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大少爷,你火了
时湛耳朵一动，睁大了眼，“你喊我什么？”
郁司的声线像冷泉，泠泠幽幽，重复：“时哥。”
“你干嘛这么叫我？”
“我不能叫吗？”
时湛顿住了，刚刚盛宴这么叫他，他都没什么反应。
现在不让郁司叫，也太双标了吧？
但是盛宴叫着像叫老大，郁司叫着感觉又不一样……
“嗯……怎么不能呢？”
前几天因为答应了郁司，时湛在郁司的眼皮子底下改了小q对主人称呼的设定，改成了单纯的主人。
他已经有几天没听见关于哥哥的这个称呼了，怪不习惯的。
话说回来他都不理解，自己在郁司面前怎么就越来越好说话了？
时湛挠了挠鼻尖，有些迟来的恼怒，“你是小孩子吗？怎么总抓着一些无足轻重的细节不放？”
郁司走在他的左侧，将人拦在灌木丛那一侧，步履同调。
左侧行道树那边，有车子一辆辆驶过，带起的冷风一阵一阵落在郁司身上，他恍若未觉。
“不是无足轻重，至少我很在意。”
“……”
“去食堂吧。”
时湛每次单独跟郁司在一起，都会显得没什么话说。
郁司本身是个很安静的人，时湛也很少没话找话。
两个人说着说着，就会陡然安静下来。
也没什么特别尴尬的氛围，不过是各自走着各自的路。
几人宽的人行道上，时不时落着几枚已经变色的枫树球。
时湛起了玩心，便特意控制着步调，一边走一边踢。
原本跟郁司同频率的步调就那么乱了，他们距离很近，步调一乱，走动间就很容易相互碰撞。
郁司原本想配合时湛的步子去走的，但从时湛第一下撞到他的手肘开始，他就放弃了。
与其同种步调不断平行，不如打乱脚步互相碰撞。
郁司露在外面的手凉丝丝的，克制蜷动。
但时湛把手搁兜儿里了，他就是借着晃动也碰不到。
至少，现在的他，还没有机会光明正大地牵到那只藏起来的手。
安静蔓延持续。
有人垂头看着脚下的路，有人垂头看着人。
车水马龙的上方，路过着干冷的空气，卷过每隔数百米就会悬挂一幅的红色横幅。
上面的白色字体，在寒风的席卷下，泛出波浪般的褶皱。
无人注意。
**
晚间，郁司去清韵酒吧兼职了。
时湛去了一趟武韵道馆，武馆负责人在看到他的第一眼就脸色一变，防备的视线在他身后扫来扫去。
见真的空荡荡没有人跟着，才松一口气。
时湛看她那紧张的样子，莫名其妙，也跟着看了看自己身后。
“臻姐，你在看什么？”
负责人叫赵臻，是个三十岁左右的女性omega，长相温婉，平常脾气也很柔和。
此时此刻，却没好气地横了时湛一眼。
“看你身后有没有带着几个神经病，这一个月，他们差点把这个武馆给拆了。”
时湛想到徐铭之前没事就想打阿转和郁司的事，不好意思地抓了抓头。
这事儿，还真跟他脱不了关系。
“下次我让他们收敛点。”
臻姐随手丢给他一瓶水，没好气，“还有下次？”
“你知道他们几个动静多大吗？每次他们一来，我就得把我的学员们都遣散。”
“就是刻意收着，也还是会有信息素泄露。”
“你又不是不知道，这里的学员都是omega和beta，他们好不容易才来这里接受训练，结果就因为几个莽夫，就得耽误机会难得的体术学习！”
“你难道忘了这个武馆成立的初衷吗？”
秦臻纤细带着薄茧的手指，指向道场一侧的墙壁，哪里挂着鎏金的几行字。
——站起来，往前走，这个世界没有弱者，只有懦弱者。
——抛弃性别和属性，去寻找更强的自己。
——别耽误，现在就起步。
乍一看跟鸡汤一样。
仔细一看，还是跟鸡汤一样。
时湛眨了眨眼睛，安分老实地道歉：“不好意思啊，臻姐，让你操心了。”
“不如这样吧，之后你要是缺少教练，你就直接找他们，禁止使用信息素，让他们免费给你打工。”
秦臻柳叶一般的眉头一挑，“真的吗？”
还不忘记吐槽，“什么免费给我打工，本来这个武馆也没挣钱。”
“最近越来越多的人投诉我了，我快烦死了，不如扩招生源吧？这样还能挣点外快。”
时湛姿态放松，手里松松捏着纯净水，眉眼清朗润泽，遥遥看着中间道场上正在努力学习的瘦弱孩子。
被教练一次次打倒，又一次次倔强地站起来。
“真的，我什么时候骗过人？”
“投诉？为什么？”
时湛看向秦臻。
秦臻揉了揉眉心，“还能是为什么？我们武馆这么低调，但还是有人发现这里没有外表那么简单质朴了。”
“想交学费进来学习，我拒绝了呗。”
时湛表情带着不解，“有钱不直接去报更有名的武馆？”
“他们是被这里的学员给揍了吧？”
秦臻微微勾唇，色若春华，“谁知道呢，可能是吧，不然不会这么不甘心。”
时湛拧开瓶盖，抬着下颌，喝了一口水，水珠沾在唇面上，反射武馆昏黄的灯光。
神秘诱人。
他伸手蹭过嘴唇，水珠悄然消逝。
“不用扩招生源，本来也不是正经武馆，不需要讨好顾客。”
“况且，各式各样的学生多了，你也应付不过来吧？”
秦臻叹了一口气，“话是这样说，但是，你不觉得可惜吗？”
“开这么大一个武馆，做慈善一样分文不入，每个月还要倒贴那么多钱。”
台上的孩子已经起不来了，教练一改之前严肃的态度，温和地伸出手，要将他拉起来。
那孩子却在地上转头，一眼看到了时湛和秦臻，顿时眼睛亮若繁星。
“臻姨，湛哥哥！”
都不需要人拉了，一阵旋风一样，爬起来就蹿到了时湛和秦臻面前。
“湛哥哥，好久没有见过你了！”
男孩十岁的模样，清瘦的过分，右手缺了一根手指，脸上也有深刻的疤痕，是个beta。
是时湛大二时某次下乡，从一群野狗嘴里抢回来的孩子。
当时他浑身血迹，瘦骨嶙峋，甚至不知死活，被一群野狗对峙争夺，像是猎物一样。
他长得矮小，最近半年才在秦臻手下养回了一些肉和血色。
时湛蹲下身，抬手摸了摸男孩儿的头，“嗯，小野，好久不见，你有没有学会写自己的名字？”
小野腼腆地绞着手指头，“有，但是，我最会写湛哥哥的名字！”
时湛露出一个温柔的笑意，抬头看秦臻，“臻姐，你看，很可爱是不是？”
“要是扩招了生源，变成商业武馆，他们还能保持这样吗？”
“我不希望他们在我们的地盘也要被对比，至少，他们在这里，可以永远做回自己。”
“至于资金的问题，你也不用担心，毕竟，我有万能的管家、调酒师和臻姐你啊。”
秦臻看着小野濡慕地靠在时湛怀里，想抱时湛，最后又只是小心翼翼地捏住他的衣角。
她眨了眨微微泛红的眼睛，叹了一口气。
佯装恼怒道：“你就会逮着我们几个人压榨！有空就多来看看，孩子们都很想你。”
时湛松开小野，让他接着去训练。
许久后才轻声道：“他们要学会不依赖任何人才行，包括我。”
“我可以当他们一时的光，但他们得变成自己的光。”
秦臻嘴唇张了张，想说点什么。
时湛的手机铃声却突然响起，时湛拿起手机一看，是徐铭。
时湛滑动接通，就听见徐铭毫无起伏的声音：“大少爷，一个好消息一个坏消息，要不要听？”
时湛：“？”一般不得问先听哪一个？
徐铭不用他回答，接着说了下去，“好消息是，你火了，热搜前三十，有二十五个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