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7章 还爱不爱?
我正在恍惚之际,贝一一已经迈开步子向陈卉走去,我急忙喊住了她,说道:“我还没准备好……你让我吸根烟再去,好吗?”
贝一一停下脚步,转过身看着我,点了点头,我将含在嘴上的烟点燃,她却突然凑近,认真说道:“胡途,你也教教我怎么抽烟呗?我现在有些压抑,是不是抽烟就能赶走那些不好的情绪?”
我急忙拒绝道:“学什么都不能学抽烟,你不准抽。”
她又突然变卦:“我才不想抽呢,烟味难闻死了……”
她说完便在我旁边蹲下,看着我抽,她也挺矛盾的,讨厌烟味却不知远离,我自顾自去了一边,不想祸害她,她理会了我的用意,没跟过来。
背着风,吸着烟,我的目光向李文健看去,他正和我一样的动作,只是他在欣赏着羊湖美景。
我们所站的地方海平面比湖泊高五十米,可以一览羊湖全貌,他一直都很深沉,我一点都看不透他,但敌意已经少了许多。
他说的没错,自己想争取的东西,不容退让,我们都很执着,接近病态。
他转过了身,眼神向我这边寻了过来,可能是警惕性高,知道我在看他,我没回避,与他远远地对视了片刻,才猛地又吸了口烟。
我又把与陈卉在一起的所有经历回味了一遍,那像梦一般的记忆永远停留在大学校园,而往后都是无穷无尽的痛苦与折磨。
她图我什么?会听我们解释吗?
我思绪空了,停止思考,不知该怎么面对接下来发生的事,也不想去猜测结果,寒风徐徐地吹,吐出的烟雾顷刻间消散得无影无踪,后背也开始有些发凉……
烟已燃尽,我缓缓起身向贝一一寻去,在原地没见着她的身影,我顺着陈卉她们那个方向走,才远远看见她们已经在交流。
我慌了神,田霞如今只想我和陈卉分手,并不会理解贝一一的说辞,以她的态度,恐怕会对贝一一说些伤人的话,贝一一能承受过来吗?
因为我的问题,让她去承受田霞的攻击,受委屈……我很痛苦,迅速朝她们靠拢,田霞和贝一一却一前一后离开了,独自把陈卉留在了原地。
陈卉背对着我,寒风吹起她裹在外套里的头发,随意飘扬,她孤独的站立,身影单薄无助……
我没注意贝一一和田霞去了哪里,笔直地朝陈卉走去,却越靠近内心越压抑,最后在她后两米处停下脚步,注视着她。
她不肯回头看我,在原地没动静,我心空一切,什么都不愿想,但还是有一股本能的苦楚在身体蔓延。
许久,我终于鼓足勇气,冲了过去,从后面将她拦腰抱住,俯下头贴着她的耳朵,死死地抱住,哪怕让她窒息也不肯松开。
她哭了……
我又一次让她哭了,听着她断断续续地哽咽声,我也泪眼模糊,低声自责道:“我离不开你,也别埋怨我抱这么紧,要怪就怪上次松了一点你就跑了……这次我不会让你继续跑掉。”
她只顾着哭,不知道听没听我说,也不开口给我回应,我一刻也不敢松懈,要是再被她挣脱,我就彻底失败了。
片刻,她耳边和脸颊已经微红,抽泣声也变得微弱,她还是不肯和我交流,我有些担心她真的被憋死,于是又一次鼓足勇气,以强硬果断的口气坦白道:“我一直爱你,你还爱不爱我?”
她还在哭,声音比之前更大,就连肩膀都在跟着颤抖,但依旧没言语,我失去耐心,冲动道:“还爱不爱?你说啊!”
“爱就一起好好活,不爱就去死!
我们从这里跳下去,一起死,能和你死一块也没遗憾了……”
我妄图将她转过身,去看她的眼睛,但她使劲儿反抗,不肯与我对视,依旧不与我坦白。
我用力,她反抗更激烈,死活不愿看我,我恼怒,讨厌她给我的若即若离,愤愤道:“不说是吧?不说就是不爱了!……”
我将她抱得更紧,不管不顾,只剩愤怒痛苦,猛地拖拽着她来到土丘边,在极端情绪的引导下,妄图一起终结,五十米的高度,摔在羊湖边的石块上,足够消除一生的疲惫。
她没反抗,停止了哭泣,变得异常平静,我几乎绝望,冲动的想要毁灭一切!
后面急匆匆的脚步声传来,他们非常焦急,田霞几乎恳求道:“胡途,冷静点,松开她,也放过自己……”
贝一一也在后边呜咽,同样劝我冷静。
我闭上眼睛,陈卉至始至终不肯说一个字,她像是做好准备和我一同去死,我绝望,她表现得比我更绝望。
我也想解放了,不想在这段关系中继续受折磨,我还爱着她,不可能再一次和她提分手,我做不到。
但她不表态,得不到她的肯定,永远都是模糊的爱意,我们就只能永远活在痛苦的深渊中,看不到任何希望,唯有一死方能得到救赎。
在做思想斗争之际,李文健趁我毫无防备,突然猛地从侧面把我推倒,我死死抱着陈卉,一起侧身倒在土丘上,突如其来的推力加上她的重力,让我躺在到处布满小石子的地里起不来身。
“你他妈想死别抱着陈卉一起,什么玩意儿这是,又无能脾气还大!也不看看自己有没有资格!”
李文健也愤怒,骂完,又猛地撕扯着我的手,试图让陈卉逃离我的掌控,我躺着使不上劲儿,很轻易便被他得逞,陈卉立马站起了身,并伸手拉住我的胳膊,想让我起来。
我无能的掉下眼泪,我还在幻想她把我抱住,她却只是出于好心想把我拉起,我没有顺从她,我又一次拉住她的手,想让她在我怀里,不分离。
她也没有顺从我,在反方向使劲儿拽,僵持许久,终于开口道:“胡途,你别闹了……”
我一阵苦笑,我自认为现在是清醒的勇士,但还是丢了勇气继续问她还爱不爱,我收住了力气,重重地躺在地上,她自然拉不动我,田霞走过来,将疲惫不堪的陈卉带走,轻声安慰……
李文健抓住我的衣领,硬生生让我从躺姿变成坐姿,怒斥道:“你他妈是疯到什么程度了?这么危险的事都想干?现在怎么不去死了?你有种跳啊!拿出刚才的勇气,跳啊?”
他边说边把我强行拖到山丘边,让我选择生死,我一个人面对死亡,却是怕了,双目无神坐在地上,被他紧紧抓住领口,呼吸有些困难。
又一串脚步靠近,停在了不远处,我没敢看贝一一,怕把自己的痛苦渗透给她,盯着李文健,却发现他眼神里多了丝杀意,想置我于死地。
但他是个沉着冷静的人,在极力克制不该有的想法,觉得不解气,又捏紧了拳头向我砸过来,我没打算躲,渴望他能把我打清醒。
但拳风只是拂面而过,他偏转方向,结结实实打在石块上,嘲笑道:“把这么英俊的脸打毁容了,你那小女朋友该心疼好久。”
他愤愤地离开了,我长舒一口气,展开双臂,平躺在地上,看着那片蓝色的澄澈天空,被泪水模糊视线。
我渴望它能下一场雨,这样我就可以在大雨中声嘶力竭,和着雨滴声,伴着雨水滑过脸颊,将自己的悲伤掩盖。
“胡途,你怎么能这么冲动呢?她都给你机会了,你就不能心平气和地跟她好好聊?”贝一一来到身旁蹲下,看着我,面色复杂。
把刚才的过程回顾一遍,我确实很冲动,源于被压抑的难受和陈卉不肯交流的姿态,也是,这种极端情绪下和她交流,她大概都不会相信我说的话,不会相信我一直爱她。
“胡途,没关系的,等会儿上车后向她道歉,好好说清楚,加油!”贝一一举起手上的相机,又补充道:“我的相机里面还没拍过人……等你们和好了,手牵手逛着羊湖,我给你俩拍照。”
贝一一给我递纸巾,示意擦干脸上的泪,她不知有意无意地说道:“擦擦吧,鼻涕泡都出来了。”
她见我没反应,自己上手了,她越擦,我流的越多,我害怕,害怕得到她的帮助和关心,于是坐起身,她这才停止手上的动作,继续平静地说道:“起来整理一下自己的着装,马上就出发去下一站了。”
我机械性地起身,把灰土拍干净,终于开口向她说道:“走完这场旅行,我们散了吧,你好好结婚,我好好生活,你没有义务给我的痛苦买单……”
贝一一沉思良久,只是尴尬地笑了笑,很不理解地说道:“胡途,你变了,变得太极端了,这样不好。”
“你不也变了,变得稳重,少了野性,成熟了许多,开始藏事了。”
“我这是在朝好的方向变,是在成长,你是在往堕落的方向走,不一样……再者,你之前不一直说我不成熟,长不大……”
她转身背对着我,停顿许久,而后才开口又说道:“过了今天就散,但你接下来必须听我的,一定要听我的,我不会害你,我希望你们幸福……”
她说完自顾自走了,我木讷,看着她离去的背影,恍惚的不行。
如果今天没在这里遇到陈卉,我可以满足贝一一,在她相机里留下一张最美的藏服照片,她也不至于心情低落,处处受委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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