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拓跋明珠
刑部尚书房——
“你说什么？冯定远升任了户部尚书？”
屠赫皱了皱眉，随手将书简掷于案几，缓缓起身，直勾勾望向静立在案前的巡查司侍郎蒋正，意有所指：“这小子不简单呐……”
“回大人，属下得知冯定远升任户部尚书的第一时间便差人去查了他的来历，奇的是竟一无所获。”
“呵呵……事出反常必有妖，对了，璟后那边是什么反应？”
“并无异常，倒是南宫家热闹的紧。”蒋政抬了抬眼皮，正对上屠赫一双鹰隼般的眸子，忙垂头道：“冯定远孤身一人去了南宫家，进门就被国舅爷给绑了，进而惊动了皱老太君。”
“哦？看来这小子还是个硬茬子，居然敢只身前往南宫家去讨要粮草，他这究竟是傻，还是勇呢？”
屠赫一边敲击书案，一边思索，绞尽脑汁也没弄明白冯定远葫芦里卖的到底是什么药：“听说冯家老宅这几日异常热闹，你巡查司就没去凑凑热闹吗？”
“回大人，冯府之所以热闹，那是因为冯定远只接待了拓跋家和周家的人，这才导致诸多达官贵人在其府前逗留。”
“调查冯定远的事先放一放，谅他一时半会也掀不起大浪来，当务之急是要查清平西水患，据线人来报，平西大旱并非是天灾，而是西江之水遭到了人为破坏，这才导致平西北境村毁人亡，南境却无水可灌。”
“人为？这也太不可思议了，西江之水宛如天河横跨沧澜全境，唯独平西境内未曾出现过水患，江源流域崇山峻岭绵延百里，何人能移山破流？”
屠赫冷哼一声：“若本官能回答你的问题，那还要你来做什么？”
“下官即刻就带人前往平西北境，定将此事查个水落石出。”
“要快，一定要在陛下获悉此事前查清原由，否则一旦被群臣知晓此事恐生变端，万一再冒出来个冯定远，你我的乌纱帽怕是要戴到别人头上去。”
“诺！”
平西城——
暮色渐浓，华灯初上，却已不见了昔日荣光，星星点点的灯光闪烁在破败的街道两侧，更显几分凄凉。
稀稀落落的人群中依稀可见一袭落寞的身影蓬头垢面，步履蹒跚，男子一身粗布褴褛尚不能裹腹，却始终不肯卖掉手中长剑，即使身后女子喊出了十两黄金的天价，也未能打动这位落魄男子。
“我说这位小哥，虽说你手中宝剑不凡，但也抵不上自己的小命重要啊，不如成全了本小姐，也好填饱肚子不是？”
男子艰难的摆了摆手，有气无力道：“拓跋小姐，我付裕就算是饿死，也绝不会将此剑让与他人。”
“唉……你讲不讲道理，本小姐这可都是为了你好，你可别不识抬举，若不是看你手中长剑灵秀，符合我的气质，本小姐才不会搭理你！”
见付裕不再言语，拓跋小姐紧走几步，伸出玉臂就要拦下付裕，即使付裕已经做出了躲避，也没能阻止那一只纤纤玉手袭肩。
“嗤啦！”付裕本就衣不裹腹，不曾想女子这一抓竟撕下了他唯一的遮羞布，付裕还没怎么着呢，却见拓跋小姐惊叫一声，忙抬手遮面。
“晴儿，快……快给这位公子弄身衣服来，羞死人了……”
“你……”付裕又惊又恼，忙夺过拓跋小姐手中已经撕成破布的衣衫遮住要害，骂骂咧咧道：“你个女流氓，怎么还上手了呢？”
“我我我……我又不是故意的，只是想拦下公子买剑而已……”
“哼，谁知道呢？”
“你……”拓跋小姐面露愠怒，忽而噗嗤一笑，似乎感觉不妥，忙掩唇道：“我拓跋明珠还是第一次见到如此怪异之人，罢了，不卖也行，那你到本小姐府上去做个差役吧，这样你也有了饭吃，我也就能时常看到这把灵秀的宝剑了。”
“拓跋小姐，你这是要强买强卖呀？”
“怎么？听你这话的意思是不乐意了？”
付裕裹了裹围在身前的破布，义正言辞道：“我付裕堂堂七尺男儿，岂能将自己卖与一个世家小姐为奴？”
“哼！不知好歹……”
拓跋明珠就要拉下俏脸好好数落一番这个宁可饿死，也不肯卖掉手中宝剑的落魄公子，却见几道黑影跃下房梁，疾步向自己围聚而来。
“什么人？”拓跋明珠忙拔出腰间短剑，指向骤然而至的黑衣男子：“我乃拓跋家大小姐明珠，何人竟敢在平西城内造次？”
顿听此话，几名黑衣人忙收刀入鞘，躬身而立：“拓跋小姐，哥几个都是巡城司查案的捕快，只是来找你身后的公子问点事。”
“哼，问话需要拔刀相向吗？这是哪门子的规矩？难道你巡城司就是这样办案的？”
领头的黑衣男子忙拱手一礼：“拓跋小姐严重了，我等只是例行公事，并无恶意，只是您身后男子身手不凡，哥几个迫不得已才出此下策，还望拓跋小姐勿怪。”
拓跋明珠皱了皱眉，回头瞥了眼唯唯诺诺的付裕，转而一脸淡漠看向几名黑衣果腹的巡城司捕快，不咸不淡道：
“有话就在这里问吧，我倒要看看究竟什么事，竟劳巡城司不远千里来我平西城拿人？”
“这……”
“怎么？是有什么见不得光的事，还是有关乎沧澜存亡的机密不可示人？”
领头的捕快眉头微皱，迟疑片刻，拱手道：“敢问拓跋小姐与他什么关系？”
“没什么关系，他就是我拓跋家的一个差役，怎么？难道他与本小姐有什么关系还和几位的差事有干系？”
“那倒不是。”领头的捕快见拓跋明珠有意包庇付裕，又不好揭穿，随即改口道：“既然如此，那小的问他几个问题便走，还请拓跋小姐行个方便。”
“那就问呗……”拓跋明珠摆了个请的手势，让开了半个身位。
见状，那领头的捕快扭头瞥了眼随行的几位黑衣男子，确定眼神后，才缓步走向付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