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3章 皇上到底梦到什么
谢昀亭见她问当年旧事,心中莫名怆然。
他没有办法阻止刘娴为揽大权,暗害父皇。
没办法反击她对安家的陷害。
还没有办法阻止她被送到萧州。
只能在一年后寻了个机会,设法把人救走。
听她话中语气,像是鄙夷他在萧北面前邀功。
可,在他看来,那都是自己造下的罪。
没什么功绩可言。
谢昀亭自嘲式的轻笑,故意说着反话,
“你是在怪,救你回来得太晚了。”
少女秀眉皱起,向后退了一个身位,
“明明是当时有个重病的女孩,已经报了病死,又莫名活过来。
后来有人重金买下守卫,把档案上改成了我的名字。”
是这样的没错。
可那个女孩为何重病,又为何在报死后又好了?
而就算重金买下守卫,能从萧州出来,若没有人暗中保护指引。
也会变成荒野中一具无名白骨。
他本不想让她知道这些事,甚至在刻意隐瞒。
只是给她一张图。
标注了每站的落脚处,和需要做的事。
直到她与文远那些人遇见,最后成功在陵州落脚。
他才为免刘娴发现,断了对少女的监视。
只是现在,他开始好奇,是不是有人利用这件事,利用于她,或是向她邀功。
若是江湖之外的人,勉强还好。
若是朝中人,知道她的真实身份,就麻烦了。
谢昀亭剑眉蹙起,目光逐渐犀利,
“然后呢?”
少女发现自己说多了。
可为了当面戳穿狗皇帝,她觉得再多说一点也无妨,
“然后,我便被安奉芝旧友所救。在他的一路指引下,最终回到了甄府。
所以,我从萧州逃出的事,与皇上无关才是。
你又为何在一个不能说话的人面前,颠倒是非呢?”
谢昀亭差点被她义正言辞的质问逗笑。
不过,看来真的有人,拿此事在做文章。
此人不光与安奉芝有交情,还对安小绮被救一事了解。
如此看来,像是朝中之人了。
可若是朝中人,他可以守口如瓶到,不走漏半点风声。
否则,眼前的少女,不会明目张胆回京住在唐家。
被他选入宫中,中秋宴饮时,也没被人发现端倪。
手中握着这么重要的底牌,还能忍这么多年不用的人,让谢昀亭开始紧张且好奇起来。
“你说的这位旧友,是谁呢?”
少女目带防备。
难不成,他为了应付萧北,还要杀秦敬灭口不成?
“皇上若是知道了,是要治他私放重犯的罪,还是别的?”
谢昀亭窥视她的神色,细致入微。
在她的话语间,他已经确定此人他认识,且八成是朝中要员。
可朝中之人,至少有一半之上,都是她的仇人。
那个自称救了她的人,会是谁呢。
重要的是,有这么个人在朝中,而他完全不知道,很危险。
谢昀亭勾起嘴角,温润轻笑,看起来一本正经,
“朕打算好好谢谢他!”
见他眼神中的晦涩,少女竟一时分不清他说的是真是假。
只是她确定,狗皇帝肯定没有那么多好心眼。
所以,这件事以后,不能再提了。
忽然想到,观尘和青砚到现在还没醒么!
再等一会,其他人也快醒了。
少女爬到床边,探头向外望去。
“想跑哪去?”
还没等她看见琉璃的身影,就又被一把拽了回去。
跌落时,正好枕住男人的胳膊。
这些人怕是快要醒了,狗皇帝还拉拉扯扯的要干嘛!
“时候差不多了,我得回去了。”
少女试图起身,又被抵住肩膀。
男人温声追问,
“明天还来么!”
唐婉美目微动,忍住想要上扬的唇角,
“药下得太多,他们会变成傻子的。”
谢昀亭如玉的眼眸,透出不可思议,
“你那天,就不怕我变成疯子?”
这女人,是只对他一个人狠么!
让人顿觉心好痛啊!
本就有些后悔的唐婉,被他问得不知如何作答。
谢昀亭向她靠近,表情无奈至极,声音依旧温润,
“那个药,以后别再用了,尤其是给我。
夺人做正人君子的权利,实在是够卑鄙。”
他说着,又吻上她的唇角,还好这会与方才不同,很是温柔。
唐婉像是更容易沉浸于此,玉指搭上他温热的脖颈,
“所以,你到底梦到了什么?”
男人凤眼微眯,与她鼻尖轻蹭,
“那种极其不雅的场面。”
“什么?”少女面颊绯红,像是猜到了什么,却依然想确认。
那梦境,让人一想就会勾魂蚀骨。
即便有些羞耻,也想与她言明共情。
手指无比认真捏在她的耳骨,清润的嗓音,逐渐暗哑低沉,
“与你,共赴巫山。”
少女闻言,果然脸颊酥麻到耳根。
而后,蔓延到浑身各处,除去美目依然灵动,其余的几乎变成雕塑,任由男人肆意妄为。
此时,只听外边有人说话,声音由远及近,
“皇上,皇上是不是醒了,我好像听到他在说话。”
随后,观尘的身影就出现在唐婉面前。
少女惊慌时,企图挣脱男人的怀抱。
谢昀亭依然极其专注,没有回头,温声对身后的侍卫说道,
“你是闲了一天,皮痒了么!要不去自请领板子吧。”
观尘吓得立刻捂住眼睛,却本能的把手指露出条缝,
“皇上饶命,我,我什么都没看见。”
他边说,边急忙往外跑。
同时还拦住门口的青砚和琉璃,
“别进去,千万别进去,皇上此时有要事在忙。”
青砚见他慌不择路的模样,淡然站在一旁。
药力导致的轻微头晕,还未散去。
只要确定皇上醒了就好,至于在忙什么要事,也不是他能操心的。
琉璃平日里虽然冷傲,却对少主极为了解。
自那日山顶之后,她便知道,以后许多事,都不会按在陵州的计划走了。
观尘见二人淡定的模样,一脸不解。
皇上醒了他俩不知道高兴。
就连他为什么被赶出来,难道也不好奇么?
本想追问个究竟,却害怕叨扰到皇上,真的让他去挨板子。
只能如同他们俩一样,一声不吭站在柱子旁边。
唐婉极尽努力坐起来,忽觉哪里不对劲,
“你的药未散尽,不会是装的吧!”
谢昀亭随着她坐直身子,剑眉微挑。
几分假装,几分药,他自己也说不清楚。
少女用开始审视的目光,打量眼前的男人。
谁知,仰在地上的柳良人,忽然伸了伸胳膊,又打了个哈欠,
“啊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