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0章 狗嘴
宋昱在行宫用了晚膳才走。
难得高兴,他非要拉着宋弃陪他喝酒。
结果没想到宋弃不中用,没喝几杯就趴下了。
他略坐着醒了醒酒,便精神抖擞回宫去了。
走前,他看眼侧殿榻上醉得人事不省的宋弃,出来对陈太后道:“王府尚未建成,母后留三弟在行宫住一阵子吧。”
对宋弃,陈太后原本是愧疚,现在是感激。
至于他假死不愿回京,在皇帝的生死面前,也不算什么事了。
她笑,“正好,我看安宁蛮喜欢他,下午一个劲儿捧着酒壶给他倒酒。”
不比案几高多少的小姑娘,眼巴巴等着人喝空酒杯,好给人添酒。
硬生生给人灌醉了。
“小丫头机灵,跟她阿娘一样。”想到那张雪白小脸,宋昱也笑。
“昭阳说,胡福当时拔刀了,若非三弟出手快……”
他顿住。
虽然为了得知玉玺下落,胡福不见得会真动手,但安宁太小了,难保不会被吓出个好歹。
陈太后当时刚服用过安神汤药躺着,迷迷糊糊中只知道宫里来人了,却没有气力下地。
她眼睛一红,“怪我,活了几十年,还不如昭阳能经事。”
宋昱道:“要怪也要怪贼人,母后何必自责?”
陈太后擦着眼角,“昭阳这一辈子,为了你,把不该吃的苦都吃了。”
宋昱垂下头,“儿子知道。”
昭阳待他的好,他此生只怕都还不了了。
室内暗香浮动,宋韫撑着额头坐在妆台前,阖目养神。
席上喝了两杯桃桃倒的酒,回来就昏昏沉沉的,沐浴过后更严重了。
许久没吃酒,酒力居然还会退步。
身后擦头发的力道重了些,宋韫清醒过来。
“春音,桃桃睡了么?”她没睁眼,懒洋洋开口。
“早睡了,大概都在做第二个梦了。”
春音的声音变成了低沉男声。
宋韫一个激灵回过头去。
她一动,身上罗衫衣襟忽然敞开,露出里面绣着鱼戏莲的粉白心衣。
看他盯着自己愣神,宋韫没好气拢好衣襟,扬手推开他,“三王爷!你也放尊重些。”
她起身一看,春音不在,大概又被他支使出去守殿门了。
宋弃揪着手上的巾帕,“叫人下池子帮你捞东西,就是三哥哥,用不上了,就成三王爷了。”
他眼里的亮光暗下去,宋韫却不吃他那一套。
“之前你身份不明,被人撞见,总还有个说法。现在你这张脸、这个身份,宫里谁不知道?”她小脸皱起,“若被人瞧见你三更半夜出入我寝殿,我还有脸活吗?”
“什么活呀死的,”宋弃不爱听这些话,“如果真有被人撞破的那一天,你就说是我强迫你。你细胳膊细腿的一个小娇娘,绝对抵抗不了我的压制,世人会买账的。”
他竟一本正经地给她出主意。
宋韫哑口无言。
酒劲阵阵上来,她浑身发热,脑袋也晕晕沉沉了。
“你疯了。”她懒得管他了,她要去睡觉。
她脚步虚浮往床边走。
“也许吧。”看她走得艰难,宋弃拦腰抱起她,俯下脸吻了吻她的鬓发,“也许遇见你那天,我就疯了。”
宋韫靠在他胸口,耳畔响起如擂心跳。
她不禁有了阵短暂的失神。
因为她分不清,这心跳是他的,还是她的了。
宋弃放她在床上躺好,看她眼睫不安地颤了颤,反身在床边坐下。
“春音说你这几晚睡得不好,”他捻着她的掌心,和她十指交握,“胡福死在你跟前,吓到你了?”
宋韫螓首一摇,“我不怕。”
真说起来,胡福是瞬间毙命,没有惊叫,没有流血。
甚至倒下去前,表情也只是因震惊而扭曲了一下。
她见了,很奇异地没有太害怕。
“那就是因为我杀人不眨眼,你怕我了。”宋弃摩挲着她柔嫩顺滑的指背,幽幽道。
他手是凉的,宋韫伏下身子,把发烫的脸贴上去,“我怕你?”
她似听到笑话,哼哼笑一声。
“那你为什么睡不好?”宋弃觑着她艳如桃李的脸,拇指在她殷红饱满的唇上按了按,声音低下去,语近狎昵,“我知道了,你见了我后,就不想一个人睡了。”
宋韫睁眼,波光潋滟的猫瞳里闪过一丝羞恼笑意,“呸,真是狗嘴吐不出象牙。”
“你说谁是狗?”宋弃凑到她颈边,作势要咬。
宋韫吓得连连往床里躲,“别咬这里,明儿还要见人呢。”
“不能咬这里,”宋弃撑着胳膊,意味深长地笑笑,“那就是能咬别的地方了。”
宋韫心里叫苦,就不该多那句嘴。
她一扭身想爬走,却被他按住腰,挑起了衣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