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奴隶
结果却令人大失所望。
这的确就是普通的水果,他把它扔回桌子,心里有种奇怪的感觉,但一时又说不上来。最后他看着那干净的桌面,终于意识到怎么回事。
“这桌子未免也太干净了点,难道被人清扫过?”
这里如此封闭,这几乎是不可能的。他就得出两种猜想。一是这里是某户人家的祖庙,最近有人来祭拜过。不仅把这里打扫了,还留下了这两个水果作为祭品。另一种情况则是,这里有不干净的东西。
他顿时脊背生寒,对自己说:
“别再溜达了,赶紧拿点东西走吧!”
这里实在是太寒酸,能带走的也只有那一张桌子。
他听人说过,有些紫檀或者黄花梨的家具一件能卖上万元。眼前这桌子显然不算做工精良,但也不失古朴,桌面已形成包浆,年头也少。俗话说贼不走空,他把两个苹果放在地上,抱起这桌子就走。
他干的浑身是劲,可一到洞口就傻了。
这盗洞虽不小,但却容不下那桌子通过。他连着试了几个姿态都不行,最后发现这椅子是卯榫结构,就想直接拆散带回去,等到外面再拼起来。
说起拆东西,那可是他的老本行。
他平日挖的全都是小墓,经过一段时间经验积累,他发现埋在地下的棺材都腐烂的糟朽不堪,用锤子把棺材敲碎最方便,所以他平时除了带把铁铲和匕首,还带着锤子。眼下棺材没开成,这锤子还是派上了用场。
“没出息呀!”祖父感叹说。
屋子里响起敲木头声,结果一条腿都没拆下呢,他那窝小鸟就叫了起来。
祖父以为是这些鸟害怕被油灯烧着,就说:
“放心吧,烧不到你!”
那镶嵌在石壁上的人头让人心存芥蒂,他就面对着那颗头干活,同时地上还放着他的匕首。
“有刀子在手,就没东西敢惹我。”
他刚这么想,墓室里光线忽然暗了下来,有东西遮住了桌子上的油灯,与此同时那窝小鸟叫声也尖锐起来,那架势好像有人要抓他们。
祖父赶紧抬起头,结果的肠子都硬了,前方墙上竟然映出一个比骆驼还大的影子。
“我的娘呀!什么东西这么大!”
他赶紧转身,却是虚惊一场,不知从哪儿飞来一只蛾子围着油灯飞舞,影子投在墙上,这才看着奇大无比。
祖父被这家伙吓的不轻,可又没时间去收拾它,就顺手把手里的匕首掷出。
匕首随即啪的一声打在油灯上,溅起的灯油瞬间将其烧焦,落了下来。
祖父十分得意,骂道:
“草你奶奶的,这就是吓老子的下场!”
他刚松口气,可马上发现情况不对。
飞蛾已被消灭,可鸟叫并未停息,反而变得更加的凄厉。再仔细一看,刚才匕首把放在石头上的油灯移动了一段距离,祖父本来以为它还在石头上,仔细一看根本不是。油灯已经脱离了石头,赫然悬浮在空气里。
祖父脑袋嗡了一下炸了,然后一个黑影头顶油灯从石后站起身来。这是个将近三米多高的大家伙,一身绒毛,脸上只长着一张嘴,没有眼。
这家伙显然来者不善,伸手就从鸟巢里抓住一只雏鸟放进嘴里,呱唧呱唧嚼起来。
“没人肉好吃!”怪物说。
危险真的来了。祖父冲过去朝这家伙胸口一锤,就跟打在空气里一样。
祖父这才确定是见了鬼,也大致猜了到这是什么——灯下黑。
灯下黑是一种传说中的鬼,每次出现只有头上顶盏灯,人们才能看见它,平时喜欢躲在灯影里,等到夜深人静的时候出来吓人。如果人怕它,那它就会把人害死,并搜刮走财物占为己有。可若是人不怕它,那它就会喊那人爷爷,每年都给那人送钱。
祖父没想到它会出现在这儿,更不知它是怎么个吓人法。
灯下黑很快说话了,声音蛮横阴狠:
“我是鬼呀!你怕不怕?”
“卧槽,问的这么直白!”祖父心想。
他想说不害怕,但看着这将近三米高的大怪,硬是吓得说不出话来。
怪物明显看出了祖父的恐惧,身子就开始变大,整个墓室都随之变暗。祖父随即感到窒息,就在这时,他又想起这灯下黑还有另外一个名字,叫做对吹。
传说人在走夜路时,这种鬼喜欢在人后脑勺吹热气,人若被它吓的撒腿就跑,这东西就会缠着你。可如果人扭过头也朝它吹气,并且最终把它的气压下去,那这灯下黑就算败了,想到这儿祖父就鼓起勇气朝它吹气。
可这又谈何容易。
周围空气像被抽干了,简直成了真空,他连喘气儿都困难,更别提和这家伙对吹了。
“完啦,就让它把我吃了吧!”
灯下黑的影子似乎千斤重,而且依旧在不断加力,致使它的腰越来越弯,简直成了罗锅。
剧烈的疼痛没让祖父昏厥,反而意识越来越清醒,心说:
“士可杀,不可辱,这怪物想干什么。”
身后石壁那儿忽然传来噗通一声,有沙子哗啦啦的流在了一地。祖父想转身去看,奈何这时弯着腰,脖子又动弹不得。
“别乱看,待会儿有你好看的。”
灯下黑威胁道,然后一个圆球状的东西滚到脚边。
祖父定眼一看,原来是镶嵌在石壁上的那颗脑袋。他顿时有种不祥的预感,但也就在这时,他才发现这脑袋原来是个空壳,是个类似于头盔的玩意儿。
头盔在他脚下停住了,身后传来一阵脚步声朝他靠近。很快,他就看到一双脚站到他面前。祖父也看不到来者是谁,但见这人穿着一双古代黑布鞋,双脚点着脚尖,姿势异常僵硬,让人想起了人吊死后双脚的模样。
“又来了一个,该不会是个吊死鬼儿吧?”
祖父真庆幸看不见这人,要不然非得吓尿裤子。
来人身影一晃,有个东西就落在了祖父身上,竟是件衣服。
那家伙已经开始强行给他穿这衣裳。这过程有点费劲,他随即想起了之前看到的那个老夫人在火里烧烤的衣裳,同时也联想到给死去的亲人穿寿衣,心里无比抗拒,但却无济于事。
很快衣裳穿好了,祖父就感觉身上这东西热乎乎黏不拉几的。如果他猜的没错,应该是刚从动物身上剥下来的皮。
“这玩意儿不会是人皮吧。”
他开始胡思乱想,然后有个东西就扣在了他头上。
他起初还一惊,但很快发现这东西并不遮挡视线,随即猜出这是什么东西,肯定就是刚从墙上掉下来的那个头盔。祖父更是一头雾水,就问:
“给我发衣裳发头盔,这是要让我给他打工?还是给他打仗呀!”
“少废话,别啰嗦!”
一个凶狠的声音说,然后啪的一声脆响,祖父背上就感到烧灼般的疼。他被抽了一鞭子,刚想发火,那个声音就命令道:
“拿了我的东西!你就是我的奴隶!走。”
奴隶这个词瞬间让他一愣,同时也认清了他此刻的处境。
“奴隶。说来也是,我这样子,可不就是个奴隶吗!”
他首先就想到的是古代的殉葬,心说该不会是这鬼在这里太无聊,要拉我这个陌生人来陪葬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