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祸从天降
途经老槐树下，老黄牛突然站住了脚步。
“哞....”
老黄牛嗅着空气看向了上方，牛角猛地顶向了老槐树。
“轰隆....”
这头牛也不知有多大的力气，槐树都跟着一阵颤动，无数枯叶纷纷掉落。
“小黄，你发什么疯！”
小老头跳下牛背出言训斥，而后又满是心疼的将老黄牛搂进怀里，查看牛角是否有什么大碍。
略一查看，小老头满脸笑容的拍了拍黄牛。
“还是这么有力气！比起你勇斗蛇王的娘一点不弱！”
说到此，小老头忍不住叹了口气。
“你哥哥大黄走得早，你可要争点气。”
“张老财说了，若这次能给小花配上种，他就给我们五十贯钱！若大花也能配上种，他就送我一头小牛！
“好钢用在刀刃上，别犯牛脾气，要留着力气去对付大花跟小花才对！”
“哞....”
老黄牛根本没听懂老头的话，它晃动着脑袋，再次撞向了老槐树。
“轰...”
“他娘的！”
老头大骂不止。
“平常不是挺通人性吗！？今天是怎么了？”
这头老黄牛是老头生活的依仗，光靠配种就能给他带来不少收益。
若真撞出个好歹，今后的日子就更加难捱了....
“撞邪了？”
老头上前，用消瘦的身子挡在老黄牛身前，不住抚摸着牛头以作安慰。
心中却纳闷不已。
小黄打小就忠厚老实，从小到大，四十多年间从不曾尥一次蹶子，今天怎么突然犯浑？
真想撞死在这里不成？
“哞....”
老黄牛摇晃着脑袋，甩开了老头手掌的安抚。
缓缓后退几步，蹄子不停践踏着地面，渐渐泛红的眼睛紧盯身前老头。
似乎在说：不让开就怼死你！
“老...老子不管你了！”
老头心里发毛，弱弱说上一句就让到了一旁。
骂骂咧咧的话语怎么听都没底气....
老黄牛不理会老头。
它扒拉着身前的泥土压低了头颅，一对弯曲牛角直直对准了老槐树。
“哞！”
老黄牛发出低沉咆哮，猛地奔跑起来。
“嘭！”
由于撞击力量过大，黄牛屁股都撅到了天上。
粗大牛角也狠狠扎进了老槐树中。
无数枯枝掉落，喝着热茶的行人纷纷起身躲避。
有人更是忍不住骂了起来。
“谁家的老牛？发什么疯，还让不让老子喝口热水了？”
“老小子，我看到了，是你家的黄牛！老小子别躲，说的就是你！”
“赔老子茶水钱，不然宰了老牛吃牛肉！”
行人大骂不止。
老头只能苦涩的陪着笑脸。
“呵呵...对不住，真是对不住！今天茶水钱算小老儿的....”
茶水不贵，可架不住人多！算下来也是笔不小的开销。
那…也比宰了老牛强....
“闹够了没？闹够了就去张老财家里配种去！”
老头上前使劲拖拽缰绳。
暗想得给老黄牛多接几单生意才行，不然这一趟要赔的血本无归啊！
老黄牛不管不顾，身体猛然打横，牛角使劲一别。
“咔嚓...”
槐树生生被牛角撬开了一个大口子，露出了里面空心的洞穴。
就连牵着缰绳的瘦小老头都被甩飞了出去。
“哎呦....”
老头拖着长长的尾音，扶着腰从地上爬了起来。
正想破口大骂，树洞中传出一阵响动。
“哗啦啦啦....”
无数坚果从树洞中滚了出来，在众人面前堆积成了一座小山。
还好那只松鼠不在，若看到这一幕，它肯定要痛哭流涕！
“这么多坚果！卖出去得值不少钱！”
“嘿？没想到这头老黄牛居然能闻到大树中藏着坚果！了不得啊！”
“小老头，你家黄牛卖不卖？要不去给我家那头母牛配个种？三十文，不过得吃发情药，不然不容易配上....”
老头闻言大喜，这不，生意来了！
不过兽药可不能乱吃，老牛年纪大了，经不住折腾。
正要与说话之人攀谈一番，树洞中又传来一声闷响。
“嘭！”
众人循声望去。
只见一个少年从树洞中摔了出来。
可这少年....
大约十三四岁，长相算不得英俊，头上光秃秃的，脸上还有一道疤痕。
只能说....难看！
再往下看，众人无不倒抽一口凉气。
少年胸部以下全是腿！
一条大长腿！
众人愣住了，少年也愣住了。
少年正是李蚺。
妖皇心经中的心法他已经修炼完了第一层，第二层开启的条件却是化形成人。
而妖皇心经中就记载着一个可以化形的秘法。
无奈之下，李蚺只能摸索着修炼起了秘法。
不知不觉几十年过去，虽然秘法学习的很慢，中间倒也没出任何差错。
没想到的是，正修炼至关键处，却一屁股掉下来了！
化形化一半，这算怎么回事！？
是被哪个该死的打扰了？
李蚺凶光四溢，最终将目光定格在了老黄牛身上。
因为只有黄牛看自己的眼神与那些人不同！
不是震惊，而是充斥着怒意！
老子跟这头牛有仇？
李蚺想破了脑袋也不知何时见过这样一头老牛。
结怨更是无从谈起。
“蛇...蛇妖！打蛇妖啊！”
人群中，不知是谁嗷了一嗓子。
众人立刻回神，抄起手中的锄头纷纷上前。
这里得有二十来号人，李蚺心中一惊，不敢争锋。
他只是修炼了化形秘法，并非真的修炼到了化形期。
两者之间存在着天与地的差别。
现在的李蚺，充其量只是个初出茅庐的三阶小妖罢了。
“不远处就是清水城，里面说不得还有修士存在，不易将事情闹大。”
李蚺尾巴一甩，无数坚果射向人群。
在众人转身躲避的功夫，李蚺扭动蛇尾，扛着脑袋迅速远离。
“城内肯定不能去，深山老林才是自己的天地。”
心中打定主意，李蚺不再迟疑，向着远处大山仓皇逃窜。
普通人自然跟不上李蚺的速度。
追去的众人中，老黄牛竟是遥遥领先。
它对李蚺似乎有着执念，不管主人在后方如何喊叫，它依然不曾停下追赶的脚步。
“蛇妖，清水城外居然出现了蛇妖！快将此事禀告给降妖堂！”
不多时，有人气喘吁吁的停下了步伐，呢喃一声又迅速返回了清水城。
降妖堂不是门派，而是一个组织，一个专门保护普通人的组织。
任何修行者都可成为其中一员，以降魔除妖为己任。
茫茫大山中。
李蚺一边跑，一边不时回头。
那头老黄牛耐力是足够了，速度还是差了些。
李蚺甩开老黄牛又奔跑良久，才在一处山脚下停住了脚步。
他背靠石壁，胸脯起伏不定。
打量着半人半妖的身体，忍不住一阵苦笑。
现在这副模样，怕是怪物见了都得吓个半死。
“妖皇心经记载，化形秘法不可被打断，若一旦中断将无法续接。”
“能够解决此问题的方法有两种，一是真正到达化形期，二是服食化形果。”
李蚺后悔无比，早知道，就应该前往森山修行才对…
修炼几十年也不过成就三阶小妖，修炼到化形期，不知要到何年何月。
可化形果，自己连听都没听过，更是无从找起.....
人首蛇身还不是让李蚺最痛苦的。
最痛苦的是，他现在饿了！
半蛇半人之躯，他实在不知道该吃些什么。
生吞老鼠青蛙？
.......
想到那副场景，李蚺自己都浑身一哆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