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灵与骨

“那一年我14，想趁着假期提升下自己，于是我就在影子结社的情报总站上搜有没有能做兼职的地方。”

“是的，我6岁就知道影子社会的存在了，这很奇怪吗？”

“好吧确实很奇怪……但这不是本次话题的重点，所以我们继续。”

“那个总站上能查到各种做兼职的地方，我放弃了忍者联盟，拒绝了郇山隐修会，虽然对野生龙类的观察和饲养很感兴趣，但最后我选择了一个叫灵与骨教会的组织。”

“为什么选择灵与骨呢？可能是因为当时我正好对宗教很感兴趣，所以想要进行一下了解吧。”

“呃…………你问我那为啥拒绝郇山隐修会？……我也不清楚，可能当时不感兴趣吧。”

“总之，当时我递交了申请，他们也没拒绝，很快就给我通过了，然后我就启程去找那个叫灵与骨教会的地方了。”

“唉，现在想一想是真后悔呀，这个叫灵与骨教会的玩意，压根就不是什么宗教组织！恰恰相反，他们是信仰科学的！”

“总之，他们让我去找一个叫‘沛延钢铁塔\\u0027的地标，当然你们也猜得到，那玩意压根不是塔，它整体都埋在沛延地下，地面上的入口像一个地铁站的通道，宽敞但平平无奇，看起来只是都市里某些常见的废弃地标。”

“进去之后我才发现里面是彻底堵死的，我找了半天才根据空气的轻微流动确定了有一个暗门，打开暗门里面才是教会的真正所在。”

（蔡道卿：这小子从小就开始到处找暗门了）

“结果我刚进去就被打晕了，等我醒来之后发现自己蒙着眼睛被绑在椅子上，虽然看不见，但是听声音周围有很多人。”

“有一个很浑厚的女声问我来这里做什么，我就告诉她我是来做兼职的，要找杨鲁南先生，她哈哈大笑说不是入侵者就好，然后让人给我松绑。”

“我记得很清楚，当时我被解开眼睛上的蒙布，然后看见眼前有五个人。给我解开布的那个人在我背后，我的面前正坐着一个女人。她穿着白大褂，戴着单框眼镜，染成紫色的头发扎成马尾，右手是义手，上面能弹出很多手术用的工具。”

“我问她认不认识杨鲁南先生，她哈哈大笑说她就是杨鲁南，我很诧异问杨鲁南不是男人吗？她反问我说这个教会里的所有人都尊敬她，所以尊称她为先生不行吗？”

“我无话可说，于是她示意我身后的人给我松绑。等我松绑之后，她又问我愿不愿意拜她为师，我以为这是教会入会的必要项目，所以想也没想就答应了。”

“虽然当时的我谁都不认识，但随着后来的接触也逐渐熟悉了，所以现在我能告诉你们他们的具体信息。我们按照入教的先后顺序排序，我是最后一个入的，当时我前面已经有了六个人，所以我排在第七。”

“老大李向阳，他又高又壮，笑起来也很憨厚，与其说是我们的大哥，倒不如说更像我们的妈妈。杨鲁南老师很喜欢喝酒，经常喝得酩酊大醉不能自理，每当这种时候都是李向阳大哥照顾她，因为老师不能照顾我们，所以我们的起居中遇到问题也是拜托大哥帮忙。”

“老二白研良，名字的谐音就是白眼狼，我们当时可没少拿这个调侃他。但他确实是我们中间最有才华的那个，老师的衣钵传给他的也最多。”

“老三蓝迁竹，他是一个很绅士的人，待谁都礼礼貌貌客客气气的，但是没有什么很出众的能力。不过因为他对待谁都很谦和的态度，所以跟谁都处的很好。”

“老四和老五就是张小恰和张小泯双胞胎了，张小泯是姐姐，张小恰是妹妹。她们俩的性格基本上是互补的，姐姐的性格比较急躁和强势，妹妹就比较温柔和腼腆。”

“顺便一提她们俩的身材也是互补的，妹妹比姐姐大。”

（“啊哦！”说话期间胡羽飞被斗蓬抽了一下，“你打我干嘛？这是事实！”）

（然后又被抽了很多下。）

“还有个老六，她就是一开始打倒我，以及之后给我松绑的那个……她叫卡诺拉，不仅是外国人，甚至不是人，她是亚人，蜥蜴人。”

“给你们补充个没啥意义的知识啊，众所周知蜥蜴是卵生动物，蜥蜴的胎儿在卵壳中主要依靠卵黄汲取营养，不像人类的婴儿在母亲的子宫中靠脐带汲取营养，所以蜥蜴是没有肚脐的，而蜥蜴人也拥有同样的生理特征，他们的肚腹上是一整排鳞板，十分平滑。”

“但有趣的是人类女性的胸部是处于哺乳需求而进化出的器官，胎生的蜥蜴人没有这样的需求，但蜥蜴人的女性在相当于人类胸部的地方也会有两个不具备哺乳功能，用处不明的脂肪结构。目前人类学者暂且将其的功能归咎为求偶展示，或者是趋同进化。”

“我知道你们不是很想知道，但……气氛到这了，总得讲点什么过渡一下吧？”

【周韵\/上宫弦月（小声嘀咕）：我想知道啊！】

“总之，我拜了杨鲁南为师，卡诺拉带我去了我自己的房间，告诉我第二天准备上课，还给了我几本‘教材’叫我先读一读，因为我来的晚，所以基础比较差。”

“我以为这是像一般宗教的教典什么的，也没多想就接过了。结果仔细一看，什么《医学导论》、《系统性解剖学》、《局部解剖学》、《组织学与胚胎学》、《碎尸的完美还原》……全是正经的医学书！”

（蔡道卿：这最后一本书咋听上去这么不正经？）

“至于第二天的‘上课’，我还以为是宗教仪式，祷告或是弥撒什么的……结果老师真的从冷冻柜里推出来了一具尸体，教我们人体结构！”

“我后来才知道，灵与骨教会并不是我想的宗教组织，而是一个崇尚额科学的正经科研机构！”

“该教会主要研究的是人体构造，他们的宗旨是人类的结构无限接近一台超精密的机器，只要针对某些部位进行改良和调整，人类不仅可以治愈各种伤痛和疾病还可以变成更为杰出的物种！”

“顺便一提，我入教的时候该教会的研究分支为皮肉血骨心脑灵七个，各自对应研究的项目。不过教会在这方面也没有分得很严，经常一人身兼多职，我主要研究的是灵和肉，也就是灵魂和肉体。”

“总之，我上的第一堂课就是尸体解剖，老师巨细无遗的给我展示了人体各种容易忽略的细节构造，还反复问我看仔细没。我之前哪见过这个？心中忐忑的不行，但老师说话的时候我又不敢乱打断，只能硬着头皮一点点仔细看，生怕错漏什么。好在这些东西我都看懂了，也没觉得太惊悚，倒也没出洋相。”

“后来我才知道每个学生来上课都经过了这么一遭，那具尸体也是老演员了，被生生解刨了六次！——至少六次，因为双胞胎是一起来的，所以只解剖了一次，据说张小恰吓晕过去了，张小泯当天连怎么说话都忘了，第二天才好。老师说我的表现算是好的，大哥看到尸体的第一眼就发出了女孩子般的尖叫，老二当场夺路而逃，结果头撞到了门框上，红肿过了三个月才好。”

（叶胜文：头撞门框是你们宗门的传统吗？）

（蔡道卿：不，老人看新人看老师解剖尸体才是宗门传统。）

“老三表现的算好的，他没尖叫也没逃跑，要不是老师之后清理地板的时候发现了跟人类尿液成分一致的液体的话我们都以为他是个真正的勇士……卡诺拉倒没有以上症状——她看到生肉就开始流口水，老师讲的话她是一点没听进去，老师和尸体没把她吓死，她倒是把别的学生吓了个半死。”

“啥？你问尸体为什么可以反复解剖？这个咱们之后再说。”

“总之第一天我学的是人体结构，第二天老师讲的是视觉系统，当场拿我开涮，直接用微型生理修复仪把我的视弱给治好了！从此我就不再带眼镜了。”

“之后也是学了一堆，像是什么通过一些迹象来分辨患者的病因，如何分辨毛细血管和动静脉，以及如何试敏和皮下注射。”

（欧阳凌锋：这应该是正常的医生也要学习的内容吧？）

“很正常吧？别急，正常的日子只持续了一周——从下周开始，他们就开始教断肢的重接技术，在保证生物存活的状况下完整取出他的脑子，以及如何在培养皿里培育人类组织了！还有碎尸的完美还原……我是没想到这个真能教。”

“而随着学习，我也了解到灵与骨教会不仅是科研机构，还提供疗伤和看诊服务，算是半个医疗机构，经常有其他影子结社的特工受伤了之后来我们这里疗伤，而且我们不仅可以做皮外伤的处理，也可以做像是阑尾摘除一类的手术，因为我们还有人类组织的培育技术，所以就连断肢再生我们都能做。”

【李新杰（惊呼）：这也太厉害了！】

“而且这期间我也学到了一些医疗技术，以及更多的与改造和修复人体有关的技术，也主导过几次手术，我还自主研发了几个发明，像是只要佩戴上就能让受损的细胞逐渐修复的装置。”

（欧阳瑞雪：我就说他是个天才吧。）

“不过这个装置有副作用，一方面是必须佩戴装置才能让细胞修复，如果把装置摘除就会导致细胞重新开始受损，而且受损程度会比上次更大；另一方面是长期佩戴装置，释放出的射线会导致细胞无限增殖和癌变……不过这个玩意我已经没有机会研究和改进了。”

“师兄师姐们都是亲切的人，所以跟我相处的也算融洽，但是跟我玩的最好的应该就是卡诺拉了，我们俩亲的跟哥们似的！”

“啊，这期间有个小插曲，那就是张小泯跟我告白了。”

（斗篷轻微地抽动了起来）

（欧阳瑞雪发出了一声惊呼）

（蔡道卿咬住了自己的嘴唇）

（上宫弦月两眼放光，“详细说说！”）

“细节部分也没什么好说的，无非就是她跟我说在我学习的过程中逐渐注意到了我，觉得我是个聪明又温柔的优秀男性，希望我跟她的关系更进一步，做她的男朋友什么的。”

（斗篷抽动得更厉害了）

（欧阳瑞雪捂住了自己的嘴）

（叶胜文一边眉头紧皱一边努力装出不在意的样子）

（假装喝水的欧阳凌锋没有注意到水从自己嘴角溢出来了）

（上宫弦月更兴奋了，“然后呢然后呢？”）

“然后我拒绝了。”

（斗篷仿佛断了气一般不动了)

(所有人都维持着前一秒的姿势僵在原地）

（欧阳凌锋的水杯从手中掉了下来）

“其实我也挺喜欢张小泯的，就……不能说喜欢吧，至少是不讨厌，就是她做我女朋友我不会拒绝的那种。”

“但是我能明显感觉到，张小恰也喜欢我。”

“不是我自夸，我其实很擅长感受他人的情感，更何况张小恰的那种喜欢已经非明显到只有傻子看不出来了。她经常找机会跟我聊天并努力制造我们两个独处的环境，但是真独处了她反而说话磕磕绊绊，脸也总是很红。”

“而且，她明确跟我说过将来结婚希望找能够像我这样的男性，但是不明说希望做我女朋友。我当时为了试探她的底细就开玩笑的跟她说我将来结婚也要找她这样温柔的女性，她当时的表情我这辈子都不会忘记：又惊讶又惊喜，就差下一秒把‘我愿意’说出来了。”

“当然她没有说我愿意的机会了，因为过了两天张小泯就跟我告白了。”

“我对张小泯会跟我告白这件事倒并不意外，因为她的性格本来就是这种想什么说什么的性格，但是我对于她跟我告白这件事很意外，因为她们俩明明是双胞胎，姐姐不应该不明白妹妹的感受吧，但她还是坚持跟我告白了。”

“我说过，这对姐妹俩的性格是互补的，姐姐比较急躁和强势，妹妹比较温柔腼腆。姐姐抢先告白，假如我答应了，那妹妹之后绝对不会跟我告白，不管是出于对我的感受的考虑，还是出于对姐姐感受的考虑，但她唯独不会为自己考虑。”

“所以我拒绝了。”

【蔡道卿（突然大声说话，吓了在场的所有人一跳）：你神经病啊！你既然知道她俩都喜欢你，那就两个都答应啊！玩双胞胎难道不是男人毕生的梦想吗？！

】

“嘶…………小声点，你差点把商场里的人全引来。”

“关于这个，我是这么想的，之前我应该说过我又胆小又贪婪，说的就是这件事。胆小是因为我不敢做选择，而贪婪说的则是我也害怕失去跟她们两个中的任意一个的友好关系……假如我跟她们相处像跟卡诺拉一样可以无视性别甚至无视种族那样轻松愉快，我就不会这么纠结了……但是我有点喜欢她们两个，而她们两个也都喜欢我，我知道我她们中间任意一个人建立过于亲密的联系，势必会跟另一个人产生隔阂，然后渐行渐远。我太过贪婪的想要维持三个人的友谊，所以我两边都拒绝了。”

【蔡道卿（小声嘀咕）：那就两个都要了啊！】

“关于这一点，我的道德准则不允许我做出这种选择……一个男人！（语气突然严肃）如果连自己的配偶和她的姐妹都分不清，如果连对自己的配偶忠贞不二都做不到，如果妄想跟自己配偶以外的人发生关系，那他还称得上是个男人吗？他就是个禽兽！”

（上宫弦月露出敬佩的目光）

（叶胜文：所以你是个为了自己的幸福而残忍的破坏了他们两个幸福的混蛋。）

（李新杰：怎么说的话！他明明是为了三个人的幸福而牺牲了自己的幸福，这是很高尚的行为！）

“我知道这些话，我不该现在跟你们说。我应该当时就找她们两个，把话说清楚。然后再好好征求她们的意见。”

“但很可惜，我们已经没有好好谈的机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