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chengling

“井水不犯河水，你想的倒美。”王培飞盯着他一字一顿的说道。

然后缓缓靠近程凌耳边，恶狠狠的说道：“我不会放过你的。”程凌眼睛微微眯起。看着程凌的表情王培飞笑着拍了拍他的肩，然后对身后的人说道：“我们走。”

整个过程程凌都没有再说话，也没有去看王培飞。

“卧槽，你什么意思啊。你他妈有本事别跑啊。”李潮看着王培飞的举动怒火中烧，止不住的骂道。

“行了，别说了。”马林拉住了他，李潮没了声，只是眼睛还死死地盯着王培飞一伙人。

“不是，就让他们就这么走了？初七！”李潮看看程凌又看看马林。

“行了，你分一下主次。”马林说。李潮不再说话了，只是眼睛委屈的看着程凌。

“没事，他们那么多人，我们干不过。”程凌缓缓说道。

“可是……”干不过？李潮觉得这个理由有些离谱了。

看到程凌的表情李潮没有再说下去。他知道王培飞和程凌从初中就认识，但是他们之间有什么渊源他却不知道。

萧焲想象中激战并没有发生，那群人竟然灰溜溜的走了。五打三都能认输，这也真够怂的。萧焲想着，反正看热闹不怕事大嘛。

“初七,你从家里来的？真他妈倒了大霉了。走个夜路也能遇到这小子。\李潮低头抱怨着，这么晚让程凌过来其实还挺愧疚的，因为他知道程凌有一个弟弟。

程凌知道这是王培飞故意在钓他：“没有，我在顾一逸那里。“

“七儿，今儿……那个，对不住啊。“李潮走到半路回头对他说道。

“说什么呢，快滚。”程凌没好气的说道。

“等等”程凌叫住了他俩，“给根烟。”马林掏出烟盒和火机一并丢给了他。程凌取了一根点了一根其他的给他扔了回去。“回家会挨骂的。”程凌说道，马林看着他点了点头，随即转身走了。

程凌点了烟坐在了铁桶上。

萧焲就这样一直看完了这场闹剧，期间他好几次想走开，但是不知道为什么都留了下来。

“看够了吧。”程凌冷冷的声音再次响起来，这时李潮和马林已经走远了，萧焲意识到这话是对他说的。

这语气让真是让人很不爽啊，感觉好像自己是来偷窥似的。萧焲还是没有说话。只是站起身走了过去，在经过程凌身边时，他又听到那人说：“有些热闹还是少看的好。”萧焲本来心情就不是很好，对方这个态度搞得好像自己有多喜欢看似的，随即说道：“不稀罕，只是路过罢了。”就这样擦肩过了。

程凌看到他径直走了过去也挺诧异的，又警惕地问了一句：“你去哪？”萧焲没有说话，继续走着。

看对方无动于衷，程凌又继续说了一句：“这条巷子是不通的。”他毫不犹豫的揭开了眼前这人的“伪装。”

听到程凌的话，萧焲也挺尴尬的，他哪里知道这个巷子走不通的。他转过身来程凌也熄灭了烟站起来准备走了。于是两个人再没有说话。程凌跟在萧焲的身后走出了巷子。

路上的积雪还是挺厚的，踩上去“嘎吱嘎吱”的响。听着还挺舒服。萧焲出了巷子才发现他刚是走进了“迷渡”的后面，这离酒吧竟然还有一段距离。自己今天确实太累了，吹了吹风，感觉还是不太舒服。

程凌看了一眼时间，快十一点了。明天还要扫雪，该回去了。

“不管你是什么人，今晚的事我希望你当没看见。”程凌冷冷的说道。

这是把自己当偷窥狂了呗，萧焲冷笑一声。

“不就是打架吗？又没打起来，有什么好说的。”

“最好是这样。”

……

两人走出了巷子，就在这时，一辆五菱宏光闪着灯从路边突然冲了出来，“刺啦”一声。司机拼命地在拉刹车，但是雪地里太滑，车还是失控了向路边撞了过来。

萧焲站在前面，他立刻回头一看，路边都是树，汽车要是滑过来就会撞到树上，但是速度不快，不会有什么大事，离远点就行。就在萧焲转头要跑的时候他看了一眼旁边的人。

程凌呆滞的站在路边，直直的的看着缓缓撞过来的车。他的大脑拼命的告诉他马上跑到安全的地方，但是他的身体僵硬，像是被定住了一般，四肢已经动弹不得，他就这样看着那辆车，司机大张着嘴拼命喊着“快走开……”但是程凌已经听不到任何声音了，眼前白茫茫的一片，

记忆中的车祸现场被无限放大，破碎的时空像带血的玻璃碎片，一片片摆在他的眼前。血，好多血，眩晕，剧痛，哭喊声似乎越来越清晰。

是车，会死人的。血……是血，好多血……

“爸，妈——”

“快走——”

救我……

突然，一只坚实手臂伸过来打破了他的魔障，萧焲揽住程凌的肩膀，把他拉了过来。

“嘭——”车撞上了旁边的树干上，深深凹进去了一块，司机吓得赶忙下车查看情况，看了一眼他俩没事就打电话叫人去了。

“喂，你找死啊。“萧焲冲着眼前的人吼了一声，程凌还是不回答他。

萧焲看到他竟然在发抖，就算害怕也没必要这样吧，这胆子也太小了吧。萧焲想。

“没事吧？你怎么样啊。喂。”萧焲发现这人还是不对，程凌眼神涣散，身体还在持续发抖。

不对，这不是害怕，这是……。

突然程凌眼神清晰起来，就像是突然从噩梦中醒来，鬓边竟然一层细细的汗。他抓住了在他面前乱晃的那只手，轻声说了句：“不好意思，谢谢你。”语气轻和，还带着一点惊魂未定的喘息。

萧焲低头望着他，这么近的距离萧焲看清了这位歌手的真实面容，碎发没有遮住眉眼，眉间紧锁，光洁的脸庞带着一丝的红晕，嘴唇微微发白，眼神中尽显疲惫，但是目光依然有些劫后余生的慌乱。

萧焲放开了他，程凌颤颤巍巍的站了起来。

“喂，你没事吧？”萧焲看着眼前这个脸色苍白的人，跟刚才那个一脚把人踢飞的少年判若两人。

“没事，谢谢。”程凌硬撑着慢慢站起来。但是双腿还是不怎么听自己使唤，明明以为自己已经控制的很好了，没想到还是……。

萧焲看着他虚晃的脚步，感觉这人再走两步就要栽倒在旁边的雪地里，算了好人做到底，再说把他送到那个酒吧里应该就可以的。于是上前一步搀住了他。

雪地真的很滑，就在他突然倒下去时。，一只手又扶住了他。程凌抬头又看到了那张脸。

这人脾气太差了，初印象一点也不好 ，要是放平时萧焲看都不会看一眼，但是看着眼前人好像连路都走不了了，再加上大雪地里，萧焲还是一把把人拉了起来。就当是学雷锋做好事了

“是把你送到那个酒吧吗？”他听到萧焲这样问，这算什么操蛋事。程凌本来想说不用的，但是还没来得及开口，萧焲一把就抓住了他，不容分说的拉住他就往前走。

这一举动让程凌的心瞬间就提了上来，毕竟现在的他看谁都像是坏人。“你想干什么？”程凌立刻警惕的看着他，语气沙哑满目通红，呼吸也变得急促起来，像是竖起刺的刺猬。

萧家小少爷什么时候受到这种莫名其妙的问候，他都有点愣住了。“送你回酒吧吗？”萧焲说道。

“这是回酒吧的路吗？”程凌反问道。

程凌的语气确实有些惹怒萧焲了，果然好事确实没必要做，怎么就没撞死他呢。

“你有病吧，我怎么知道你们这个破地方怎么走。”，被揭穿自己不认路的时候萧焲没有一丝尴尬，只让他觉得这人确实有病，脑子有病。

气氛瞬间有些尴尬，程凌缓缓站定了，意识到自己有些过激了，于是率先打破了沉默：“我叫程凌，那个……今天谢谢你。”

现在知道谢了，早干嘛去了？

萧焲觉得生气也挺没意思，就说道：“萧焲，火夜焲，宁市来的。是个外地人。”萧焲故意大声刻意的说了最后那几个字。

程凌也不好意思的笑了笑。“知道了。”

“我自己可以回去了，谢谢。”半晌，程凌说道。转身要走了。

人家不让送，萧焲也不会自讨没趣，就打算赶紧回去睡觉。

萧焲走了两步之后，突然发现他好像忘了回去的路。在经历了复杂的心理挣扎之后他还是开口了。

程凌走了两步之后就听到身后那人喊到：“喂，xx酒店怎么走？“程凌转头指了个方向。

程凌没有再去迷渡，直接回了家。已经快十二点了。他蹑手蹑脚的推开门，一片寂静。他刚放下钥匙身后一声软糯的声音带着没睡醒的鼻音响起来：“哥哥，你又出去了。”语气细腻温和带着一点嗔怪。

程凌蹲下来，摸了摸程沐的头，微微轻笑着说：“哥哥吵醒你了？”如果萧焲听到这句话一定会惊掉下巴，这样温柔的语气足以让他怀疑程凌一定是精神分裂。

程沐轻轻揉着眼睛摇了摇头，又轻轻地咳嗽了起来，使程凌心疼不已。

程凌轻轻把程沐抱进了卧室，帮他盖上被子看着他轻轻睡去。台灯下的全家福的玻璃相框印着灯光，照片上的中年夫妇站在老人身后，笑的无比灿烂。

关了灯回到自己的房间之后，他又打开了床边的一个柜子，里面竟然是形形色色的各种药瓶，他取出两瓶，倒出一大把药，就着桌子上的水吃了下去。

吃完后他又看了一眼柜子里的药瓶，一阵反胃。

他看向镜子里的自己，脸色苍白，又想起了今晚的事，这么多年过去了，原来自己还是没有走出来，太失败了。

不行，不能再这样了，必须正常起来。

躺在床上他又想到了今天那个人，萧焲，改天当面道个谢吧。

萧焲回到酒店时，小姑娘已经关了游戏打起了瞌睡。回到房间他直接脱衣服躺在了床上。

“chengling”？哪个“cheng”？哪个“ling”？确实，自己的语文水平还不至于让他想起“程凌”两个字。

他又看了一眼手机，“姐，我走了。”那几个字之下还是没有任何回复。他关了手机，睡了过去。

晚安，陌生的城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