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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1章 不问归期

“胡图图,酒醒了没?”

我没理会突如其来的声音,直勾勾看着门外,进来的是一个男人,我上悬的心这才放下,可仅仅一瞬,我又不是那么自然,男人?

男人把我扒干净了?他做了什么?我下意识地往屁股上摸了一下,并未察觉出异样。

他缓缓走进房间,我这才将他面容看清,身材魁梧,皮夹克,但又略显沧桑,正是伍江!一直仿佛从我的世界消失的挚友,突然以这种方式相遇,心中流露出难以言说的激动。

“给你带的早餐,吃了吧。”

伍江把手上的早餐袋递给了我,讪讪笑道:“没想到你也学会了喝酒,高中的时候还是滴酒不碰。”

我激动道:“你是怎么回事?一毕业就断了联系,闷声发大财怕被兄弟知道?问了班里所有人,都没你的联系方式,你倒真是做的决绝。”

“我也不想,手机和电话一起掉了,我这个人也不喜欢记别人的号码,高中毕业后就回去继承家里的面馆,忙,想着你们都是要读大学的人,和我肯定也不会有什么交集,索性就再没管这件事。”

他感慨道,随后又给我递了递烟,道:“酒学会喝了,烟肯定也少不了。”

我从他手上接过,习惯性地摸口袋,才又突然醒悟自己什么都没穿,问道:“我衣服呢?你给我扒哪去了?”

他这才拿出手机给服务员打了电话,说道:“昨天你吐了一身,衣服脏透了,我喊服务员帮你脱去洗干净,你喝得那么上头,要不是我无意间注意到,指不定现在被卖去缅甸......你是遇到什么困难了?”

我怅然若失,情绪一下就变得低落,说不上是遇到什么困难,他又关心道:“你的抑郁症情况怎么样了?”

“中度阶段,已经在大口嗑药了,本来期间痊愈过,复发了,又到中度抑郁。”

伍江叹了口气,随后用火机给自己点上烟后,自顾自吸了起来,这副姿态像是苍老许多,我不解地向他问道:“你这几年都在做什么?”

“刚开始帮爹妈卖面,那段时间还挺累的,每天两三点钟起来,忙到中午,但钱也确实赚的快,生活太累了,就开始憧憬大学生活,做了一年的面馆,实在做不下去,就开始想创业,家里也支持,有七十万的起始资金,后来在哈尔滨开了家电竞酒店,事业上也慢慢有了起色……”

也正是这个时候,服务员这时把我的衣物带到,待她走了,我自顾自地穿上后,才将刚才一直捏在手上的香烟点燃,我万万没想到他放弃读大学,但如今的成就却是不容小觑。

彼此沉默了片刻,姜南的电话突然打了过来,肯定是关于咖啡店的事,容不得马虎,我接听了,她向我问道:“你有解决思路了吗?”

仅仅这么一瞬,听到电话里面的声音,伍江面色突然错愕,随后又捉摸不透地走向阳台,我恍惚片刻,才给姜南回应道:“谢谢你对我的事这么上心,但现在不用麻烦你,我马上赶飞机找唐籽商量。”

我目光向阳台瞥去,结合伍江不正常的反应,我喊了一声他的名字,电话那头还在说些什么,却突然停了,伍江冲我摆摆手,表情痛苦,我也没继续为难,大概能明白姜南的本名就是汪兰,她一直在向我隐瞒,而他们的关系看起来很僵硬,很复杂。

电话在沉默中挂断,伍江这才从阳台上重回房间,表现出很强烈的负罪感,我试探性问道:“你们分手之后肯定还联系过吧?”

他没来得及做出回应,电话也响起,传来的声音特别焦急,交流几秒挂断后,他匆匆留了张名片给我,交代道:“酒店有些纠纷需要我去处理,下次抽时间再聚,你有什么事可以打我电话。”

我接过名片看了一眼,江北集团cEo,瞬间石化在原地,他是开连锁酒店的,而我身在的这家酒店也是他的,在内蒙古,浙江,湖北都有他的产业,我无法想象,一个连大学文凭都没有的青年,能短时间做出这等高度,这沧桑的面容背后,是多少辛勤的付出?

此刻他已走远,我低落的情绪再次从内心深处涌冒,羡慕别人久了,仿佛变成嫉妒,没做过多停留,收拾好行李,把房间号退了,我便往机场赶。

脑海里不断踊跃出昨天发生的事情,她自人山人海中来,亦往人山人海中去,仅仅一夜,恍如隔世,我对感情开始不抱期待,却悄然萌发出一颗事业心,我深知自己败给了物质。

一切都像是大梦一场,我清醒过来,才发现身边空无一人,我拖着颗赤裸的心,孤身一人来到机场,把自己的孤独空虚表现得淋漓尽致,我又突然想有个家了,无论和谁,我想稳定下来,不再继续漂泊。

......

我倚靠在候机室自动贩卖机前,大脑空白,好像自己突然缺失了很重要的东西,对什么事都没欲望,贝一一俏皮的脸蛋开始浮现脑海,她特别黏人,特别喜欢找麻烦,又特别孤独,特别懂事会隐忍。

我这才发现,自己的不习惯,也许是少了她,我这才明白,每天都能和她拌上几句嘴,不至于现在连一个说话的人都没有。

眼睛痒得难受,她昨天对我说过的话再次从耳畔响起,她说留罗欣的微信是一直在关注着我,说是围着行星转的小卫星,说好好生活,打败抑郁症,还说想见她,就去旅途上寻她,因为她也喜欢旅行。

可我自知罪孽深重,只会从她那里无条件索取,我不配得到她的陪伴和关心,我能想明白,但心就是在痛,也许人就是口是心非,不想她离去,但又在逼着她离去,必须把她剥离出我的生活,眼眶不自觉地湿润了,它又在酝酿雨滴。

我晃了晃脑袋,想让自己清醒些,却把另一副面孔晃到眼前,远远地看见陈卉微低着头向这边缓缓走来,她今天也裹了一条雪白色的围巾,毛茸茸的,藏住了她的下巴。

我急忙直起身,埋下了自己的头,背对着她远离,她应该是过来买水,我不想见到她,可能是因愧疚而害怕,又可能是为自尊而隐藏窘迫。

慌忙走了片刻,才发现自己的行李还在那边,那个行李箱从大学用到现在,她肯定熟悉,我心乱如麻,离去的也不是那么坦然,倒更像是畏罪潜逃,我也不敢折返,就这样背对着她,停在了原地。

但愿她只是买水,不会注意到那不起眼的箱子,我害怕得到她的怜悯。

许久后,登机喇叭响彻整个机场,我才迅速回去,箱子上却多了张信纸,我心里不是那么坦然,往四周环顾了一圈,这才把信纸藏进口袋,随后登机。

可茫茫人海,我再次看见她,和李文健一起,就走在我前面不远处,她和李文健,没看到田霞,李文健拖着两个人的行李,与她并肩,保持着绅士的态度和距离。

心中一阵隐痛,我不想再去挽回些什么,就像她坦然献上祝福一样,我也会不吝啬献上自己的幸福,我耽误她太久了,拿走了她本该不属于我的青春。

……

心里空落落的,没了安全感,我紧靠着椅背,将她留下的信纸缓缓展开:我们订婚了。

我失了神,盯着这五个字不知看了多少遍,这本该是预料之中的答案,我却半天缓不过劲儿,慢慢地,泪水悄无声息地流下,信纸湿了,我定睛看去,发现上面本就有泪痕,原来她写的时候也不是那么坦然,她也哭了,这泛黄的泪痕便是证据。

我失声的笑了笑,像是释怀,我爱的人爱过我,就已经足够。

可人本身就有贪得无厌的欲望,哪有这么容易说放下就放下,我将信纸轻轻封藏,让岁月重新在上面留痕,淡忘那段过往。

……

下了飞机,我急匆匆地跑去洗手间,将自己失态的脸面清洗干净,而后打车直奔咖啡店,早在上飞机的时候,唐籽就向我问过一遍行程,叫我尽快,她已经在店里等我。

车子里,我莫名有些焦急不安,心跳得特别厉害,司机的车载音乐放的是白小白的《我爱你不问归期》。

我强制让自己冷静下来,听着白小白浓厚的烟嗓,唱出他心中爱情的模样,像风走了八千里,像太阳东升西落无论朝夕,像飞蛾扑火无所畏惧,像野草重生燃之不尽……

或许在某一天,会无端想起一个人,她曾让我对明天有所期待,但是却完全不会出现在我的明天。

车窗外飞速擦肩而过的庞然大物,激起了心中对物质的渴望,我不该理想的认为自己可以适应流浪的生活,因为我孤身一人,两个人的流浪,是浪漫,一个人的流浪,叫无家可归。

“师傅,可以放一首世界末日吗?”

“噢,可以,可以……小伙子等一下,我在路边把车停稳了再放,u盘里面歌曲太多了,不好找,但世界末日是有的,我也喜欢听。”

片刻之后,熟悉的旋律在车内响起,我不安乱躁的心终于得到平静,天灰灰,是雨来时的宁静,而她,权当是落入心底的一粒灰尘。

手机震动一下,是罗欣发来的信息:“贝一一怎么把群退了?还把我们也都删了,你们是闹矛盾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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