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 见招拆招
如今的真相,只是舒婉灵和凌夜修的猜测,若拿着这套说辞去上奏烈仁王,不仅没有充足的证据,怕是在烈仁王眼里,这套说辞都会被认为是过犹不及的揣测。舒婉灵心里很明白,若是直接上禀,是没有胜算的。
舒婉灵思虑片刻,向江承佑问道“三皇子可知,目前还有哪个城池是易守难攻,可以多拖点时间的吗?”
江承佑展开地图指了指蛟河,“如今只有蛟河水域宽广,又与护城河相连,想要渡河攻城相对比较艰难,但若是将战线退至蛟河的话,就必须舍弃蛟河之北的嘉庭了。”
凌夜修自是明白舒婉灵的意思,于是开口道“三皇子不若想些办法,安排嘉庭的守军不要反抗,尽快带着城中的百姓撤离,空城不过是失去些财帛金银,只要不死人万事还有得补救。”
舒婉灵似是想到什么,忽然转了口风“不知三皇子现下有多少暗影?”
江承佑面上一愣,却还是如实作答。
“若是将如今皇城中守军,只留下一队佯装表象,剩下的全都派去北境,可有一战的实力?”
“若是只对付北境的‘叛贼’,自然是有胜算的,但若是再加上父皇之前派去北境剿匪的那支军队,怕是不成了。”
“不若...”舒婉灵抬头,眼神定定的望向江承佑“三皇子派暗影,将陛下之前派去北境剿匪的那支军队中大小军官的家属都绑了吧!再带他们随着此次的军队一同出城,您看可好?”
江承佑听完舒婉灵的话,嘴里像塞了鸡蛋似得合不拢,“舒小姐,我乃当朝三皇子,怎能行此龌龊之事?”
舒婉灵撇撇嘴,继续道“只是让他们去阵前劝降罢了,顺带吓唬吓唬对面的‘叛军’,让他们有所忌惮。只要他们肯投降,自然是可以从轻处罚的。至于陛下,此刻最好还是赶紧带去私密些的别院,用个‘气急攻心,需要久卧病榻静养’的理由,再找个内侍官在宫中假扮着,毕竟引蛇出洞好过亡羊补牢。”
凌夜修听舒婉灵说完,接着她的话继续道,“如此一来,只需要留一小队保护皇上的心腹即可,前线也可能会有至少一半的北境军队会投降。哪怕他们没有立刻投降,只要拖住他们的动作,令其不可轻举妄动,有些时日做缓冲,便能等到南境守军的支援。”
三人在竹楼的隔间里商量了一整个下午,最后终于拟定了计划。既决定了如何行事,便只需完善细节即可。舒婉灵不想参与太多朝廷的党政之争,便找了借口。
“现下时间也不早了,我就不打扰三皇子和褚大人议事,先行回府了。”
“多谢舒小姐。”江承佑的道谢很是真诚。
“三皇子客气了。”舒婉灵躬身行礼,随后便离开了竹楼。
凌夜修看着舒婉灵出门的方向,叹了一口气,内心有些苦闷。他今日竟是连一下小姐的手都不曾摸到!
江承佑看舒婉灵出了门,回头轻抿一口茶水,喃喃道,“若能早些遇到郡主便好了。”
凌夜修听到后,猛然回头看向江承佑。
“怎么了,褚大人?”
凌夜修轻轻摇了摇头,随后垂首看向自己的茶杯,心中气郁。这三皇子竟把心思动到自己小姐的身上了,看来得寻个机会报报仇...想着,茶杯中倒映着的凌夜修的眼神,竟肉眼可见的逐渐晦暗。
江承佑自是没有看到,对此懵然不知,甚至还在一边淡定的思考着,这些细节该交给谁来执行才更为妥当。
......
翌日上朝,烈仁王安排了太子和朝中的一名三品老将,三日后前往北境制敌。下朝后,江承佑便前往御书房拜见了烈仁王,人是下午进去的,晚上便传出了“皇上勃然大怒,狠狠训斥了一番三皇子,还关了禁闭。”的消息,当日夜间,烈仁王急火攻心、口吐鲜血,太医院的太医们得知后,脚不着地的忙活了一晚上,直到清晨时分才退出烈仁王的寝宫,纷纷直言:皇上目前身体境况堪忧,应静心养伤,不易过度操劳。
......
竹楼内。
舒婉灵正在隔间和凌朝槐研究着竹楼下一季新茶水点心的事,忽然门口轻响,凌夜修穿着朝服就进来了。她本欲开口询问,却瞧着凌夜修看向凌朝槐的眼神似乎深切了些,望向自己的眼神也明显的意有所指,便让凌朝槐先去理一理竹楼账目,自己有些话需要单独和凌夜修谈。
凌朝槐心思单纯,自是并未察觉倒异常,于是乖顺的应了声,退出了房间。
“可是发生了什么事?”
“小姐可还记得,我曾提起年幼之时家中之事?”
“自是记得。”
“当初小姐刚把朝槐接到舒府的时候,我就对她有些莫名的亲切之感,她又姓凌,便觉得有些太过巧合了。于是自我有了官位之后,就特意去户部查了当年之事,档案记录着,我和妹妹的下落都是失踪,就没了后文。我怕此事是有心之人故意抹去了首尾,便派了暗影去查。昨日,暗影回来告知我,我妹妹被带离凌府后,随着流放的官奴一同去了北境。但由于她的年纪太小,北境负责军奴的管事不愿意照顾幼儿,就将她私下卖给了人贩子,人贩子又转手将她卖给了一家农户。”
凌夜修话至此处,舒婉灵已然猜到了大概,但她并未开口,只是安静的听着凌夜修接下来的话。
“据说这农户的妻子,成婚多年都不孕不育,但夫妻二人却情比金坚,丈夫一直不肯纳妾,后来这家的婆婆死了,到死都没能见上孙子孙女,妻子的内心十分自责,便去人贩子手里买走了她。只是前些日子,这家农户不知为何突然离了祖宅,来了京都。”
“我记得朝槐提起过,她是被一户农家收养的,后来随父母搬来京都,住在魍魉城东边的贫民区,也就住了两个月左右,她养父母突然之间就被下了狱,朝槐也是因此成了奴籍。”
“嗯...”
“所以,你可查过朝槐养父母是何时被下狱的吗?”
“我被接到太师府之后没多久,他们一家子就来了京都。往后推两个月,便是下狱的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