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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9章 图谋

“他还有用。”

对宋鼎,宋弃不愿多提。

“我也觉得他有用,”图卡一笑,“这次北玄派钦州章壮来平乱,肯定就没想着善了。章壮这个人,我以前跟他交过手,粗中有细,很难对付。如今城内,加上刘鸿的俘兵,咱们能用的兵力最多不过两千。这点兵力,守城还是弱了点。而宋鼎,一个活着的亲王,才是我们最大的筹码。”

宋弃颇感意外。

年轻时只顾莽头向前冲的图卡,老了居然也动起脑筋了。

他专注看着布防图,头也不抬道:“我知道,若不是他有用,我早杀了他了。”

烛光下,他轮廓分明的脸格外年轻,格外英俊。

因为年轻,因为英俊,脸上那点颇不耐烦的桀骜神色,看着也不讨厌。

这是我的儿子,图卡满心骄傲之情,我的儿子就是不一样。

他偏头咳嗽两下,缓缓道:“无厌,你应该好好利用宋鼎这个筹码。北玄皇帝肯定不愿意自己的亲生儿子莫名死在一场动乱中,他那个人,优柔寡断,又重感情。为了自己的儿子,他会不惜一切代价来打动你。”

“章壮不是给了你劝降书吗?宋鼎在你手中,你大可尽情提你想要的东西。”

“咳咳,我记着你挺喜欢那个昭阳公主?你告诉他们,若想要宋鼎平安回去,就封你为交州王,承认你在交趾的地位,并把昭阳公主嫁与你为妻。有严帝最宠爱的女儿在,你这交州王之位自此便可坐得高枕无忧。”

图卡一口气说了太多话,胸间一时提不上气,忍不住大力咳喘起来。

他在边境,染过一次风寒,当时缺医少药,差点没丢掉半条命。

好容易撑下来,又落了个咳喘的毛病。

回来后也吃了无数药,就是总不见好。

“我要想当王,自封就行,为什么要朝廷承认?”宋弃当没听见他后面那一句,这才忍住了没翻脸,“你不是最厌恶严帝,怎么还肯我对他俯首称臣?”

他喜欢昭阳不假,可谁说喜欢一个人就要娶她?

他有什么资格娶她?

更别说,他现在是反贼。

一个反贼厚着脸皮去求娶皇城里的明珠,天下人会看轻明珠的。

图卡端起茶盅,抿了口浓茶提神。

“我是痛恨严帝,可谁让我儿子喜欢他女儿呢。”

宋弃不想再听他胡言乱语,不耐道:“你若只是想坐在这里,同我说笑,还不如回去歇着。裴太医说了,你是肺上出了问题,最忌熬夜。”

图卡只当他不好意思了,含笑道:“男大当婚女大当嫁,你生得又不比北玄男子差,尚公主怕什么!我到这个年纪,才明白一件事,什么都是假的,唯有父亲爱儿子的一颗心是真的。一旦做了父亲,就总会想着要把世上最好的东西都给儿子。”

“在交趾,我曾称王称霸,驯服过最烈的马,拥有过最美的妻子,即便后来这些都化为乌有,但在边境想起这些时,我心中还会有热血滚过。”

“你是我的儿子,理应过得比我更精彩更热烈。交州王,想想吧,你做了一方霸主,再娶回整个北玄最美丽最尊贵的女人做妻子,那该是何等快意!”

图卡越说越兴起,眉飞色舞,简直慷慨激昂了。

宋弃两道浓秀长眉紧紧蹙起,呵斥道:“住嘴!快意?精彩?热血?是打了败仗,把自己妻子赔给另一个男人的快意精彩?亏你说得出口!”

他把布防图卷起,大步走出议事厅,冷着脸喊人来抬图卡回去。

图卡向来识相,不在他跟前提起母亲,今儿不知是不是失心疯了,居然敢大言不惭提起自己拥有过最美的妻子!

他紧紧抿着薄唇,胸腔间涌动着一股怒火。

应该杀了这个无耻老贼。

他走到半道,在原地思索了一会儿,忽又转身,疾步往回走去。

刚到议事厅门口,赤伊丸斜刺里窜出来,笑道:“小主子,我观完刑了,好家伙,安合拉的背被抽成一滩烂泥啦!这下,没有十天半个月,他是甭想下床了,更别说睡女人啦!”

宋弃一看,议事厅的灯都熄了,冷静下来,杀心也淡下去不少。

“看来你是受到教训了,”他瞥眼赤伊丸,“你去传我的话,后院女眷不许动,城中妇孺更不许碰。谁敢违令,一律军法处置。安合拉就是最好的例子。”

赤伊丸烦恼地一挠头:“去妓坊喝点酒都不成?”

这还让不让人活啦?城里的妓坊本来就不多。

“你说呢?”宋弃一双茶色眼瞳阴沉沉看着他。

赤伊丸脸上旧鞭伤莫名一疼。

他咽口唾沫,点点头:“好吧,我会去告诉他们,行事注意些。”

“可是有时夜太长,不找点乐子,不好熬。”他面上虽答应了,嘴里还是忍不住嘀嘀咕咕抱怨。

宋弃冷声道:“精力多,没处散,去演武场跑几圈就好了。”

他说完,转身就走。

赤伊丸看着他的背影,简直难以置信他是个十八岁的少年郎。

自己十八岁的时候,整天满脑子想的除了女人还是女人。

他倒好,后院那么多细皮嫩肉的北玄女人,愣是看都不看一眼。

他自己不看就算了,还不准他们看。

明明就是一群俘虏。

本来都已经能算作他们的奴隶了。

可小主子居然不给他们分。

多浪费啊。

****

夜很深了,墨蓝天空中,只有一两点星子闪烁。

宋弃坐在房前廊下,单手摩挲着一块玉牌,头微微后扬,两眼望天出神。

这几月光阴,身份转换,简直像过了好几年。

她回了宫,多的是人宠爱拥护。

只怕不消片刻,便会将他这个不值一提的“皇兄”抛之脑后了吧。

宋弃低头,看看玉牌上的字,合掌将玉牌紧紧贴在胸口。

他对她的感情,他自己都觉恶心。

他怎么敢让她知道。

又怎么敢奢望和她结为永世之好?

图卡若再乱出昏招,即便看在母亲的面子上,他也不会再饶他性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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