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可怜的香肠
向北在妈妈的病房门口犹豫了很久也没敢进去,他深知自己还没练到喜怒不形于色的境界,怕让妈妈看出破绽。
向北在门口转悠了半天,索性转身去找猪队友香肠了。
香肠就没有花花的那个待遇了,既没有享受到特护病房,也没人来看他,只有好心的护士给他打了一份清汤寡水的早餐,被包的像个木乃伊似的香肠气哼哼的边吃边骂,说该死的向北也不来看看他,感叹世态炎凉,人心不古。
正郁闷间,向北拎着一袋子东西走了进来,香肠一眼看见了袋子上大大的KFc三个字母,不由兴奋的叫道:“我艹,开封菜!哥们,你太给力了!”
说着就要挣扎着起身,却不小心牵动了身上的伤口,疼的龇牙咧嘴,咝咝的直抽冷气。
向北连忙上前扶住他,把被子垫到他身后,让他靠坐着。
香肠忍着疼痛,急不可耐的打开袋子,从里面拿出一个汉堡就狼吞虎咽的吃了起来,嘴里发出吧唧吧唧的声音,好像破鞋踩在烂泥里一样,惹得旁边的几个病友纷纷侧目而视。
向北感觉有些脸红,低声骂道:“你他妈动静小点,猪吗?!”
香肠理也不理他,继续大口吞咽着,突然脖子一伸,两眼翻白,看样子是被噎着了。
向北连忙从袋子里拿出一杯可乐,插上吸管递到他嘴边,香肠一口叼住吸管就开始猛嘬,一口气嘬了半杯才罢休,呃的一声,长长的打了个嗝,脸上的表情无比满足。
一个病友看的目瞪口呆,嘀咕道:“这小伙子,真可怜,怕是有好几天没吃饭了吧。”
向北笑道:“可不是嘛,他有点儿智障,让人骗到黑砖窑去了,一个星期没给饭吃,昨天才让警察救出来。”
病友啧啧连声,从自己床头柜上拿了两个面包和几个茶叶蛋递过来道:“孩子,慢点吃,以后可不敢乱跑了,现在这世道,可真他妈乱!”
向北接过面包和鸡蛋,连声道谢,几个病友知道他们有话要说,都自觉地到外面散步去了。
香肠嘴里嚼着汉堡骂道:“你他妈才智障,你全家都智障!”
向北问道:“你咋样了?”
香肠两口吃完汉堡,又拿出一个鸡翅啃了起来,边啃边含混不清的回道:“医生说肋骨断了两根,其他也没啥大事,都是皮外伤,休息几个星期就好了。对了,你小子咋现在才来看我,肯定是被花花那个小娘们迷住了吧?真他妈是见色忘义!”
向北走到窗户边点了一支烟道:“别扯淡,就她那副模样,我能看上她?那我得是多饥渴啊,不过人家好歹替我挡了一枪,我不得好好感谢感谢人家嘛。”
香肠点点头道:“这事儿我听护士说了,说真的,花花真是个女中豪杰,艹,连枪都不怕,要换我都不一定敢上,她咋样了?”
向北道:“肩膀中了一枪,钢珠都取出来了,没啥大事,得亏是五连发,要是其它枪就危险了,唉,我又欠她一个天大的人情了。”
香肠咧嘴笑道:“那没办法,只好以身相许了。”
向北今天心情非常好,笑了笑,深深吸了一口烟道:“香肠,谢谢你,王猛他们那么打你都没出卖哥们,连累你了。”
香肠吃了一根薯条道:“艹,别肉麻了,哥们就这性格,吃软不吃硬,他打我,我就偏不说,他要给哥们点票子,再来两个花姑娘,哥们说不定早就招了。”
向北哈哈大笑,他就喜欢香肠的这种性格,虽然有些猥琐,但是简单,直爽,仗义。
香肠又吃了两根薯条,咂咂嘴道:“这洋人的玩意儿,终究还是吃不惯,下次来弄点儿手抓羊肉之类的,还是那个吃着过瘾。”
向北骂道:“你他娘的都快吃完了才说吃不惯?还手抓羊肉,下次来我给你带两泡稀的!”
香肠突然想起来似的问道:“对了,王猛那个傻逼抓住了没有?要是抓住了,那咱俩偷藏獒的事儿可就漏了,没抓住的话得防着这个阴逼报复。”
向北皱眉道:“我听警察说那个傻逼好像失踪了。”
香肠笑道:“失踪了?那就是跑了呗,跑了好啊,跑了大家都安全了。”
向北想了一下道:“我估计事情没这么简单,王猛就是个混子,他敢这么猖狂?你想想他这两年干的事儿,组织赌博、绑架、持枪伤人,背后要没人支着,他敢这么弄?这次要不是他开枪打伤了花花,估计警察还办不了他。”
香肠点点头道:“是啊,我听说这小子还贩毒贩枪呢,手里还有人命。”
向北道:“你说你都听说了,警察能不知道吗?之所以不办他,一方面可能是他背后有人,另一方面可能是在等合适的机会,连他身后的人一块端了。”
香肠道:“那这次不就是个好机会吗?他妈的,敢开枪打派出所所长的女儿,这不是活得不耐烦了嘛,花花她爸也不是善茬,肯定得急眼了,这次估计谁都保不住王猛了,哈哈,且有的乐子看了。”
向北摇头道:“不,如果你是王猛背后的人,你会让他被抓住吗?”
香肠撇嘴道:“那肯定不能让他被抓住啊,就王猛那种傻逼,没几个回合肯定全得招了,那他背后的人不就倒大霉了嘛,要是我,就安排他跑路,跑的越远越好,过个几年,等风声过了再回来。”
向北笑道:“你想得太简单了,跑路不是最安全的办法。”
香肠一愣道:“那你的意思是?”
向北脸色一寒,一字一顿的说道:“如果是我,肯定会杀他灭口,只有死人才绝对不会乱说话。”
香肠听的心中一颤,不由骂道:“我艹,你他妈的也太心狠手辣了吧!”
向北弹飞手中的烟头笑道:“心狠手辣的不是我,是他身后的那个人。”
香肠道:“你的意思是他已经死了?”
向北道:“八九不离十。”
病房门突然被推开,同时响起一个怯生生的声音:“陈黄河,你好点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