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2章 骨子里的叛逆
服务员把酒食摆在白色餐布上，又按林译的要求，把两支蜡烛立在两个精致的小碟子里，再把小碟子放在酒食之间，然后点燃蜡烛。
两人周围立刻笼罩了一层柔和而温暖的光。
看着满天的星空，又看了看灯火辉煌的行政酒廊，林似岺笑着说：“这就是你说的随性？”
“难道不是吗？”林译指了指行政酒廊，在里面，你永远看不了这么漂亮的星空。”
林似岺若有所思。
林译是真的饿了，戴了个一次性手套，抓起一个炸鸡腿大口地吃起来，下午参加的酒会，真没机会好好吃东西。
看林译吃得那么香，林似岺不禁食指大动，用叉子叉了块炸鸡小口吃着。
“NoNoNo。”林译递过来一个一次性手套，说：“你是南韩人，应该比我更知道，吃炸鸡应该用手来。”
两人坐在台阶上，用手抓着炸鸡，喝着cass啤酒，吹着晚风，林似岺难得地放声说话：“我从没想过，用手拿着东西吃，大口地喝啤酒，感觉这么好。”
林译诧异：“你从来没有用手拿过东西吃？！”
林似岺摇头：“从小家里管的严。”
林译点点头，表示理解。
南韩家庭的确是对礼仪教养比较重视，有些甚至有些过于严厉，所以林译也不以为怪。
林译把手套摘掉，拿起餐巾擦了嘴和手，随手放在台阶上，站起身，走到观景台边缘，说：“我想，或许你应该跳出条条框框，才能找到真正的自己，这样你就不会这么不快乐了。”
林似岺一愣，看着林译的背影。
他看出什么了吗？
林似岺也学林译走到观景台边缘，看着城市的霓虹，拿着啤酒喝了一口，问林译：“我的不快乐都已经写在脸上了吗？”
“你说呢？”
林似岺问：“真的可以这么做吗？真的能不顾一切，自己掌控自己的人生？”
林译转过身，靠在栏杆上，仰头喝了一口酒，说：“不试过怎么知道。”
林似岺摇头，看着边学道说：“你看起来很年轻，在你这个年纪，不会明白跳出条条框框，对我来说意味着什么。”
林译终于很认真盯着林似岺看。
一张满是天然胶原蛋白的脸上没有一条细纹，林译很确信地说：“拜托，你看起来比我大不了两岁。”
林似岺终于露出了一个发自内心的笑容，没有一个女人会不喜欢赞美。
林译接着说：“跳出条条框框，改变现状，当然会很难很难，如果你认为比你现在状况还难，可以不做改变，如果你认为没有什么比现在更难了，那为什么不做一些改变呢？”
有那么一瞬间，林译唤醒了林似岺藏在内心深处的叛逆，但想到自己的境况，又马上失去了信心。
这一晚，又是林译叫来两个女服务生把林似岺送回客房的。
……
已经过去一周了，Neople公司依然没有回复。
林译让叶澜和成松林几个每天到Neople公司报到，及时掌握最新情况。
叶澜的确也做到了，几乎24小时游说南韩人，但依然等不到回音。
而林似岺自那晚之后，也像人间蒸发似的，不见踪迹。
林译压下躁郁，白天就在酒店里远程办公，晚上和沈珏打打电话。
6月23日，余新华和林尚珉联袂来访。
不用问，林译也知道对方的来意。
寒暄几句，对方直入主题。
林尚珉说：“林先生，大香集团是世界三大专业发酵企业及闹韩排名第一的综合食品公司，经营状况一直很稳定，以目前4500亿韩元的市值参与定向增发，极具性价比。”
林译看了眼余新华，说：“林小姐，你和老余也是好朋友，那我就以朋友的身份，好好聊聊。恕我直言，大香集团目前的企业战略与我对未来经济形势发展的判断严重背离。”
林尚珉面露苦涩，集团这两年规模扩张得很快，自己已经一再劝阻父亲，无奈父亲固执地认为企业规模越大，就越能立于不败之地，一再盲目扩张。
林译说：“据我了解，贵公司短短两年进行了大规模的投资，且大部分投资项目还没有进入盈利期。
现在次贷危机影响已经越来越广，面临有可能到来的金融危机，很多企业都已经开始收缩战线，你们却依然选择提高开工率，增加销售额和出口的错误战略，不仅投资得不到回报，未来整体盈利也会大幅下滑。
所以我说，你们的企业战略与我对经济形势的判断不符。”
林尚珉站起身来，对林译半鞠躬，说：“林先生在企业管理方面的确有独到见解，不知道要大香集团怎么做，贵公司才有参与定增的可能？”
林译沉默半晌，说：“抱歉，林小姐，贵公司经营的食品行业超出了我的能力范畴，我实在无能为力。”
林尚珉离去后，林译一脸嫌弃地盯着余新华看。
余新华撇撇嘴，说：“人家一个28岁的大姑娘撑一个企业不容易啊！”
林译怼道：“那你就带来害我这个21岁的大小伙子？”
余新华赔笑道：“怎么能叫害，大香集团在南韩经营半个世纪，本身还是有很多优质资产的，不能仅仅用市值来衡量，现在投资性价比确实高。”
林译说：“坏就坏在有个不懂经营的老板。”
余新华点头：“林尚珉的父亲在食品化学领域能力不错，经营能力上就差那么点意思了。”
林译说：“何止差那么点意思，先是错误判断形势，盲目扩张，导致资产负债率过高，财务杠杆过重，使企业陷于难以自拔的财务困境。
再是利用监管漏洞，涉嫌非法挪用资金，大肆财务造假，涉案金额不小，目前已经被刑拘了吧。”
说完，林译瞪了余新华一眼：“这么一个烂摊子就是你说的优质资产？”
余新华这次严肃起来了，说：“我还真的好好调查过了，只要换一个靠谱的管理者，把这一段熬过去，以大香的底蕴，至少在南韩食品业的地位不会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