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合作内容与切片
至冬国遥远的边境，是和城内如出一辙的大雪。
但是因为人烟稀少，荒凉和危险遍布于这片一望无际的雪原。
散兵站在最前线的位置，遥遥地看向远方茫茫的白雾，一旁的雷锤愚人众走过来，恭敬地询问：“大人，是否要休整片刻？”
他手上捧着一本详细的计划书，等散兵转过头，就忙不迭地把计划书奉上。
“那些东西现在还没有重新聚集，按照之前的规律，恐怕还要再等几天，而我们明天就能到达目的地。”
“嗯，我知道了。”散兵皱着眉头看向远处，随即一转身，“通知下去，原地休整，明天继续赶路，要开始战斗了。”
执行官的气场很强大，但是雷锤依旧硬着头皮靠近他，小心翼翼地问：“大人，您一直皱着眉头，是因为本次预估的敌人会更强大吗？”
散兵头也不回：“做好你该做的。”
他不知道那是什么东西。
成为执行官以后，他一直在奔赴战场，与那些从黑暗的旋涡深处出现的怪物战斗。
至于它们从哪里来，又会出现在哪里，或者那黑暗的旋涡连接于何处……不知道。
一概不知道。
也许是深渊？
又或许是世界之外？
他只能从公鸡的只言片语中推测出，这是一场久远的灾变遗留下来的痕迹。
但对于这些怪物，他已经能够处理地相当熟练。他要尽快完成这边的事情，然后回去，见等他的人。
＊
“我还在想，什么事情让那个向来识时务的人偶拒绝了我的实验呢……原来是因为你啊。”
博士一只手点着桌面，另一只手只是在把玩着手上的手术刀，好像并没有动手的意思。
“你什么意思？什么实验？”
千夏站在桌子的对角，离博士的最远的位置，原本还紧绷着的神经在听见这句话的时候顿生不妙的预感。
“他没告诉你？”博士好像并不意外，“也是，毕竟只是个被爱情冲昏头脑的困兽罢了。”
顿时，千夏心中一紧。
她知道博士要说的内容，可能就是散兵一直不愿意告诉自己的事情。
“看你的表情，好像很想知道？”博士轻轻的笑起来，本该是从容淡定的表情却生生让人觉出几分病态。
他说：“来做我的实验品，我就告诉你。”
“哈……这么多年过去，你的梦还没醒吗？”小吸血鬼看着他的眼神生理性地泛着恶心，仿佛下一刻就要把他给再次送上往生。
博士故作忧愁地叹了口气：“没办法，毕竟这么多年来，我居然只见过你一个这样的神奇物种呢。”
他颇为遗憾地站起身，还顺便掸了掸衣袖上沾染的灰尘，然后抬起头。
隔着面具，千夏都能感觉到那种冷冰冰的打量。
＊
几天之前。
博士再一次邀请散兵来做实验。
“斯卡拉姆齐，适配的溶液调配出了功能性更强大的，但是与之相对的是更加损耗生命力。”
“我也不知道具体的损耗程度，你明天下午能来我实验室一趟吗？”
因为有原先的契约在身，往常向来不会拒绝的散兵头一次摇头，毫不客气地说：“那种东西，你就留着自己实验吧。”
博士眼睛一眯：“我记得你离去边境还有好几天，为什么拒绝？”
“你还记得我们的合作吗？”
合作？
散兵侧过头，语调带着恶劣的快意，毫不客气地说：“我们的合作就此终止。”
就此终止？
这不像是这个为感情付出一切的愚蠢的人偶会说出的话。
“那可是神明的力量。”
危险的提醒响彻在人偶耳边，人偶挥挥手，甚至都没往身后看一眼，“你在我身上得到的实验成果已经够多了，不要贪得无厌。”
博士手上的试剂瓶子被摇晃了几下，然后玻璃就猝然碎裂。
“贪得无厌？”
看着他离开的背影，博士的语调带着奇怪的寒凉。
“是什么改变了你的意志呢？斯卡拉姆齐。”
＊
“谁成想我这么一查……还真是发现了不得了的东西啊。”壁炉之家内，博士收起手中把玩的手术刀，“千夏小姐，你居然没死！”
无暇顾及他的话，千夏满脑子都是“神明的力量”“实验”“功能性更强但消耗生命力”这样的词汇，她的脑子一懵，几乎要反应不过来。
什么意思？
什么合作？
“你们的合作内容是什么？”
“你是靠什么活下来的？你有死而复生的能力吗？还是……因为自身机体的机制，呈现出了一种假死的状态呢？”
“我问你你们的合作内容是什么！”
“我记得当初在踏鞴砂，你好像还表现出了一种类似于控制的能力……真是令人惊叹的生命体，明明没有神之眼，却能做到这些事情？”
“好像也不属于七种元素里的任何一种？那是什么力量呢？”
“锵——”
寒光一闪。
博士终于恢复了理智，他的话语也戛然而止。
只是心口直直地挨上一柄还在抖着刀身的餐刀。
“想知道的话，我也不是不可以告诉你。”无所谓地拔出心口的刀具，他任由血液奔涌，把那一柄凶器随意的扔在了脚下。
“我只是稍加引导，他便一心想着要用神明的力量去复活一个死人。哈哈……作为交易，我拥有了一个长期实验品。”
“他可真是绝佳的实验对象，身为被神明亲手制作的人偶，无论进行在他身上怎样的实验都不会轻易死去。”
“多好啊。”
千夏心头一紧。
想到人偶隐瞒自己的事情居然是这个，看着面前毫无愧疚之心的博士，她的心里顿时燃起了剧烈的怒火，那双眼睛仿佛要烧穿他。
血族的本能在驱使她，身形一闪，便掐住了他的脖子。
但是博士居然连反抗都没有。
他最终遗憾表示：“这身体还是我用的比较久的一副呢，真可惜，就这样浪费了。”
“千夏小姐，我们还会再见面的。”
话音落下，没多久，手中的躯体便失去了生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