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见风雪1章

少女乘着风一往无前，忘却身下不明不白出现的火鸟，感受身侧清新微凉的白雾，将惊惧之语远远抛在身后。

这感觉太不一样了。

但沈明心遨游在天空，有一瞬间觉得自己找到归处。

就这样，就在这里死去。

她扶着灵雀的身子缓缓站起。

这鸟巨大，而异常温顺。

除了将她掳走，不知道要将她带到哪儿去，竟再没有别的危险意图。

前方火红灵光，挡去迎面吹来的风。

沈明心张开双臂，往后仰倒。

自然没有下沉，她躺倒在灵鸟身上。

火红的灵羽映照她苍白的脸颊更显得她脆弱得似乎就要就此消散。

但偏偏这赤色也同时进入她的眼眸里，火红灵光点亮她的眼眸，为她添去几分温暖。

“你能飞真棒，我也想。”沈明心又坐起身来看着天空。

火红灵雀啼鸣。

沈明心道：“我也想飞一次。”

“无论你带我去哪，作为交换。”

距离地面数万里，她想体验一次死亡。

想要降落，不再飘浮。

沈明心又站起身来，听灵鸟啼鸣更深，渐渐退后站在她的尾部。

这感觉与灵舟不同，第一次尝试，她理应有些害怕。

但偏偏，解脱之感从心中传来。

愿此身随风逝去——

往后仰倒。

没有失重感，降落得速度很慢。

好像在母亲温暖的怀抱中。

少女墨发挥舞在空中，望着更遥远的蓝天。

偏她明明已经在天上了，离天空却还是这般远。

火红灵光一直围绕，灵鸟对她盘旋。

它不是为杀她而来。

沈明心闭上双眼，在飘落中又一次感受到灵羽柔软的触感。

...

疾行突破古月宗域，穿越海洋与大陆。

待又一个月亮升起在空中，身下的灵鸟有些慢了。

沈明心垂眸，望着眼前。

城池一座连着一座，她目光所及之处，灯火长明。

远处巍峨高山直入云端，威压叫人不敢直视。

而山巅之上，有一座宫殿。

沈明心隐隐明白了这是哪里。

长青大陆，长夜之境。

这里没有白日，自然灯火长明。

那高山之巅，就唤作极夜之巅。

上方的宫殿，是魔族尊主所居之地，称作不朽宫。

沈明心阖眸，无心猜测为何灵鸟会将她带来这里。

万事万物总有缘由，无论去到哪里，总不过不死便要继续活。

她落在山巅树下，身侧是宏伟的宫殿。

灵鸟温柔地蹭蹭她，飞身而去。

宫殿明亮如白日，在黑暗中很吸引人靠近。

然而沈明心没有任何动作，就静静等待。

直到脚步之声传来，她才掀起眼皮，懒懒看过去。

来者定住脚步，与少女静静对视。

她就站在树下，绝美的面容没有表情，眼神也冷淡得很。

落叶悄然落下一片，轻轻从她肩侧拂过。

就好似怕惊扰到她，让她破碎。

男子数百年来不曾动过的心被重重一击，不由让他握紧了手中的扇。

没有多加思索，他缓步走上前，低声询问她的身份。

“你从哪来？”

在长夜之境百年，不曾见过这样的光华。

如月亮，在黑暗撒下一束光。

沈明心声音淡淡道：“凡人。”

“被火鸟带来。”

“你是我在这儿见到的第一个人。”

他问得很仔细，直到她每一句都给出回答。

“我叫沈明心，还有事吗？”她有些疲倦了。

男子眼神闪过一丝不可置信，沈明心。

她就是沈明心。

“你不能留在这。”他几乎没有思考，立刻说出这样的话。

为什么不能？他没有反应过来。

却控制不住自己要拉住她的手，由他带她走。

“别待在这。”

对，尊上近日脾气越发暴躁，神魂不归，他若见到沈明心……

他难免害怕他迁怒于她。

“所以。”男子看着沈明心的眼，舌尖抵住上颚克制住奇怪的食欲。

“跟我走好不好？”

第一次见面，男子就这样温声诱哄少女。

“我就住在下面那座城里，那里很安全。”

虽是询问，却并没有等待少女的回答。

上前将她拦腰抱起，他轻声说话时，眸中闪过妖异流光。

“你是凡人，待在这里会很危险。”

“我可以保护你，也可以让你一直和我在一起。”

“只是，总不能没有缘由住在一起。”

“你要做我的伴侣吗？”

男子想充满耐心等待她的回答，少女如此娇弱，自然需要徐徐图之。

他在心中思虑他们日后的家。

这里离极夜之巅太近，日后要搬去远一点的地方。

可他没有等到少女的答复，只等来另一道声音将他的话打断。

“你要谁做你的伴侣？”

他太过迫不及待，竟忘了此时尚在极夜之巅中。

男子身形顿时僵住，下意识动作想要遮住怀中少女，不让人看见。

“...尊上。”

不曾回头，只听身后男声冷哼一声：“鹤云灯，你在不朽宫便做这些？”

一道掌印袭来，鹤云灯不躲不避，强受住后闷哼一声。

他将沈明心抱得更紧，却始终不曾转身看去。

“不要看。”他轻轻说。

沈明心抬眼，望向鹤云灯的脸。

温润而妖异的眼眸低垂，哄着她道：“别看。”

那是谁？

她心中突然有一种怪异感觉，促使她从旋涡处催动灵力挣脱鹤云灯的怀抱。

忽而回眸，眩晕之感传来。

沈明心稳住心神，定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