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睡吧,妮尔薇,睡吧

她的身体被“万睿明”洞穿。

万睿明有一招屡见不鲜，但异常好用。

替身偷袭。

每个敌人都知道他能构建有机物，但都反应不过来他能够构建一个自己。

空之律者“妮尔薇”不顾身上的伤口，任由能量的宣泄，立刻拉开距离，准备第二次放出虚界降临。

万睿明再次放出抽帧，打断施法，在对方还没来得及反应时，猛地冲上去，挥下仪刀。

妮尔薇随机做出反应，张开虚数屏障，并且从万睿明的背后释放虚界降临。

她本人则拉开数百米的空间，抹了一下嘴角深紫色的液体，以空间为弓以虚数为箭，瞄准万睿明。

万睿明自然不会注意到身后的动静，并且在0.1秒内跑完了一半的距离。

太慢了！还不够！

他顶着几乎凝实的空气阻力，一步又一步向前走。

在外人看来，他很快，但如果以他自己的视角，这一百米，几乎走了两分钟。

空之律者，你的选择是对的，我无法和你拉扯这么久，来吧，赌上一切！

万睿明将时缓改成100倍，他顶着阻力向前奔跑。

她松开箭矢。

万睿明感到一片空间向自己压来，锚定位置后侧身躲过了攻击。

他下意识的看向箭矢飞去的地方。

他瞪大了双眼。

亚空之矛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向他的身后袭来！

虚界降临被释放在了他的身后！

万睿明自知逃不掉，便拿起弓箭射向空之律者“妮尔薇”。

“老大！”燕文瑶看着上方瞬息万变，自己却无所作为。

“魂识自处心中来，无相有意过心灾。

粉身碎骨浑不怕，愿以自身入心海。”

他一边吟唱，一边用顺潮之钥瞄准空之律者“妮尔薇”，射出了两发后，肉身化为灰烬，进入了虚数的数据流。

一股崩坏能引导着属于燕文瑶的数据与空之律者重合。

空之律者来不及躲闪激光武器，只好硬接下来，虽然没有造成多大的伤害，但是打断了她的施术。

她的眼睛被激光闪到，失明了一瞬间。

当她再次看清时，万睿明的箭矢已经到了她的面前，避无可避。

镜像立场张开。

万睿明立刻将空间锁定，以虚数能耗尽为代价，暂时封锁空之律者“妮尔薇”的绝大部分权能与位置。

“嗯，赌上一切。”万睿明从空中跌了下来，摔在地上，化作一滩肉泥。

崩坏能见底过载，冷却时间15分钟。

那数根箭矢插入并贯穿了她的头颅和她的躯体，并在崩坏能的作用爆炸，生长，轰烂了她的上半身。

“还……没有……结束……”她的意识在喊叫，她想要再次获得肉体。

一个身影出现在了她的意识中。

那是神吗？

“妮尔薇，给我讲讲你的故事，如何？”不，是燕文瑶。

“嗯……”她意识体的眼眶中流出了泪水。

她到底是空之律者还是妮尔薇？

“我叫……妮尔薇.格里菲斯……”

她有些想起了自己的故事。

我是妮尔薇，不是空之律者啊。

我的人生应该不只有愤恨与复仇啊。

“我曾经有一个幸福的家庭……”她掩面哭诉，燕文瑶在她的面前笑着听着。

“我为何会遭此待遇？”她抬起头，看向没有比自己高多少的燕文瑶。

“对啊，我当时也是这么想的，后来就被万睿明忽悠出来了，我才意识到，我能干的事还有很多，不应该被自己的愤怒与仇恨蒙蔽了前路。”他伸出手。

“我杀死了数以百万人的生命。”

“嗯。”

“我真的还有资格吗？”

“我不知道，我也无从得知，被你杀死的不会开口，摸着自己的内心，它会告诉你。”

“它不同意。我剥夺了他们的生命，我为何还有权利拥有生命。”她哭道“我多希望这是一场梦啊。”

“人生或许就是黄粱一梦，这件事万睿明有发言权，他擅长做梦。”燕文瑶笑了笑。

“是啊，黄粱一梦……”

庄周梦蝶，蝶梦庄周，人生如此，虚幻彼伏

“我宁愿这股力量是一场梦。”

她闭上双眼，回忆起这一生，恍然如梦。

“睡吧，妮尔薇，睡吧。”那个妮尔薇的声音响起，如同抚摸着她的脸。

“嗯，睡吧。”燕文瑶看着她。

她愣在原地，止不住的打颤，浓妆艳抹的形象正在不断崩溃。

爸，你可真蠢，我也真蠢，你知道我不希望你如此做，我不希望你贩毒，你却为我铤而走险，就算如此，我也没活过这个冬天，终究是徒劳。

母亲，你的悲惨我深感抱歉，我“害”了你的丈夫，毁了你本应该幸福的生活，希望你不要怨我。

姥姥啊，你可真是个人渣，我终究和你一样成为了一个草菅人命的人，我希望你和我落得一个结局。

另一个我，你是我心中的龙，你是我心中的恨，你一手打造了如今的我，我们是一个人，也是我打造了那个丑恶的你，我罪有应得。

真正的妮尔薇，我拿走了你的生命，你的自由，你的一生。我第一次希望有来世，假如我有了转世，我一定会任你处置，忏悔一辈子。

无数的民众啊，因为我的一己私欲让你们给几个毫无关系的人陪葬，而我现在才明白，你们是无辜的，我不奢求你们的原谅，但，请唾骂我，惩戒我，铸造一个不是恶人的我。

还有，燕文瑶先生，你一次又一次的让我认清了现实，我对你的感谢无以言表，就由你们来拿走我剩下的价值吧。

她做出了最后的动作，她的灵魂捧着燕文瑶的脸，把自己的额头贴在燕文瑶的额头上，抚弄了一下他的心口，金光闪过，她缓缓倒在地上。

最后，万睿明先生，我的朋友，我的敌人，你给了我认清的机会，给了我无限的宽容，让我明白这一切，最后击败了我，那就以我的死，为你的命途垫上一块垫脚石吧。

她的灵魂消散了，空之律者的核心随即失去了她的意识数据。

外界，万睿明血肉中的律者核心闪烁，一滩万睿明重新聚集在一起，他晃晃悠悠的站起，浑身酸疼，他感到一阵阵眩晕，不到一百米的路程，他走了三分钟。

妮尔薇残破的身躯跪在地上，头颅早已不见，胸前、肚子被贯穿，留下焦糊的痕迹，一只手藕断丝连，另一只手做祈祷状，似乎想要赎罪。

“咳咳……你、你、还有你，即为一体，主观上你令人同情，客观上你造成了数以百万计人的消逝……这或许能被原谅，但为时已晚。”

万睿明给她下达了判决——将功补过，以妮尔薇的身份杀死“空之律者”

她的睫毛似乎动了一下，大抵是风吹动的，似乎准备好了迎来自己的结局。

“晚安……妮尔薇。”万睿明挤出一丝力气掏穿了她的胸口，从紫红色的虚数“血肉”中拿到了属于空之律者的核心——

决绝宝石。

第一律者——空间与断绝之律者 妮尔薇.格里菲斯，于2036年1月28日0点12分，宣告死亡。

没有崩坏能散逸而出，她平静的死去了。

但世界，也因为她的死悄然改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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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是美丽……”

“你的赐福没发挥什么作用你还这么高兴？”

“个体的美丽永远大于我的心意，我们相识这么久了，你应该明白……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