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告状（上）

赵文一向为人和善，如今受了这么重的伤，阿宝忍不住惊呼：“大哥，你这是怎么了？谁欺负你了？”

柳儿见状落下泪来：“都怪我连累了赵大哥。”见到柳儿姐姐哭泣，阿宝拉住她的手，冯氏为她擦泪，“柳儿，别急，先讲清楚经过。”等到柳儿讲了来龙去脉，赵家人并未责怪她，还安慰她不是她的错。

“柳儿姐姐，等我的伤好了去上学了，就能保护你，不再让你受欺负。”阿宝有点内疚，可伤筋动骨一百天，她还得等养好身体才能上学了。

“对，柳儿这边，我们得护着她。这样阿文每天和柳儿一起走，如果柳儿下学早，就等等阿文。有阿文保护，看谁还敢欺负你。”冯氏想了这个方法，赵文点头认可。

赵武想了想：“如果害怕，还可以等等我，我们一起走，我保护你俩。”

“对，这样更安全了。我家阿武真是长大了，都知道保护哥哥姐姐了，阿娘甚是欣慰。”

“还有我，还有我，等我去上学了，我也能保护柳儿姐姐。”阿宝也加入其中，几人算是成立了一个小分队。

“对了，柳儿姐姐，你们明天要不要换条路线，省得坏蛋又回来找麻烦。”阿宝想了想提议道。

赵文听罢，点点头同意。冯氏这边考虑到柳儿的声誉，并没有主动去报官，毕竟民不与官斗。而且今日武儿也狠狠揍了对方一顿，算是扯平了。

冯氏这边怕柳儿不理解，还专门解释一番，柳儿赞成。看到赵家人设身处地地为她策划，为她着想，柳儿再次感觉自己多么幸运暂住在这里，心里涌起阵阵暖流。

这边想息事宁人，那边白迟却恶人先告状。白迟早已打听清楚揍他之人的来历，立即向表哥白县太爷告状说：“赵家人不分青红皂白欺负他，他和小罗罗脸上的伤就是罪证。”

小罗罗见他告状，以为能报复回来，自然白迟说啥就是啥。

白县太爷虽然对此事还有疑问，但是将赵家人叫来问问也好，正好弄清楚真相，不能让自家人欺负百姓，自然也不能让百姓欺负到他头上。毕竟，打狗还得看主人呢。

想罢，白县太爷决定审理此案，叫捕头请来赵家人对峙。刚好赵山今日做生意还没出发，于是他带着一家老小前来求县太爷主持公道。毕竟他秉持的原则是不主动欺负人，也不能被人欺负。阿宝的脚伤未愈，只能留在家中。

冯氏真是气坏了，昨日之事他们都饶过白迟了，今日恶人竟然先告状，反说被欺负了。“真是气死我了，我们不吭声，当我们是软柿子嘛。”因为生气，冯氏喘气都粗了不少。

“婶娘，别气坏了身体，不值当。”柳儿着急道。

“好孩子，婶娘今天定要给你讨个公道。我就不信了，难道天还是黑的不成？”

“对，讨个公道。”其他人应和。

“老婆子，别气坏了身体。让别人生气是本事，被别人气坏可不是啊。”赵山安慰妻子，“放心，今天有我在。”冯氏在赵山的安慰下，渐渐消了气。

等见到白县太爷，赵山带着家人下跪，“草民拜见县太爷。”

“堂下之人可知罪？”白县太爷惊堂木一拍，甚是威严。若是心中有鬼之人，定当露出马脚来。可惜赵家人俱是光明磊落，清清白白。

“县太爷，草民不知所犯何罪？”赵山反问。

“来人，带原告。”捕头依言将白迟和他的小罗罗们带上堂来。“原告，你来讲讲状告赵山一家人，所为何事？”

白迟将昨日之事讲的有利于他，凡是不利于他的部分全部去掉了。

柳儿听完，甚是生气，白迟真是颠倒黑白的好手。“大人，白迟所讲为假，并不是全部事实，请大人听完草民的陈述。”

于是柳儿将下学后和女伴一起走，然后遇到白迟调戏，再到赵文挨揍，赵武救人，原原本本完完整整地讲述了一遍。赵文和赵武表明，这才是事情经过。

“大人，赵文、赵武和柳儿都是一家的，他们不能当证人。”白迟狡辩道。同时暗暗心想，看哪个吃了熊心豹子胆的敢出面作证，和老子作对。

“既然，你们双方各执一词，那就请证人。”白县太爷想了想，“来人将柳儿的同伴寻来。”

捕头应声而去，不一会儿从学堂中找到了人。可怜几个小姑娘昨日经了一遭吓，今日又来一遭，还要去县衙，就有些腿软。几人相互搀扶着，到了县衙。

“来人可是柳儿的同学？”白县太爷严厉发问。

“是......”女伴们哪里见过此等阵仗，声音有些小，有些抖。

“无须害怕，只要讲清昨日实情即可，将下学后的经过完完整整讲来。”白县令见小姑娘确实害怕，出言安慰道。

几人忍不住看了看白迟，又看了看柳儿，心里有些挣扎，毕竟白迟是白县太爷的亲戚，讲实话的话害怕因此得罪了县太爷。

如果说假话，又如何对得起自己的良心，对得起和柳儿的情谊。昨日抛下她尚且情有可原，今日若再说谎那就没道理了。

柳儿看出她们的挣扎，心中非常紧张，害怕正义得不到伸张，害怕赵家被她连累，害怕赵武坐牢。白迟则有些得意，果然不敢得罪他呢，要不然早就照实说了，权力真是个好东西呢。

白县太爷也看出了几人的挣扎，“证人必须公正，讲实话，如若撒谎，便打二十大板。”

听到撒谎要挨板子，心中有正义的姑娘再不敢犹豫，“昨日，昨日.....”刚开始还有点吞吞吐吐，后面再无顾忌，流利地讲了下去。

“我们下学后和柳儿一起回家，突然白迟和他的属下们冲出来，便要调戏我们。求饶不过，我们冲出了包围，只留下柳儿。”说罢，她羞愧地瞅了瞅柳儿，结果看到柳儿温柔地对她点了点头，忍不住红了眼。

都是她们不好，对不起柳儿，因为害怕惹上麻烦，自己逃跑后，也没叫人来帮助柳儿，不知道柳儿怎么逃过昨日一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