓得不轻，因为从监管关系而言，她的一切应由学校负责。余老师再也坐不住了，赶忙按档案里提供的电话码联系她的家长，首先拨她母亲的手机，回答为空号！紧接拨她父亲的手机，对方却是这样回答的：“余老师，我在深圳，没时间管她，也不想管她！你多费的心，以后会感谢你的！”这是什么话？余老师跟上届班主任通了通气，大致知道了田晓萱父女的故事：俩人一直干着仗，谁也不服谁，田晓萱父亲曾在学校当着大家的面，暴揍了她一顿，俩人貌似情义已断，田晓萱估计一气之下，出去打了工，弄点生活费养活自已。晕，余老师直接喊晕，天下竟有如此父亲，他也算赶上了！唉，只得等她来了以后再说，据张小慧报告，田晓萱与黄金凤在外租房住，并且还在外面上班。这更叫余老师心惊胆颤，小小年纪竟混迹于社会！职校的实际情况远比想像的复杂得多，这不是讲几个励志故事就能解决的！这以后啊，如履薄冰、战战兢兢便是家常便饭了。

看客曰:

翻来覆去好难眠，胆战心惊一整天。

血压渐高无法了，几番辛苦到明年。

正当余老师担惊受怕的时候，这位传说中的刺头田晓萱终于来啦！只见她长得娇小玲珑，五官端正、眉清目秀，戴一副黑框眼镜，脖子上围着一条鲜红的围巾，穿一银灰色的风衣，手持iphone4，挎着LG黑色皮包翩翩而来。这是学生吗？这完全就一白领丽人也——余老师感叹道。他本想找她好好谈谈，但恰逢学校组织大型演讲活动，只得将她和全班学生带进大会堂。

这次活动张小慧不知何故，竟然拒绝出演，只将重任交给姚华弥，由她带罗宏宜、李文弥、许婷、张军、李珺璇、秦思涵六人参加比赛。1108班一如既往地在余老师的指导下，满怀激情地投入到比赛中。这几个文娱积极分子认起真来好可爱，光演讲稿就改了好几道，秦思涵反复认真地向余老师请教，不断地修改完善，得到余老师的高度赞赏。姚华弥、李文敏、罗宏宜不仅不断修改稿子，还在余文斌的指导下专门设计了与演讲稿相配的动作和表情。大家都信心满满，因为演讲是旅游班的强项，谁敢与之争锋。但是，有时的竞争未必就是公平公正的，大家心里隐隐都有点担心，因为个别老师对余老师带的这个班有些看法，带着有色眼镜看人是很难得出正确合理的结论，先入为主足以影响最终的比赛成绩。张小慧就是因为这个原因没参加活动的。“是金子总会发光！”――余老师用这句话激励大家！

正当比赛热火朝天的时候，田晓萱紧挨余老师，一头偎在他的左肩上，很认真地说道:“文哥，我给你说哈，我真的好喜欢好喜欢你!”余老师正想撇过身去，却被田晓萱紧紧地抓住，余老师动弹不得只好由她啦，旁边的同学都捂着嘴闷笑。余老师借此机会，问她:“你怎么不来上学还在外面住啊？”田晓萱温柔地答道:“亲，我靠打工养活自己，不能随便旷工的。”余老师吃惊地问道:“你大人不给你寄钱啦？”田晓萱把嘴一撇答道:“我才不要他们的钱，亲爱的你莫担心哈，我今晚就回宿舍。”余老师在得到她的承诺后，一颗悬着的心总算放了下来。他满怀希望地鼓励田晓萱上台演讲，他对她劝说道:“今是你重塑形象的大好机会啊！你千万不要放弃!”田晓萱想了想点点头说:“哪好吧！”

姚华弥她们出色的表演搏得满堂喝彩。姚华弥的聪慧、丁思涵的霸气再一次引起轰动。

最后出场的田晓萱更是令人刮目相看。她用纯正的普通话即兴发言，虽说没大家讲的哪么富有哲理与文彩，但却朴实感人，在讲到打工这事的时候，眼里闪着泪花，声音哽咽地说道:“外面挣钱真的真的好累好难!”全场在沉默几分钟后，终于响起热烈的掌声。田晓萱十分深情地给大家鞠个躬后斯斯文文地走下舞台…… 余老师怎么也想不到，田晓萱的露面竟是这样，既带有江湖上的痞子气息又保留着学校知书达理的良好习惯。令他哭笑皆非。

十分令人不愉快的事在大家预料中还是发生了。按实际水平，秦思涵、姚华弥入选一等奖是众望所归，板上钉丁的事。可最后结果却大大地出乎意料，又一次极大地挫伤了大家的积极性。秦思涵在得知结果后，一语未发扭头而去。从此一个积极向上，敢为人先的思涵同学渐渐消失在大伙的视野里……作为她们的班主任，当然要为她们作主，申张正义。经他一番据理力争，也算是弄回两个优秀奖，挽回她们的激情与豪迈。事后，余文斌对她们又是一阵安慰，又是一阵教导。也是，刚有点起色，又遭打击，学生们自然心烦，这可忙坏了余文斌了，班主任不好当啊。

人说教书好风光，殊不知其中忧伤。起早摸黑，担心受怕，为谁辛苦为谁忙？塘边杨柳，水中波长，留下一词，借《厅前柳》以表衷肠。

落寞秋风里，教书匠、有些微凉。

杨柳轻轻摆，路悠长。添新措，可慌忙？

常踏夕阳查寝后，归家落、月挂西窗。

门外声声吼，早操跄。谁唤醒，读书郎。

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