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情不知所起

第二天，程凌快到中午的时候才醒来。动了动身体，觉得头疼的快要炸了。他看了看自己所处的地方，反应过来在萧焲家。

他昨晚干什么了？

他记得晚上顾一逸叫他过去，他就过去了，然后遇到了……萧焲？

萧焲？然后萧焲说要是第一次调酒，要给自己喝，自己喝了，然后就醉了，那自己怎么会在萧焲家？

昨晚好像还发生了什么？他在萧焲家，那萧焲呢？

萧焲？

他恍惚记得，隐隐约约之间好像他……亲了……萧焲？

这个念头一出来，把程凌自己吓了一跳，连头也不那么疼了。

好像是自己干的事，该怎么办？要是看见萧焲该怎么办？他会怎么想？

完了，程凌自从知道自己不能喝酒之后就十来年没有喝过酒，就这一次却失了理智。程凌越想头越疼。

昨晚到底是怎么回事？谁能告诉他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嘶——”头疼的不行。程凌不由得点了按头。

“你醒了？”

程凌抬头，看见萧焲穿着普通的家居服，手里拿着一袋不知道什么东西。正站在门口看着他，像是刚进来。

“你……”程凌看着萧焲不知道该做些什么，他此刻紧张的心都快要跳出来，有些不敢看萧焲。

“我想着你快醒了，就到楼下买了一点吃的，起来吃点吧。”萧焲举了举手里的东西。

“昨晚我喝醉了？”程凌小心翼翼的说。

“嗯，你一个男人竟然一杯倒”萧焲笑着说。

“人又不是靠喝酒分辨的性别的。”

“那你这靠喝酒都分不出来的怎么办？”萧焲似乎是要故意逗他，

“你……”程凌看着他的样子，知道他是故意逗自己，便扭头不再看他。

“好吧，起来吃点东西吧。”萧焲把东西放在了桌子上了。

“昨晚……”程凌犹豫着还是开了口。

萧焲听到这个，动作也不由得一顿。

“昨晚的事你还记得吗？”萧焲背过身去，问道。

“不，不记得了。昨晚怎么了？”程凌说着在被子下的手握成了拳，手心里都是汗。

“没什么，你醉了后脾气挺好的。回来……回来就睡下了。”他果然是不记得了。萧焲轻叹了一口气，程凌没有听到，只是觉得他的语气不像之前那样轻松。

什么都没做吗？程凌明明记得……

算了，他要是当做什么都没发生也挺好的，既然如此，那就这样吧。只是不知道以后还会像之前这样吗？程凌觉得心里像是有块石头，堵得有些难受。

“快起来吃东西吧，凉了就不好了。”萧焲又说道。

“……好。”

等程凌洗漱完出来，萧焲已经把东西都摆好了，他买的东西还挺多的，包子，粥，还有一些甜点。甜点没有打开。

“你买这么多吃的完吗？”程凌问。

“我不知道你喜欢吃什么，就都买了一点，你吃你喜欢吃的就行。”

“我不挑的。”

“嗯，没关系，快过来吃吧。”

“哦，对了，这些甜点你待会给沐沐带过去吧。”萧焲指着那些各式各样的小蛋糕说。“他挺喜欢吃的。”

“嗯，好。”

两人相对无话，各怀心事。

吃了一顿不知道是早饭还是午饭饭之后，程凌就走了。

萧焲躺在沙发上，双腿交叠的搭在桌子上，眼睛放空的看着天花板，太像是一个失魂落魄的人，他感到了孤独。

程凌说他不记得。

不记得。

他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有了这样的心思，是那次打球的相遇，两人第一次相拥，还是跑去他家见不得那个人在自己面前流泪；又或者更早，那次雪地里的撒野，那次听到他叫自己“小王子”，又也许是初遇时在台上微微发光少年。

他突然想起了一句话：情不是所起，一往而深。

可是，程凌，你是否也有那么一点点的心意。

萧焲正想的时候，突然手机响了:季凡。

“喂。”

“你都多久没有联系我了，干什么呢你小子。”江季凡都一个学期没有见到萧焲了，自打他俩出生以来，就没有分开过这么长时间。

“没什么，你们放假了？”

“还没呢，得等到下个星期。你们放了？”江季凡说。“我这边都快热死了，你那边还好吧，我跟我爸说了，等放了假我就过来找你。”

“这边放的挺早的，好，到时候我去接你。”萧焲说，他现在也确实挺想见到江季凡的，他就这么一个哥们，这时候不想他还想谁呢。

“你声音怎么了？感冒了？”江季凡听着萧焲说话，感觉他嗓子有些不太舒服的样子。

“没事，刚睡醒的缘故吧。”萧焲撒了个谎。

“那就好。”

“那个……我家里……”萧焲断断续续的还是想问一下。

“你家里挺好的，萧叔叔上个月出差去了，好像刚回来。不过最近萧以璟跟着颜姐，公司的一些事他好像都已经慢慢接触了。”江季凡简单介绍了一下，说到萧以璟他也是一脸的不屑。

“他确实挺能干的。”就实力而言，萧以璟真的很厉害，他好像一直挺努力的，但是不知道为什么萧长锋越看的起他，萧焲就越讨厌他。而萧以璟好像也知道萧焲不待见他，所以这么多年和萧焲在一起的时间也是屈指可数。

“也就那样吧。”江季凡说。

“行吧，那你要来了给我打电话。”萧焲说。

“行。”

“等等。”萧焲刚要挂电话，江季凡叫住了他：“上次你的那个枕边人……”

“什么枕边人，别乱说啊。”萧焲轻斥他。

“行行行，不说就不说，凶什么。”江季凡努了努嘴。“挂了。”

挂了电话，萧焲又是一阵惆怅，他拿起手机给萧颜打了个电话，听江季凡的话，萧颜回去了？

那边果不其然，没有接。

程凌回去之后程沐还没有回来，他给把马林叫了过来。

他把那个信封给了马林，马林知道那是什么，是徐天翔给他的“战书”。他和程凌以前也是一起的，只是他知道程凌和徐天翔的事，所以程凌走了之后他也跟了出来。这么多年以来，他知道程凌一直把这件事当成心中刺，只是为什么，现在……

“你去找他了？”马林有些不悦。程凌点了点头。

“你想好了？”马林又继续问道。程凌又点了点头。

“为什么？”马林不明白，这些年，他与其说是为了他自己倒不如说是为了程沐，他都忍辱负重。

这次程凌没有说话，也没有点头。

“是因为萧焲吗？”马林心里已经有了一个结果。程凌没有说话，但是眼神已经出卖了他，似乎在问马林他是怎么知道的。

“自从他出现之后，你可能都没有发现，你和以前差距还挺大的。”马林苦笑一下说道：“但凡是他的事你都有非凡的关注度，上次去小屋的时候我就发现了。我把明子送进去出来时，看到所有人都在看电影，只有他的目光在一直在你身上。”

他看着程凌又说道：“那时我就知道，不管是你对他还是他对你，都动了不一样的心思。”

听完马林这番话，程凌有些意料之外，那时他确实没有察觉到。

难道，萧焲对他也……，这不可能吧。程凌有些不敢相信。

但是仔细想想……

萧焲那晚故意装醉，抱着自己……

不不不，程凌摇了摇头。这种事情就不能细想，越想程凌越觉得他和萧焲似乎都有些不对劲。

如果，他是说如果，萧焲也喜欢他的话，那昨晚的事，自己说不记得了，萧焲是不是会不高兴，会不会感觉被耍了似的。

他越想越觉得自己是个渣男。程凌，这种事情你为什么，没有早点发现呢。

在再细想，自己出来时候小心眼脸色确实不太好看，完了。自己是不是该给他道个歉什么的。

操，这也太丢人了。

“你想什么呢？”马林看着程凌和失神的样子说道。

“哦，没什么。”程凌回过神来。

“那我去找晴云他们商量一下吧。”马林说。

“嗯。”

“林子。”马林临走前程凌叫住了他。

“要不……你们就别去了吧。麻烦你们的够多了。”程凌看着他诚恳的说道，不出意外的话这是最后的事，他不想连累他们。

听到这句话，马林笑了笑：“说什么呢，这件事解决了大家都好，怎么能叫麻烦呢。还有三天，别担心。”

马林生性不爱笑，所以这一笑格外让人安心。

程凌也点了点头。

三天期限将至，晴云，魏明几个人知道程凌的事后，都给程凌发消息说要去。

自从那天之后，萧焲就没见过程凌，给他发的消息也是石沉大海。终于在第三天时候，萧焲觉得这件事自己得解决一下，就算程凌不愿意负责他也是要负责的，自己一开始说什么来着。

如果他忘记了，那就让他想起来。

想到这里萧焲就坐不住了，马上去了程凌家。院子里有些吵闹声，一个声音说道：“这次真能彻底解决？”旁边的一个声音回复：“差不多吧。”

程凌家里来人了？但是此刻的萧焲管不了那么多，一把推开门就进去了。

程凌家的院子里，坐了三四个人，看着萧焲进来，几个人面面相觑。

萧焲认出来了，是那次在自己楼上的那些人，其中一个人认出了萧焲。

魏明看着萧焲，好像有些眼熟，这样容貌的人，好像见过了就应该忘不了。终于在尴尬的对视中，他想了起来。

“哦，你……你，不是上次在小屋的那个人吗？”

萧焲觉得难为他上次喝醉了还能记住他。“你们好，程凌呢？”萧焲问道，他是来找程凌的。

“哦，初七啊。”魏明说，其他的几个人也是上次在小屋里的，也认出了萧焲。“他在里面呢。”

“谢谢。”萧焲说。

程凌和徐天翔约的时间是下午，就在他换衣服的时候听到了外面有些嘈杂。

“萧焲？”

等程凌换好衣服出来之后。看见门口站着萧焲。

萧焲也看到了程凌，他今天穿了一件修身的黑色运动服，衬托着修长的腿，身姿挺拔。

如果可以，他不想今天见到萧焲。他看着萧焲的眼神里充满了意外，程凌没想到萧焲会在今天来找他。

“你怎么来了？”

“我……”萧焲看着这样的程凌突然不知道自己要说些什么，现在好像说什么都不太合适。

“不好意思，我今天还有别事，你没什么事的话先回去吧。”程凌说完便从萧焲身上移开了视线。

“我有话跟你说。”萧焲觉得程凌的眼神刺的他的眼睛有些疼，他开始有些怀疑自己今天在找程凌到底对不对。

“明天吧，我今天真的有事，不奉陪了。”程凌还是没有看他，拒绝了，他不难想象萧焲要跟他说的事是什么，但是……

他拿起旁边的棒球帽，缓缓戴上了。

“那天的事你忘了，我没忘。”萧焲放在口袋里的手还在不停地抖，但是声音却冷静异常。“现在我能和你好好聊聊吗？”

程凌戴帽子的手一顿，帽檐下掩藏着他慌乱的眼神。旁边的几个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夹在两个人之间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四脸懵逼的看着程凌和萧焲。

“对不起啊，萧焲，我酒量真的不好。一杯我就醉了。还麻烦你了，但是我喝醉了就真的什么的不记得，是我发了酒疯吗？我也没有喝醉过，可能酒后的脾气真的不好。”程凌甚至还有些自嘲的笑了笑。“你就多多担待吧。”这次他抬头看着萧焲，这次眼神没有躲。

萧焲听完这番话不知道是什么滋味，他感觉一只手掐住了他的喉咙，缓缓收紧，让他无法呼吸。

他以为那天的事是美好的际遇，他们心意相通。可是程凌却给了他重重一击。

发酒疯？程凌这样来解释他付出的真心。真是个笑话。

“好，没关系。”萧焲觉得心有些微微难过。

他明明是天不怕地不怕的萧家小少爷啊，有什么事是他得不到的呢，他来就是要让程凌知道，让他想起来那天发生的一切啊。

可是……，可是为什么短短几句话，就让他溃不成军。

程凌看着萧焲走出的背影，心里无数次的呐喊要叫住他。

萧焲，萧焲。别走。

等萧焲彻底消失在门后，程凌觉得自己的胸口有些发疼。

“有必要吗？”马林不知什么时候，走到了他的身边，悄悄说。

程凌看着他，微微摇了摇头。

“难道带着他去火拼吗？”程凌苦笑。马林无奈的摇了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