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2章 绝望是希望的垫脚石
安塔娜西没有参与战斗，只是默默地坐着，整合脑中的情报。
她审问……不，劝善过一些反社会组织的成员，确实能够对上部分信息。
同胞……
“他们归途的人……归途的势力怎么可能如此庞大？”
安塔娜西抓住了细节，但又感到了一丝违和。
归途的组织行为和组织教义都和这不相关，引诱装置，难不成想搞恐怖袭击？
随着安塔娜西的思绪中断，她重新开始感知周围。
“嗯？怎么没声音了？”
安塔娜西惊奇的发现自己感知不到任何一点声音了，只能感知到辐射装置和燕文瑶散发的崩坏气息。
“不对啊……”
燕文瑶意识似乎有些不对劲，声音有点抽搐，像是混杂着电音一般，两个声音合在一起。
“我说了，你是我们的『同胞』。”
最后一个归途的打手倒下了，但燕文瑶并没有痛下杀手，只是将他打晕了。
“崩坏……你是人……你不是人……”
燕文瑶的瞳孔变成和空之律者一样的颜色，他看到自己身前的不再是人类，是崩坏的颜色，不是死士、不是崩坏兽……它是什么？
“我和谁是同胞？”
燕文瑶似乎有些犹豫，顺潮之刃落在地上，燕文瑶看了看自己的手，却看不清楚。
自己到底是不是人啊？
刚刚战斗中被忽略的言语涌入脑海。
“你与我们一样，是崩坏的践行者，现世的人类愚蠢不堪，接纳崩坏才是唯一……”
“不要试图成为人类，恪守本身，你是我们的『同胞』。”
……
崩坏的本能告诉他，眼前被自己击倒的不是敌人，身后的安塔娜西才是……
燕文瑶崩坏的本质从未改变，到底是什么崩坏了？
人之心，亦或者兽之实？
一只巨狼从暗影钻出，向燕文瑶袭来。
燕文瑶仍未回神，沉溺于思绪之中，竟然直接伸手去接！
燕文瑶的右手毫无疑问地被撕裂了，他回神了一刹，看见了苍圲充满仇恨的眼神。
人之情似乎不是什么昂贵之物，它都能够理解，那我又和他有什么不同呢？
燕文瑶突然不想动手了，他感到一阵恶心，这来源于他作为人尚不成熟的一面，战斗的价值和欲望被无限降低了。
当苍圲再次攻来的时候，燕文瑶已经完全陷入了自己的思绪，万睿明的教导与他的内心冲突，他无法摆脱这种上位者的神令，更无法质疑自己的内心。
“化茧成蝶总是如此，想要摆脱疑惑却发现与过去的自己相冲突不是么？”
如沐春风的声音让他猛然回神，苍圲被树枝架得牢固，拼尽全力却无法挣脱。
“接受将来的未来，要明白，未来的你也是你，而且他必将到来。”
燕文瑶的眼中是万睿明柔和的微笑，他却看得入迷了。
“前人的经验确实重要，但这不是破茧的力量，你的道路需要自己来开辟。”
“茧中的事物从不担心未来的自己，他知道，那仍是自己，即使和过去并不相同，那也是自己，不要用片面的标签形容自己，你就是你，文瑶。”
万睿明就是这样，每一个都是一个个体，独一无二，如同繁花一般，乍看似乎一样，但它们是『断绝』开的。
燕文瑶眼睛闪烁了一下，他感到了虚数的共鸣。
燕文瑶立刻不再犹豫，属于『断绝』的［独我唯一］让他确信自己的存在。
“是人是鬼都不重要，重要的是我仍是燕文瑶！”
万睿明的身影消失，燕文瑶随即在一天内第二次张开人心域。
人心域.无疑
除了消除了释放限制以外，它对于人心的特化被大大加强。
苍圲的仇火似乎要从口中喷出，但进攻却被在人心域加持下更加冷静的燕文瑶一一挡下。
燕文瑶透过人心域看到了对方人一般的一面。
被他召唤、被他复生、被他照顾、被他陪伴、被他信任，最后见证他的死亡。
“想想就绝望呢……”
燕文瑶摇摇头，苍圲作为式神，御主已经死去，它也即将消失，对于它来说，留下的只能是遗憾。
但燕文瑶毫不犹豫地挥下了顺潮之刃。
“你也算英勇战死的，死了也好给你主人一个交代。”
人心域这才结束。
燕文瑶明白了了万睿明的道。
正确并非正义，正确是最优解，而正义是最能让人接受的解。
燕文瑶选择和万睿明一样的道路。
正义是会被束缚的，是人的规则。
好比私刑，这十分正义，但绝不正确，破坏公信力的行为应当被制止。
好比电车难题，选择任何一个都并非正义，那该如何抉择？
选择正确的。
牺牲少部分，换取更多人。
犹如fgo红A死后，被世界以维护正义的名义作为工具牺牲少部分换取更多部分，他感到这不正义，正义不应该让任何人失去，他陷入了自我怀疑，于是否定了正义。
恪守正确，才是一个超越者、一个机器、一个国度、一个文明的品质。
并不是正义不好，但正义永远不绝对，这矛盾最后会迎来爆发，让人的内心支离破碎。
正义是人理，而正确是神识。
燕文瑶作为万睿明的伙伴，不可能坚持社会的人理，不被世人接受的、但更加有效的正确，才是他应该具有的品质。
而这个闭锁的工厂，就是他的悟道地。
……
随着时间的推移，形势变得越来越不乐观。
在李柏文所在地，警察发现归途的计划比想象中更加庞大，且难以处理，对方一个两个人完成的事情需要百十个人才能解决。
第二世界的暴乱越来越严重，第一世界也不容乐观，暴力的升级不可阻挡。
部分地区开始树起叛旗，他们不论目的的动力是什么，但总归带来了极大的动荡，尤其是非洲地区，但由于文化水平都不怎么高，命途也很贫弱，只能说非洲大区的优秀匹配机制。
弗斯约克依然处于极高的保密之中，但有些人敏锐的发现了在弗斯约克附近，一种大型的机械正在不断运行。
在不安的氛围下，时间来到了2037年。
■■崩坏元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