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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3章 教导

出城……

宋鼎动摇了。

他长到这么大,从没受过重伤。

腿脚被生生打断时,他疼得死去活来。

每日一顿鞭刑,又让他活来死去。

疼得多了,久了,人其实就麻木了。

等那个劲儿一过,他还能瘫在牢里歇一歇。

暗牢虽不见天日,让人不安,但确实很安静。

至少如厕进食没人盯着看。

当然,有时一觉疼醒,眼前一片漆黑,也会想,还不如死了算了。

心里这么计划着,却无从实施。

他的手脚废了,使不上一点力。

靠他们吧,可他们偏不如他的愿。

总是打得给他留口气,甚至还会给伤口倒些止血药,防止他失血过多。

现在回想起来,那简直不是人过的日子。

他不知道自己在哪里得罪过这些蛮子。

只能怨老天无眼,恨昭阳无良。

这恨之深,怨之重,倒让他撑到了生机来临的这一天。

他想到心底的报复计划,想到回都的城门就在一步之遥,终于开了口:“妹夫,你误会了,我刚是跟昭阳开玩笑呢。我们从小便是如此相处,你看,昭阳当时听到这些,都没说什么。”

“大哥的谎话是张口就来啊。”宋弃将匕首在手里转了转,“我这人呢,小心眼,爱多心,疑心也重。我知道,我跟大哥之间没开个好头,换了我,有人这么对我,等我起势,我也不会放过他的。”

“所以,我得给自己贴道护身符。”说着,宋弃一手掐住宋鼎的脸颊,逼他张开嘴,扯出他的舌头,另一只手攥着匕首贴上去比划,“你说,一个口不能言的人,还能当皇帝吗?”

宋鼎毛骨悚然,大着舌头想喊话求救。

可惜宋弃没有给他这个机会。

求救的话才在喉间拐了一个弯,他只觉舌上一痛,嘴里顿时溢满鲜血。

他身体上拱,剧烈抽搐起来。

“嘘,嘘,”宋弃将掉在锦被上的半截舌头用匕首挑起,“我查过医书,割掉舌头并不会致人死亡。但你若太激动,引得伤口血流不止,喉咙被血水堵塞,呼吸受阻,或许会窒息而亡。”

这个时候了,他还紧紧闭着眼睛,宋弃都想笑。

“好了,我现在可以放心让大哥出城了。”

宋弃站起来,“如果大哥这个样子,胡家还肯扶持你坐上皇位,那就真的是厉害。只是不知道,这个借由他人之口传达圣意的朝廷,将来是姓宋还是姓胡了。”

他擦擦刀刃上的血痕,冷声道:“你该庆幸昭阳公主嫁过来,不然今日从这城门出去的,只能是你的尸体。”

他从没想过留宋鼎活口,一直拖着也只是想让他多受几天折磨。

若非图卡多事……

可既然昭阳已经来了,他便不能让她背负多余的骂名。

朝廷要用昭阳换宋鼎,那他就还他们一个活着的宋鼎。

至于其他的,他这个逆贼可没保证过。

跳下马车,一看,他下令叫来送行的北玄官员居然全不见了。

只剩昭阳拎着鞭子和赤伊丸斗鸡似的对峙着。

宋弃诧异挑眉,正要过去,从旁边冲出两个文士挡在他身前问:“萧使君,公主说您已答应放育王出城,此话可当真?”

他愣了愣。

萧使君,叫谁呢?

等对上他们期盼的眼神,他才想起昨日婚使念的那一通封赏中,似乎确实有赐姓这一说。

当时他注意力全在昭阳身上,根本没仔细听。

原来是赐了萧姓啊。

他板起脸,道:“对,是我说的,你们走吧。”他扬手向城门将做个手势,城门将得令,立刻将城门打开。

“几位,慢走啊。”宋弃说得毫不走心。

两人也听出了,见城门已开,顾不上尴尬,忙爬上马车大喊驾车。

听到城门动静,宋韫转过脑袋,正和宋弃那张观感不佳的脸对上。

他的下半张脸,堪称完美。

唇瓣很薄,但色泽粉润,形状精致。

鼻梁挺直,下颌线条明显。

上半张脸……

算了,不提也罢。

闹心。

“驸马,”宋韫看着他走近,好奇问他,“你跟他们说了什么,他们怎么走得那样仓皇?”

她眉毛一扬,“你恐吓他们了?”

什么恐吓,怕他反悔才是,要说恐吓,他只恐吓了宋鼎。

宋弃摸着耳饰,反问她:“我还用得着恐吓?”

宋韫一听也是。

他光站在那儿,就够让人腿软了。

但他们这些人不把北玄人放在眼里的态度叫她很不舒服。

她把马鞭交给春音,这一早上也实在是累了。

“既然无事了,便回去吧。”

宋韫上车坐好,车帘一扬,看见来人,她皱眉:“驸马要跟我一起?”

宋弃像没看见她脸上的不快,自顾自点头坐下,好奇看看车中央挂着的香袋,又拎起小几上的茶壶,倒了几杯茶喝。

喝完还点评道:“不好喝。”

他的举止表现稚气得活像个没有见识的乡下小孩。

宋韫又好气又好笑,“不好喝你还喝好几杯?”

宋弃老实答:“前几杯没有喝出味道,后来喝出来了,可是很苦,不好喝。”

宋韫盯住他的脸,这会儿他倒不在意她看了,老神在在托腮坐着揪香袋下的流苏。

那密匝匝的眼睫垂着,在眼下投着一片阴影。

她忽然凑过去,他吓了一跳似的,仰头靠在车壁上,浓睫扬起,防备地看向她:“你干什么?”

宋韫从下往上观察着他的神色,故意笑道:“驸马刚刚叫我什么?”

他贴着车壁,她跪坐在他腿边,清甜气息幽幽在两人间散开。

他不动声色往旁边挪了挪,别开脸:“那都是你们北玄的官教我的,可我们是夫妻,难道要我一直‘公主’、‘殿下’、‘微臣’、‘卑职’的叫?你们北玄人真麻烦。”

“你说什么?”大概是婚使昨日紧急逼他记的,宋韫暗笑,但还是扬声道,“朝廷为你赐了姓,你别忘了,你现在也是北玄人。”

“我不是——”

他才开个头,被宋韫一瞪,立刻不情不愿改口道:“谢公主提醒,臣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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