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你不如问问你自己
许哲大步走进客房，俯身抱起沉睡中的丁瑶，拿着点滴袋，转身往外走。
“许先生，我说过，你如果让她伤心，我会带走她。”
傅靳言的声音在身后响起。
许哲脚步未停，抱着丁瑶走出傅宅。
俯身将丁瑶放在后座上躺好，他在车顶找了个地方固定好点滴袋。
拿出手机给慕添白去了个电话，让慕添白去御园等。
许哲开车回到滨江御园，慕添白已经等在家门口。
“这是怎么啦？”
慕添白上前帮忙拿着点滴袋，跟着许哲进了家门。
将丁瑶放到卧室床上，丁瑶的脸依然苍白的可怕。
“傅靳言说她是低血糖，老白你看看她什么情况。”
许哲安置好丁瑶，让出空间给慕添白检查。自己走去外面打电话。
周栩生接到许哲电话的时候反应了半天，因为老板让去傅宅门口把丁瑶的车开回御园，顺便去买只新鲜的大母鸡回来炖汤。
？？？老母鸡？炖汤？
许哲电话打完，慕添白也关上房门走了出来。
“傅靳言是医生，这么多年又一直陪在……丁小姐身边，她什么病傅靳言最清楚，你没问问他？”
许哲掀了掀眉，光看见他就来气。
“怎么？傅靳言能看的病，你不会看？”
慕添白一看许哲脸色不对，瞬间揣测出些意味。
“不是，只是他对丁小姐比较了解，有些病程是需要这种了解的。”
慕添白看许哲一脸烦躁的样子，只能换个口气。
“等嫂子醒了，还是抽空去医院做个详细的检查吧，她这经常性晕倒肯定不仅仅是低血糖的关系。”
“嗯。”许哲在沙发上坐下，仰头靠着沙发背。
“老白，你说一个女人已经有了爱人，为什么还要招惹别的男人？”
“啊？”
慕添白不明所以地去看许哲。
许哲眉宇间涌出些烦乱，他低头揉揉眉心。
虽然不愿意承认，他已经被丁瑶影响得很深。
一开始他只是忠于自己的本能，他想弄清楚，为什么这个女人，会对他有着这样的吸引。却不曾料到，人是会慢慢沦陷的。
“那倒不如问问你自己，为什么有了心爱的女人，还要去招惹别的女人？”
慕添白不怕死地回怼。
曾经口口声声非叶灵不可的那个许大仙人，如今居然也会为了别的女人纠结。
许哲倒在沙发上，目光空洞地盯着天花板。
“我以为，我不会对她上心。”
“那保不齐，她和你的态度是一样的。”
慕添白绝对是豁出去了，句句诛心。
许哲的心揪了揪。
“是这样吗？可是……她说，她很喜欢，很爱我。”
慕添白扶了扶额，咬了咬牙道：“老许，你没有想过？丁小姐是短暂回国的，她接受和你在一起，也许也是短暂的。”
“就如你所说，你们相互吸引，却都没有想过长久。”
“她也许是出于五年前的余情未了，你也许是出去一时的吸引好奇，但是你们两的出发点，都是露水情缘，只求一朝一会。”
许哲细细体会了老白的话，眯着眼问了句：“会吗……？”
“但凡考虑过长久，她就会介意叶灵，而你，也不会在叶灵不清醒的情况下，选择与她确定关系，这本身就是对双方的不负责任，不是吗？”
旁观者清，慕添白始终是客观看待许哲的。
许哲知道，老白说的没错，丁瑶从来没有问过他一句，关于叶灵。
仿佛一切都不重要，所以，她其实没有想过，要和他长久的。
她随时会离开，也随时会回到傅靳言身边去。从今天傅靳言会让家人通知他去接丁瑶看得出来，傅靳言很笃定，丁瑶最后，还是会和他一起回芝加哥。
“露水情缘，一朝一会。”
许哲呢喃出这句话，却无力反驳。
一阵开门声打断了屋里的沉默，周栩生拎着大包小包的东西走进来。
“欸？慕医生也在？正好，我买了好多菜，可以做个晚饭吃。”
周栩生说完看了眼靠近阳台边的许哲。问。
“老板，这老母鸡是现在就要炖吗？”
许哲起身，长腿跌送接过周栩生手里的菜：“我来吧，你陪老白聊会天。”
“老板你要亲自炖？”
周栩生讶异，往常家里几个月都不开火，最近老是让他送菜来，有时候还让他帮忙把汤炖上。真是邪性。
许哲拿着菜进了厨房，没说话。
周栩生看着许哲在厨房收拾菜品，对慕添白做了个见鬼的表情。
慕添白笑笑。伸手搂住周栩生的肩膀。
“我们还是走吧，等会丁瑶醒过来，他就该撵我们走了。”
“丁……丁小姐真的住进来了？！”
周栩生一边问一边四处看，刚才让他去把丁瑶的车开过来，他就联想到最近许哲的反常。猜测是不是和丁小姐同居了，没想到，是真的。
“嗯，走吧。”
慕添白推着周栩生出门，周栩生万分不情愿地往外走。
老板亲自下厨这么难得的事情，他是真的很想留下来蹭个饭。
“老板，我们先走啦！要不，你明天给我留一口也成！”
一阵关门声传来，许哲手不停顿地继续操作。
……
丁瑶醒来外面已经天黑了，黑漆漆的房间让她一阵害怕。本能地唤了了声：“靳言哥哥？”
经历过人生的至暗时期，她入睡习惯会留一盏床头灯。而曾经仓惶无措的岁月里，也确实是傅靳言寸步不离地帮她建立空间的安全感。
一阵冷嗤声在房里响起，丁瑶循声望去。暗沉沉的空间里，看不清人影。
“谁？是谁在那里？”
丁瑶警惕地缩起身子，其实这会儿她已经反应过来自己是在许哲的房间里，她的记忆还留在那一日的缠绵，脸瞬间烫了起来。
“你希望是谁？傅靳言？”
从暗处走出的男子黑裤白衣，清雅出尘。但此刻的表情却晦涩难明，他眉眼凝霜地看着丁瑶，直把丁瑶看得发抖。
什么情况？她是叫了靳言哥哥？在与许哲缠绵之后，喊了其它男人的名字？
丁瑶在心里骂了自己几百遍，这谁受的了？
“我……刚才太黑了，我也不知道我喊了什么，你别放在心上。”
丁瑶懦懦地开口，心里慌得要死。
“丁瑶，傅靳言对于你，是特别的存在，对吗？”
许哲忽然开口，言语带着些说不清的惝恍。
丁瑶愣愣地看着许哲，不知道要怎么回答。
“说话！傅靳言是不是对你很重要？”
许哲的口气忽然凶了起来，带着尖锐和不耐烦。
“……是。”丁瑶被莫名其妙一凶，只能承认。
许哲闻言微微敛起眸子。
“那我呢？我又是什么样的存在？”
“你当然不能跟他比……”丁瑶脱口而出。
她想表达的意思是，许哲不用和傅靳言比，不存在可比性，但是说出嘴的话听起来，却更像他和傅靳言完全没法比。
丁瑶明显也意识到这句话会产生的歧义，忙解释：“我的意思是，你不能和靳言哥哥比……呃，不对，是你的重要和靳言哥哥是不一样的……”
也许是在国外待久了，丁瑶发现自己的汉语表达，可能真的是有问题。
因为许哲的脸色越来越难看。
“滚！”
丁瑶不可思议自己听到的话语，望向许哲。
在一起的这些日子，她有感觉许哲和她想象的不一样，曾经的暗恋让她赋予他完美的滤镜，但是在一起之后，她发现他其实很霸道，占有欲强，也没有自己想象的温柔。
“没听到吗？我让你滚！”
许哲冰冷的口气再次响起，长腿移到门口拉开房门。
“给你半个小时离开，我不需要心里装着别的男人的女人留在这里跟我曲意奉承。”
男人撂下这句话，甩门离开了房间。没有给丁瑶一点解释的时间。
丁瑶愣愣地看着因为惯性打开又合上的门，心中一凛，他终究，是厌倦了吧。
从搬进来他不碰她开始，她日日惶恐，猜测过许多奇奇怪怪的理由，所有的冥想都指向一个结果，早晚有一天，她是要被他扫地出门的。
一丝轻笑从唇间溢出，丁瑶的心被一片片撕扯。
早知如此，却依然选择了当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