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章 生日
那天的风雪太大，萧焲说的话程凌只听见了“春天”两个字。
“沐沐很想你，回去吗？”程凌断断续续的说道。既然如此，那就安安稳稳的度过最后的时光吧，也算是一个交代。
“那你呢？”萧焲还是像往常一样捧着他的脸，低哑的声音看着他的眼睛温柔的说道。
“我也是。”
萧焲笑了笑，轻轻碰了一下程凌的嘴唇。
程沐看见程凌和萧焲两个人进来，开心的不得了。两个人身上的飞雪被掸的差不多了。
“哥哥，你是去超市把萧哥哥买回来了吗？嘻嘻。”
“唔。”程凌没有正面回答他：“先别抱他，他身上都是雪。”程凌厉声道，程沐只能嘟着小嘴讪讪的收回了小手。
“先去我房间把衣服换了吧。”程凌看着萧焲说道。
“好。”
卫生间里的水声不断响起，程凌坐在沙发上弯着身子，两只手握住抵在眉间。深呼吸了几口气。猫可能觉得这是它第一次能爬到程凌头上，于是跳到桌子上，踩着猫步像一个女王在他面前走过去又走过来。
“哥哥……”程沐总觉得这样的程凌看起来非常不开心。
“嗯？”程凌说着但是没有抬头。
“你看起来非常难过。”程沐坐在轮椅上摸了摸程凌柔软的头发。
卫生间里水声已经停了下来，但是外面的两个人都没有注意到，萧焲伸出的手握住门把手，听见程沐的声音动作顿住了。
“哥哥，哥哥只是有些累了。”程凌的声音带了点鼻音。
浴室的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清新的水蒸气，细小的水珠在温暖的氛围中飘舞着萧焲光裸着上身，背靠着墙头抵在墙上仰起脖颈，听见程凌的声音呼吸明显加重了。他健美而又修长的身材在扬起的水雾中显得更加迷人。坚实有力的肌肉和完美雕塑出来腹部上那块令人赞叹不已的腹肌，随着粗重的呼吸胸膛上下起伏，水滴从他结实光滑的胸部滑落而下，在他修长有力的手臂上轻轻滑行。
“好了，哥哥没事。”程凌抬起头冲他露出一个有些勉强的笑容。“哥哥带你去睡觉吧。”
“可是，萧哥哥……”程沐看向
程凌厉声打断了他的话：“你该睡觉了。”
程沐从来不敢反抗程凌，看见程凌的样子，就觉得有些委屈，眼泪开始在自己眼眶里打转，但他硬生生忍住了。程凌当做没有看见，上前抱起他上了楼。
等程凌下来的时候萧焲已经穿好衣服出来了，坐在沙发上看着他。
“打算什么时候走？”高三课程紧张，就连他们也会提前开学。
“开学之前。”萧焲慢慢说道。
“萧焲，给我半个月的时间告别吧。”程凌看着他。
“……好。”
既然无法改变结局，那就在那一天到来之前，把剩下的时间过好。
这段恋爱的时间就此开始了15天的倒计时。但两个人都默契的没有再提起这个话题，默契的就当一切都没有发生过。于是他们过了一个热闹的年，热闹的都让程凌觉得他们本来就是这样，本来就应该这个样子，永远也不会变。
程凌的生日在大年初七，顾一逸不知道是出于什么原因，非要在迷渡办一个音乐会，说是给程凌的生日惊喜。萧焲也觉得有意思，已经和顾一逸准备了好几天了。
初六下了一场大雪，但今天难得的出了太阳，整条街道笼罩在一层薄薄的白雪之下，仿佛是铺上了一层银色的地毯。
行人匆匆忙忙地走过，他们都裹着厚厚的棉袄，踩着结了冰的地面发出嘎嘣嘎嘣的声响。他们低下头，缩进围巾里面，争取与这寒风为敌。几只勇敢而孤独的麻雀在路边搜寻着食物，在白雪中留下一串清晰而有力的足迹。
路边停放着一辆老旧而破旧不堪的自行车，在雪中显得格外落魄。它上面积满了厚重灰尘和结实坚硬结成块状的积雪。车把上挂着一个被冻得发僵了小布偶，在细小身体周围形成了一个羽绒王国。
初七一大早，程凌就带着程沐来到了迷渡，萧焲和顾一逸两个人架着个梯子不知道在干什么。
“干嘛呢？”
“顾哥说要把这个横幅挂上去。”萧焲手里拿着一条横幅。
“什么横幅？”程凌推着程沐，总觉得有什么不好的预感，果然，他从萧焲的表情上觉察出了一丝不对劲。
“你俩写了什么东西上去？”程凌问道。
“你确定要看啊？”萧焲故意逗他。
“快点。”
“行。”
“当当当。”萧焲手向下一挥，横幅就被自上而下打开了，上面赫然几个大字：程初七宇宙第一帅！！
“程初七，宇宙第一帅！”萧焲大喊了一声
他竟然还加了两个感叹号。
“我操！别喊别喊。”他这一嗓子把程凌吓的差点摔下去，一个踉跄赶紧爬起来，马上上去抢但是被萧焲眼疾手快给拿下去了。
“哈哈哈，哥哥，上面写着哥哥第一哎！”被程凌包的像粽子一样的程沐戴着厚厚的口罩，但是依然能听出他的兴奋。
“你赶紧给我拿下来！”程凌狠狠地盯着他。
“哈哈哈，我不，多帅啊！”萧焲由衷的赞美道。程凌确实觉得脸上的发烫。
“萧焲，你赶紧给我拿下来。”程凌指着萧焲厉声说道。
“我不。这是顾哥的主意。”萧焲还站在梯子上面哈哈大笑，程凌的反应果然在他的预料之内。
“你脸皮怎么这么薄，我要是你……哎哎哎，你干什么！你干什么！！”萧焲话还没说完，下面的程凌抓住他的梯子开始摇晃起来。
“你怎么样？啊？你脸皮厚的秦始皇都能拿来修长城抵御匈奴了。”程凌说着，手上的动作却没有停。
梯子开始晃动，萧焲有些害怕：“别别别，哥哥哥哥，我错了我错了，要摔了!”
“把东西给我，这么傻逼的主意，也亏你想的出来。”
“哈哈哈哈，是顾哥的主意。”
“顾一逸不会这么傻逼的。”
“你这么知道……哎哎！”
程沐看着他们两个，兴奋的直拍手：“萧哥哥加油！”
“干什么你们两个？”顾一逸出来看见他俩一上一下：“幼不幼稚，站在门口也不怕别人笑话。”
路边穿着棉衣的行人，已经有不少看了过来。
“顾哥，我横幅还没挂上去呢。程凌非要给我拽下来。”
程凌指了指他最终还是一句话没有说出来。
“那你赶紧挂，我拉着他。”顾一逸给他使眼色。
“好。”
“哎哎哎，”
顾一逸上前抱住了他。
等他挣脱开，鲜红的大字已经挂上去了。
“你们真的是一点人事不干啊。”
“哇哦哦，哥哥真帅！咳咳咳。”程沐喊了一声。
“快进来吧，沐沐都咳嗽了。”
“好。”
“很好，程初七宇宙第一帅。”萧焲下来搂着他的肩，看着那几个鲜红的大字：“那我就勉强排第二吧。”
“要不要脸啊你？”程凌笑骂道。
“不要，要你。”
顾一逸好像给别人过生日有着谜一样的执念，这次的迷渡比起之前的装扮有过之而不及，程凌已经不想去计较了。
“有必要搞这么~大吗？”程凌看着这满屋子的装饰，问道。
顾一逸一脸的理所当然：“那当然了，好歹也是成人礼，不办的像话点怎么行。”
“我觉得也是。”萧焲在一边捧哏。
“你觉得个屁。”程凌回了一句，“外面的字的时还没找你算账呢。”
萧焲两个手指一捏，在嘴边比了个拉拉链的动作。
顾一逸自从打算重新调酒之后又雇了一个调酒师，小哥哥穿着侍应生的衣服看见他们进来笑着说道：“初七，生日快乐啊。”
“谢谢。”程凌回了一声。
“初七初七。”乐乐之前过年回了老家，今天才回来。
“我知道你要考试了，所以给你准备了特别定制礼物。”程凌有一种不祥的预感，果然……
“当当当~”乐乐打开一个盒子：“全套五年高考三年模拟。”
程凌满脸黑线，确实是全套，因为他还看见了物理和生物。
“小丫头，挺会挑的嘛！”顾一逸一脸看热闹不嫌事大的表情。萧焲更是因为笑的太大声收获了程凌的一记眼刀。
“那是，嘻嘻！”
“我还请了杨浩宇他们，晚上给我好好唱啊。”顾一逸看着程凌，一脸的骄傲。
程凌点了点头。
杨浩宇是之前顾一逸请过的一个乐队的鼓手，和顾一逸，程凌都比较熟悉，顾一逸一说他们就答应来了。顾一逸还说是请了很多人，但是程凌并没有细问，反正这一片的人也都算的上是熟悉，顾一逸请谁他都不意外。
下午四点多的时候，乐队的人已经来了。
杨浩宇今年应该大学刚毕业，上次看见他好像还是在程凌刚上高中的时候，他戴着一副黑色耳机，时刻准备着与音乐世界相连接。顶着一顶黑色尖顶帽子，帽檐上别有一些别致的刺绣图案。黑羽绒服将他修长的身材衬托得更加英俊挺拔。羽绒服上镶嵌了许多亮闪闪的金属钮扣和口袋拉链，给整体造型增添了些许亮点。
“浩宇！”顾一逸上来打着招呼。
“顾哥。”杨浩宇上前和他握了握手。
“这个乐队看起来还搞得还蛮好的嘛。”萧焲悄悄在程凌耳边说。看着进来的几个人背着琴，都打扮的挺赛博朋克的。
“人家可是省赛拿过奖的。”程凌悄悄说说道。
“初七！”杨浩宇看见了角落里的程凌，立刻上前打着招呼。
“浩宇哥。”程凌也走过来握了握手。萧焲也跟了过来。
萧焲修长挺拔的身材再加上他那张俊美的有些过分的脸，很难不让人注意到，杨浩宇果然下一句就问了萧焲。
“生日快乐啊！这位是？”
“他……”程凌看向萧焲。
“你好，我叫萧焲，是初七的朋友。过来给他过生日的。”萧焲笑着伸出手和他握了握。杨浩宇一开始有些惊讶，但是随即也笑着回握住萧焲的手。
“你好，你好，乐队鼓手，杨浩宇。”
初七什么时候有了这样的朋友？杨浩宇不由得上下多打量了几下萧焲。
“浩宇哥，乐队好像又添了新血啊。”程凌礼貌的向其他几位问了好。
“可不是嘛，我还等着你做我们的主唱呢，你又不来，我就只好找别人了。哈哈哈”杨浩宇大方的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