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5章 必要
时湛若有所思地点点头，“所以你妈妈很可能在各个医院辗转。”
云一垂眸看向自己手背上的软针，眼底无波，“这些东西可以拔了吗？”
他虽然喜欢研究医学，但半点不喜欢自己成为病人。
不喜欢吃药，也不喜欢打针，更不喜欢躺在病床上什么都干不了。
“拔什么拔，你知道你昨晚休克了吗？”
“要不是我们，你就要嗝屁了。”
“老实点别乱动，好好休息好好吃饭。”
盛宴拎着早餐进来，先是把病床摇起来，让云一可以坐起来。
再竖起卡在病床脚头的饭桌，将不同种类的早餐一样样摆上去。
清淡的粥香味弥漫开来，盛宴现在又像个合格的管家一样，端着粥捏着勺要喂云一。
但业务不太熟练，还没给人喂嘴里，就将粥汁弄到了桌子上。
笨拙又积极。
而且云一也不给他面子，动了动没打针的那只手，仪器探测线其实挺长的，不是完全不能动。
“我没有残废，不用你喂。”
云一抬起右手，自己拿了一个包子，一口咬下去，青菜香菇馅的。
他直接偏过头将包子吐出来，脸一阵黑一阵白。
他小时候过得不好，其实什么都能吃，唯独香菇这个东西，无论如何都吃不下去。
虽然不太礼貌，但他本来就是一个没有礼貌的人。
云一直接把剩下的大半个包子也丢到了垃圾桶，回头眼睛在那些包子上转了一圈。
“都是香菇馅的？”
盛宴原本看他这个鬼样子也火冒三丈的，身为一个病人还挑剔得很。
一句谢谢都没有就算了，居然当着他的面嫌东嫌西，格老子的。
一听这人原来是不喜欢香菇，又神奇地消了一点火。
“不是，好几种口味，你自己倒霉一拿就拿到香菇馅，活该。”
云一直接端着碗喝了一口粥，驱逐嘴巴里那股子香菇味。
“你都放一起我怎么区分？”
盛宴板着脸，自己自己拿着包子豆浆吃得开心，“爱吃不吃，要不然我咬一口，不是香菇馅就给你？”
他觉得这个主意好，给他自己逗笑了，邪笑着将脸伸到云一面前，一口口咬着包子。
咬出一个青菜肉丝馅儿的，“这个没有香菇，来宝贝儿，吃吧！”
云一偏开头，手里端着粥蠢蠢欲动。
“我想把粥倒你脸上。”
盛宴一秒撤离，像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继续啃包子。
时湛在病房欣赏了一会儿他们的相处模式，把自己肚子看饿了。
他们早上过来得早，也没吃早饭。
看盛宴买的量，只够他们两个吃，根本就没有剩下几个人的份儿。
“我们也要出去吃饭了，盛宴，你继续待在这里？”
盛宴腮帮子鼓鼓的，丝毫不把他们当外人，边吃边回答：“昂，不然这个不听话的白眼狼跑了怎么办？”
“那行，那我们就先走了。”
“对了，我们得加快进度找到云一的妈妈，不然等云从飞发现云一不见了，怕是会生出事端。”
云一将粥放回桌板上，“他不会那么快发现的，那个井侧边有一个地下室。”
“每次我被云从飞折磨晕丢在井里，醒了之后就自己进去处理伤口。”
“他发完火之后，都不会轻易想起我。”
这也是他从小到大被折磨，但依然还能活着的原因。
那个地下室需要找到井底的开关才会出现一条通道通过去，通道狭窄低矮，每次云一都要像狗一样爬过去才行。
地下室也很逼仄，只有基础的保暖设备和药物，能保证他活着。
其实云家的刑讯室就在这个地下室的旁边，但云从飞就是不会大发慈悲直接将人丢到这里，偏要从井口丢下来，看他像被捕猎的猛兽一样，挣扎求生。
对同一个人施暴久了，会上瘾。
看见他无法反抗，只能屈服的样子，也会上瘾。
即便这个人是自己的亲生儿子，只要他不喜欢，儿子也是阶下囚。
时湛大致能拼凑出一个残忍的真相出来，顿住了脚步：“那你昨晚想让我们送你回去，是为了什么？”
云一又尝试挑了一个包子，“云家有一个佣人阿姨比较关注我，如果有人能发现我不见了，她可能是第一个发现的。”
“不过既然已经过了一整晚没有动静，那她即便是发现了，估计也没有告诉云从飞。”
“只要云从飞不知道我是被人救走的就行。”
云一只是先前只是属性上没有天赋，不讨云从飞喜欢。
但云一本人还算有本事，云从飞不喜欢甚至害怕他手里的最得力又最卑微的奴才，跟外人尤其是权贵有结交，那意味着云一随时可能勾结外人对付他。
以前从来没有人来救云一，而且能从云家把人悄无声息救走的人，能是什么简单的人？
所以绝对不能让云从飞知道他是被人救走的，不然他多疑之下，不知道又会做出什么事。
时湛听完，比了一个ok的手势，“既然如此，后续我们也不过来这边了，避免人多眼杂。”
“你能自由行动了，就来学校。”
说完，几人戴上口罩，有帽子的戴上帽子，稍作遮掩就都离开了病房。
云一垂着眼皮咬了一口包子，没见着馅，又咬了一口，见着了。
又是香菇馅。
他眼皮抽了抽，认命一般吐进了垃圾桶。
盛宴已经吃了几个包子，一个香菇馅都没吃到。
看到云一这么倒霉，不由得幸灾乐祸，“看来你这这辈子的幸运值，全部用来遇见小爷我了呀。”
云一：“哕。”
盛宴捏着一个自己咬了一口的包子，咬着牙塞进了云一嘴巴里。
“你再哕？喏，给你吃不是香菇馅的，你要是敢吐，我就把香菇馅包子都塞你嘴巴里。”
云一：“……”身虚体弱，暂时打不过。
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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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餐店里，时湛和郁司坐一边，对面是秦勉和第五真岚。
时湛捧着暖呼呼的现打豆浆，好奇地问秦勉：“你们去过这么普通的早餐店吗？”
秦勉熟练地给第五真岚夹了一个煎饺，在辣油醋碟里沾了沾才放到他碗里。
“去过，路边摊也去过。”
时湛笑了笑：“我猜也是，我看盛宴也不讲究这些，你知道他在当明星前是做什么的吗？”
秦勉摇头，“没有必要的情况下，我不会浪费人力和财力去查一个人。”
时湛吸了一口豆浆，浓浓的豆香和淡淡的甜味在唇舌间蔓延。
“那你觉得现在算必要的情况吗？”时湛眉眼微弯，浅笑道。
秦家往上数两代，是黑道起家，虽然现在完全洗白了，但行事作风基本刻在骨子里。
他们的情报网可以渗透各行各业，甚至是公安机关。
让秦勉帮忙调查司清韵的下落，再适合不过。
秦勉优雅地吞下唇中的食物，勾唇轻笑。
“如果云一以后能跟我合作，那当然有必要。”
“不过我能调动的力量有限，毕竟我还没有完全接手整个秦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