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3章 厌恶
郁清雅面色不改,眼中都是冷戾的神色。
“你想多了,只不过是今天闻出来你被该死的Enigma污染了,大发慈悲想帮帮你罢了。”
她将实验室所有仪器都初始化,抬着下颌点了点实验舱,再次邀请时湛。
“现在相信我没有恶意了,检查一下吧。”
白捡的高级检查,不做白不做。
时湛走过去,垂头看了看自己的脚,迟疑道:“这鞋非脱不可吗?”
郁清雅点头,“裤腿也要撩起来,露出脚踝。”
总感觉怪不好意思的,但大家都是现代人,这么点小事根本没必要放在心上。
时湛脱了鞋,小心地躺进实验舱,空间不大不小,刚刚好。
郁清雅本身也是一个Alpha,身高不比男人矮,设计实验舱的时候还特地留出了一截活动空间。
以至于现在时湛躺在里面也不显得逼仄。
郁清雅手动给他按上检测仪器,纤细的手指直接碰到了时湛的皮肤,把他凉得一激灵。
“你刚刚不是自动的吗?”
郁清雅弯着腰,本来就长及脚踝的黑裙前摆就落到了干净的瓷砖地面上。
“从前都是按照我的身形设置的,你没用过,第一次需要手动。”
时湛主动抬手腕脚腕,闻言,鸡蛋里挑骨头,开玩笑一般说:“那这个仪器也不是那么智能嘛。”
郁清雅微凉的指尖掠过时湛的脚腕,从那条足链上划过去,“这个,是你自己的吗?”
时湛愣了一下,一时之间没懂她问的是什么,微微抬着头朝脚下看去,才恍然大悟。
这个足链戴的久了,就习惯了,时常会忽略它的存在。
“你为什么这么问,明明它就在我身上,你却问是不是我自己的,这很奇怪。”
郁清雅把仪器检测头都安好,眉眼沉郁,“随口一问罢了,你太敏感了。”
时湛不置一词,笑了笑,也不知道相信没有。
“需要我闭上眼睛吗?”
郁清雅直起身来,白袍黑裙,身形纤长,表情严肃冷淡,就像个真正的科学家。
“最好闭上,保持身体放松,心情平静。”
实验舱中的人从善如流,卷长的睫毛颤如蝉翼,轻轻盖在下眼睑上,挡住湛蓝的眸色。
渐合的舱门将时湛整个人封锁在这一方小世界中,郁清雅在舱外按了启动按钮。
时湛无声无息进入了沉眠。
郁清雅看着再次进入检测中的精密仪器,淡红的薄唇轻启。
“睡一觉,醒来一切就都结束了。”
三分钟后,她分析完仪器显示屏上的数据,心中有数,径直打开了舱门,直接将时湛给打横抱抱在怀里。
但凡时湛醒着,他都得瞳孔地震。
这年头,不管男人女人,都能把他抱起来了。
他估计会想死,就现在。
郁清雅把时湛转移到另一间无菌手术室,放在手术台上,打开了头顶的无影灯。
又把头发都挽上去用淡蓝色的头套包起来,换了手套,拿出一套手术装备出来。
她聚精会神,撕开时湛后颈的阻隔贴,观察许久,用卫生棉蘸酒精消了毒,正要动刀子,一声巨响从门外传来。
郁清雅顿了顿,馥郁的眼睫低垂,挡住了眸中涌动的神色,继续弯腰低头准备进行下一步动作。
整个实验室地址隐秘,除了郁清雅,没有人知道这里。
也没有保安和其他工作人员。
但虽然不是铜墙铁壁,也不是一个人类能随随便便突破得了的。
郁清雅叹了一口气,自言自语:“你果然还是不相信我。”
她收敛心神,专心致志,泛着银白光芒的刀尖贴在时湛的后颈皮上。
眼看郁清雅要用力,刀尖伸入腺体时,手术室的门还是不堪重负哐当倒在地上,又回弹些许。
地面光洁的瓷砖都被砸碎,些许碎瓷飞溅,有一片划过了郁清雅的脸颊,猩红的血滴便一点点渗出来,朝下滴,滴到了手术刀上,顺着光滑流畅的线条,汇聚在时湛的后劲。
以至于郁司抬起缠满血丝的骇人眼眸时,没看到郁清雅受伤了,就看到时湛后脖子流血的。
磅礴如汪洋的信息素在一瞬裹挟着滔天的怒气压向郁清雅,好似把她当做罪无可恕的敌人。
她曾经也是很骄傲的Alpha,即使没了腺体,也依然能感知到绝对强度信息素带来的压迫。
掌控这股信息素的人,犹如王者,用精准到不伤害手术台上人一点的控制力,压迫着她这个腺体残缺的女人。
郁清雅跌到底上,手术刀落在地砖地上,发出叮的脆响。
带着极强攻击性的荆棘蔷薇信息素铺展在她周围,无情地将她包裹,碾压。
郁清雅吸了一口气,兀自捂着脸失声笑了起来,越笑声音越大,到后面,不知道是被强劲的信息素影响了情绪,还是因为别的什么,笑声中夹杂了又沉又闷的哭腔。
郁司没空管她,在破门后的一瞬就奔到时湛身侧,抖着手去看他的后颈。
却恍然发现,那些不是时湛的血,光洁的皮肤上只是沾了别人的血迹。
但那又怎么样?郁清雅相对时湛做点什么是她亲眼看到的,她有罪。
郁司抱起时湛,他还不忘警告郁清雅,“我不管你有什么目的,再让我知道你对学长不利,我死也要拉上你们整个郁家。”
信息素一瞬回笼,郁清雅细白的手指按在脖子上,艰难咳嗽。
“咳咳……哈哈哈,整个郁家?他们早就完蛋了。”
“你知道为什么吗?”
郁清雅眼底浮起血丝,状若疯狂,自言自语:“因为他们干了坏事,把我当做傀儡,非要让我娶给他们安排好菟丝花一般的omega。”
“太可笑了,我把他们都送去精神病院养老去了,你也要把我送去精神病院吗?”
郁司抬脚往外走,丢下一句冷然的“疯子”,头也不回。
郁清雅之前所有的理智和从容全然崩盘,指尖抠抓着地面,指甲盖开裂,崩出血来。
“你们Enigma除了强制别人依附你们,还能干什么?”
“贱人,都是贱人!比Alpha和omega还要恶心的存在,就不该存活在这个世界上!”
她的脸上,眼里,刻满了厌恶,不仅是对人,更是对这个世界。
“我是在救他,只要洗掉那个恶心的标记,他就自由了。”
“你凭什么阻拦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