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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意见不和

陈玉花不同意自家掏二三十万为村子打井,不仅语言上表态了,就连吃晚饭时,不再像以前,两人围着大理石茶几吃。

陈玉花在饭碗里扒拉了些菜,端着去门口坐着小木凳子吃。赵仁明白陈玉花心事,他懒得理,一边就着菜吃饭一边看七台农业节目。

电视上正讲农业种植方面的事。看到电视上讲南方某某村子,由于种植某某农作物富了。

马上就有一股暖流涌过赵仁全身,他脑中在想,别人可以,为什么我们不可以,并且我们这儿是平原地区,不是山区靠天吃饭,现在就是因为水的问题,影响着幸福村的发展,所以现在不能再等、再靠,必须打井。

想到这儿,他浑身又充满了劲儿,大口喝完面汤,放下碗,端起盘子,吸噜着几口扒完菜,又喝光菜汁,抬手撸把嘴,干咳了一声。

干咳的意思,就是让陈玉花进来收拾碗筷。陈玉花端着碗进来时,阴着脸。赵仁懒得问。

但他在说话之前,先偷眼望了望陈玉花,以试探性的口气:“掏钱打井的事儿必须定了。”

陈玉花手拿抹布擦着桌子:“给你村民说去。”

赵仁装出一副苦酸相:“村民有钱,会这么难缠吗?”

陈玉花眯着眼嘁一声:“难缠赖我吗?自己去想办法!”

“想什么办法?只要咱村有了井,生活一定会大变样。”赵仁抽着烟争辩。

陈玉花听了还是不乐意,叨叨她嫁到这个村已经三十多年了,这个村的村干部就知道空喊口号,有利的事儿就知道大把往口袋里装钱。也就赵仁这几年当了主任,村干部的风气好了点。”

“所以说我要为村民打眼井,也对得起村民对我的信任。”

“信任值几个钱,潘二给你戴高帽子,说风凉话,让你掏钱,你还真掏呀!你傻不傻!我告诉你,村子里再没有你这么傻的人。”陈玉花说完端上碗往外走。

赵仁气得把烟头摁在烟灰缸里甩一句:“我就愿意当这个傻子。”

话说出去了,心里觉得还是不痛快,起身走出屋,出了院门,抄着门前的小土路散步。

小土路夹在庄稼田地之间,弯弯曲曲随着地势由高变低,一直通到村子外的柏油路上。迈上柏油路就可以看到南坡地上,高高、静静矗立的砖瓦窑在月光下像一个沉默的老者,晚景沧桑。

赵仁越走近砖瓦窑,内心越复杂,其实自从当年承包下这个砖瓦窑,他就像抚养个孩子似的,投入了大量的财力、物力,人力,终于使这个犹如在摇篮中将要夭折的婴儿起死回生,焕发出前所未有的勃勃生机。

砖瓦窑起死回生,赵仁一贫如洗的生活一天天、一年年,似芝麻开花,令全村人仰慕。

赵仁一家老少都知道这是砖瓦窑给自己家改变了命运,所以女儿赵雪高中毕业没考上大学,就进入砖瓦厂当会计,和父亲赵仁努力打造砖瓦厂蒸蒸日上的生意。

令他高兴自豪的是,现在村庄下坡地的三四十栋民居楼房,全是他砖厂的砖。

有时望着夕阳下那些新楼房,赵仁心里还在感叹:往日红火的砖厂,做梦都没有想到会永久关闭,将永不复存在。

此时站在砖瓦窑旁,禁不住伸出手摸摸砖瓦窑墙,脑中此时浮现的全是村民在这儿热火朝天干活的景象。

赵仁从砖瓦窑转一圈回来时,步伐坚定了,信心更大了。进门时,陈玉花已经去另一个房子睡了。

陈玉花越这样,赵仁越气,拉开高低柜,抱出铁方盒子,取出定期折子,装进挂在墙上的黑皮包中,上床休息。

第二天,第三天,赵仁再没提打井的事,陈玉花心里窃喜,现在赵仁老了,怕她了,她不同意出钱打井,这不赵仁也悄悄的了。

等第五天,听到村里已经打井了,陈玉花突然觉得不妙。她打开立柜,取出存折一个一个看。

发现二十万的存折不见了。气得陈玉花把铁盒子往茶几上一腾,就拿座机打电话。

电话一通,陈玉花开口就骂:“你赶快把我存折拿来,你要把这钱给村子里打了井,我死给你看,听到没赵仁。”

陈玉花说完还哭上了,对方却告诉她:“你打错电话了。”

陈玉花听了还不信,揉揉昏花的眼睛,把座机端起来看屏幕显示,还真发现一生气把五拨成八了。挂了电话,重拨赵仁手机号。

手机接通,陈玉花这会儿留了个心眼子,先是礼貌的问:“你是赵仁吗?”

赵仁听了笑出声:“不是我,会是谁?

确定这会接电话的是赵仁,陈玉花这下胆子大了,几乎是责问的口气:“这曰子是不是不想过了。”

“谁说不想过了。”赵仁笑。

“想过是吧!把我钱拿来!”陈玉花命令。

“家里三四百万,总有我二十万吧!”赵仁问。

“有你份,你也不能瞎折腾。”陈玉花训斥。

“我不是瞎折腾,是给村子里干件好事,干件有意义的事。”赵仁争辩。

“你干了好事,村子里人会给评个劳模,还是能管你吃管你住的。”陈玉花质问。

“我什么都不图,就是想让村子里的人也像我一样富起来。”赵仁实话实说。

“想让村民都富起来,你这是做白日梦。我可告诉你,也就是这话我听到了,你要是让村子里有些人听了,还背后笑话你,吹牛呢!”陈玉花讽刺。

“好了好了!不跟你说了,还不够生气的。”

“不说拉倒!把我的钱拿来。”陈玉花生怕赵仁挂了电话,下最后通牒。

她说完半天不见赵仁回应,这才发现赵仁早把电话挂了,气得把话筒按到座机上,坐床沿上生闷气,越想越气,越想越烦。

打电话给市里开超市的女儿赵雪苦诉。

赵雪一听,一句话,就把她妈的不解给答了,我爸决定做的事,只有支持的份,反对没用。

这是什么话?还不如不问。陈玉花对着话筒吼。

赵雪说她妈,她可说的大实话,别跟她爸闹,闹急了,她爸动手,可没人劝架。

这话反倒令陈玉花想起过去挨打受骂的事,不等赵雪再说什么?把电话挂了,决定去村委会,一哭二闹三上吊,把她的钱要回来。

去村委会的路上,碰上村里的年轻小媳妇,个个都笑着向她问好,并大夸赵仁为村民打井办好事。还说赵仁在村民面前说,这打井钱,是离不开陈玉花的支持的。

这下,本去大闹村委会的陈玉花懵了,她去闹已经晚了,井开打了。她去闹只有丢人,她和赵仁里外不是人了。

心里是又悔又气,为了让村民看出,她是真支持打井这事的,她地装出个样子给大伙看,决定去打井地儿。

到打井的地儿,钻井头一上一下工作着,只有一个头戴着安全帽的小伙在场。陈玉花的到来,他没有理睬,而陈玉花见这小伙是陌生人,也不好意思搭话,只望了望钻井头这怪物一眼,转身回家,决定问问赵仁,这自家掏钱打井,村支书,文书什么态度?

第4章、被绑树上

中午赵仁回家吃饭时,陈玉花就问自掏腰包打井的事儿村委会啥态度。赵仁本低头吃饭,听了嘴里叼着半截面条抬起头瞪陈玉花。

陈玉花大瞪眼问:“瞪我干什么?难道这钱你就当学雷锋了。”

赵仁不吭气,咽下面条,伸出筷子夹菜,陈玉花一把拉过菜盘子:“可是二十万!是二十万!”

这架势,惹得赵仁把手中筷子拍桌上呵斥:“钱我已经投资打井了,你要干啥!”

“我干啥!人家村支书干了二十多年,贪污了村里多少钱,给两个儿子城市买了房,还买了个挖搅机,家产上百万,咋不知道掏出钱为村民办事!”陈玉花说时吐唾沫星子四溅。

“你别给我胡说,这话要让村支书听到可不好!”

“你怕他!”

“我怕他什么!我有我做人的原则!”

“还原则!你就是拿自己家的钱卖你的好!”

这话触碰了赵仁的底线,气的伸手狠拍一把桌面:“放屁!”说完起身离桌,向门外走。

陈玉花吼:“饭还吃不吃了!”

赵仁没应声,气得陈玉花也没了味口,哐哩哐啷收拾碗筷盘碟,端着家什去厨房,准备扔下,上床午休。

却看到邻居董婶慌慌张张进来,迎上赵仁说着什么?陈玉花走过去的时候,看到董婶撸过脖子上围巾擦眼泪。

陈玉花问董婶咋回事?

董婶咋呼,小卖部的朱老二说幼幼偷他商店东西了,把幼幼这会儿绑小卖部门口的树上了。

赵仁听了破口就骂:“还是人嘛!幼幼还是个孩子。”说完快步向院外走。

董婶转身紧跟赵仁走时,哭腔咋呼,这可怎么给儿子媳妇交待。赵主任,你去了可为我做主。

陈玉花了解赵仁的暴脾气,追出院门吼:“去了跟朱老二好好说!”

赵仁和董婶没理她,两人快步向小卖部走去。

九岁的幼幼被朱老二绑在小卖部门口两米高的柱子上,头耷拉在半胸,进出商店的村民望着。

甚至幼幼的同学藏在墙侧面,捂着嘴偷着笑。幼幼低着头,两眼含泪惊恐的望着地面。

看到如此的场景,赵仁的心犹如针扎一样,他跳过水渠,走向绑幼幼的木柱子伸手就解绳。

朱老二人高马大的老婆姚英从商店窗户里看到这情景,小跑出了,伸手阻挡赵仁,还叽叽歪歪个不停。

站一旁的 董婶气得与姚英因幼幼偷东西的事儿吵了起来。两个女人互不相让,互相揭短,越吵越凶。

吓得被绑得幼幼哭,赵仁边解绳边安慰幼幼。赵仁把绳子都解开了,两个女人还在吵闹不休。

当绳子落地的那一刻,幼幼像个受惊的小鹿,撒腿就跑,跨过水渠,冲上柏油路,就往家里跑。

董婶转身要追,姚英一把拽住董婶不让走,要赔钱。

赵仁气得把绳子往地上一摔,吼:“够了!他还是个孩子!多少钱?我给!”

姚英红着脸松开手,董婶手哆嗦着摸口袋。赵仁懂董婶啥意思,催董婶快去看幼幼。董婶瞪一眼姚英,叫喊着幼幼的名字,追去了。

姚英一脸臊红望着,赵仁拍拍手上的土,从口袋掏出伍拾圆,塞姚英手中。

姚英这下不好意思了:“赵主任,怎么能让你掏钱呢!”

赵仁训得口气:“钱谁掏不重要,咱们都有孩子,做事儿为自己留条后路。”

赵仁说完转身就走。

姚英喊话:“就十几块钱的东西,赵主任,我给你找钱。”

赵仁头也不回:“不找了,下次幼幼想吃什么的,你给他吃。”

姚英听了嘁一声,尽管心里不好受,但嘴却不饶人,说贪污村民的钱卖好,装吧!又说这种有人养没人管的孩子,活该。

董婶追到院门口,没想到这丑小子,居然屁股顶着院门,不让董婶进。

董婶理解孙子心情,骗着哄着用腿想顶开院门。眼看院门被奶奶推开,幼幼怕了。

见奶奶进了门,怕挨打,幼幼就绕着院子跑。孙子这个样,董婶更气,训幼幼。

结果幼幼还跟她吵,并且骂姚英如何如何了。气得董婶伸手抓住幼幼的胳膊,巴掌就往幼幼屁股凑,边打边训,谁让你偷?没吃没喝的吗?你不嫌丢人吗?你让奶奶还活不活了。

赵仁冲进来时,幼幼看到了,他身子后趔,屁股后撅,小手狠扳开他奶奶的手,撒腿跑进了屋子关上门。

“董婶!怎么又打上幼幼了!”赵仁说时望着紧闭的屋门。

董婶哎一声,又给抹上泪了,说儿子,媳妇不在家,幼幼不听话,三天两头的逃课逃学,被老师叫去学校训过好多次。

又骂姚英就不是个东西,早就在村子里胡说八道,败坏幼幼的名声,说幼幼钻人家后院水洞偷人家苹果,翻墙撬锁撬柜,进店连偷带拿。说幼幼从小偷油儿,到大偷牛儿。

董婶说时唾沫星子乱溅,声音时大时小,声音大的时候,赵仁就提醒董婶小点声。董婶满腹的愤怒,才不管藏在门背后的幼幼听到没,自己一吐为快。

赵仁时不时插上两句,叮嘱董婶这些鸡毛蒜皮的事儿就不要给在外打工的董福两口子讲了。

董婶听了还不依,说为什么不给说,姚英太欺负人了,把一个九岁的孩子绑树柱上,这不是羞辱人嘛!欺人太甚了。

又说她活了大半辈子,还没见过这等期负人的事儿。要是儿子媳妇在家,她朱老二两口子敢这么欺负人嘛!

又说就是嫌她一个老太太,老弱病残了,孩子们不在身边,好欺负。

董婶发完牢骚,抬起满手老茧的手捋了捋额前花白的头发。

赵仁抬头的一瞬间,看到董婶满眼含泪的,心里不好受,安慰:“以后有什么事儿,我们三十多年的邻居了,给我讲。”

赵仁说完要走,董婶相送。赵仁叮嘱可别再训幼幼。

吃晚饭的时候,董婶跑来了,讲幼幼放学没回家,她去学校找,老师说早放学了。又问村里一个和幼幼玩的特好的孩子,说放学他们一起回来的。

又说房前屋后找了都不见幼幼的身影,急死她了。

赵仁本想问董婶,是不又打幼幼了。可一想,都这个境地了,问有什么用,赶快找孩子要紧。

两口陪董婶,在董婶家,各个房子,衣柜,甚至牛圈、猪圈、羊圈、草房,只要觉得幼幼能藏身的地儿,他们一一都看过了,没幼幼影子。

眼看天黑下了,赵仁让陈玉花陪着董婶在家守幼幼回来。

他又叫了几个村民,村前村会,田间地头,各个小路大路,村边草滩河滩都找,甚至碰到邻队浇水的人,打听看没看到一个九岁的男孩,听了的人都摇头。

两三个小时过去,找不到幼幼,赵仁和村民只能回家。

在院中苦等的董婶看到赵仁领着村民进来,不见幼幼身影,急得董婶埋怨朱老二两口不好,后悔自己不该打幼幼,害怕幼幼被坏人拐跑。

赵仁安慰幼幼不会丢,一定是藏那儿了。

董婶摇着头,几乎是哭喊的声音:“藏哪儿了,总得有个信儿吧!”说完着急的双手拍大腿,快七十岁的人了,哽咽着哭起来。

陈玉花紧握董婶的手,说些宽心话。

董婶听不进去,哭着嚷着要找朱老二两口算帐,要孙子去,说幼幼要找不回来,她只要有一口气就跟朱老二两口子争个你死我活。说着还真往外扑。

陈玉花拉住董婶劝其冷静,讲朱老二两口子历害着呢!去跟人家评理,讨不上个说法,把自己气出个毛病咋办。

又说董福两口子不在家,万一有个事咋整。董婶左一把,右一把抹泪,咋呼那就打电话讲董福回来。

屋里的座机响了,董婶小跑进屋接电话,只听董婶咋呼:“董福,幼幼丢了。”

第5章、幸好没事

在场的人听了面面相觑。

赵仁生怕董福两口一急出事,抢过董婶手中的电话,劝董福不要着急,他带村民正找,找到第一时间打电话。

怕七十岁的董婶急出事,赵仁让陈玉花留下来陪老人家,他和几个村民决定再出去找找。打着手电灯,提着矿灯,十几号人,村子里转了一圈还是没幼幼人影。

安抚好董婶,赵仁与村民各回各家。赵仁在开院门时,听到自己家门前的车棚中有声响。

他转过身叫一声幼幼的名字,不见回应。继续开门,又听到车棚有响声,又叫幼幼的名字,边拿手电筒照着,边慢慢走过去,待他拉开车棚下的灯绳,车棚内明亮一片。

绻缩在墙角的幼幼手罩在额头,躬着身子从墙角里慢慢直起腰,站起身,怀中抱着书包,头上身上全是土,眼中含泪,嘴撇着,一副要哭的样子。

赵仁看到幼幼这样,本要训的,生怕吓着孩子,走过去手摸幼幼头,自己倒先含泪了,哽咽:“别怕,跟赵爷爷回家!”

带幼幼回家时,幼幼讲,他想他爸爸妈妈,想让爸爸妈妈回来。看到天上的星星,又手指北方说他爸妈就在那边。赵仁笑着问他怎么知道,幼幼说妈妈告诉他的。

突然几个流星划过天籁,幼幼又高兴的咋呼,看到流星雨了,他想让爸爸妈妈回来的愿望一定能实现。

说着突然拉过赵仁的手放到自己胸口问:“赵爷爷,你感到我心跳的快吧!”

见赵仁笑,幼幼咋呼: “一想爸爸妈妈,我的心跳就加速,是不是人说的母子连心的感应。”幼幼仰着小脸稚气的问。

孩子的心灵犹如童话世界,赵仁只能撒谎说是真的。这下幼幼更高兴,又讲了他爸爸妈妈给他说过的许多话,讲高楼大厦,讲高铁动车,讲儿童乐园,小脸上洋溢着浓浓的幸福,发生的不悦已从他脸上无处可寻。

赵仁拉着幼幼的手一进家门,董婶看到了,扑上去把幼幼一把拽进怀中,埋怨吓死奶奶了,去哪里了?

又一遍一遍问幼幼想吃什么,她马上去做。当董婶给幼幼煎鸡蛋炒馍时,赵仁和陈玉花要回家,董婶真心诚意的说些感激话,送他们出门。

到院门口时,赵仁叮嘱董婶,朱老二两口子把幼幼绑木柱上的事就别讲了,讲了董福两口子生气,心里还生恨。

董婶不依,又说这事儿欺人太甚了,她还活着,都快七十的人了,不知道给点面子吗?又说按村里的辈份,朱老二叫她还是舅奶奶呢!把她这个舅奶奶根本就不放在眼中,没有教养的东西。

又说她也是顾及赵仁的面子,要不,她今天就盘腿坐在朱老二的小卖部门口,哭天喊地闹,让朱老二两口怎么收场。

赵仁应着董婶气儿,劝董婶这事今儿就翻篇,过去了。董婶也答应了翻篇。可幼幼妈齐芳给赵仁打来电话,不想翻篇儿。

第6章、不依不饶

赵仁接通电话,齐芳气极败坏的声音就传过来了,骂朱老二两口子对幼幼的恶劣行径,又暴粗口,语言恶毒,大有祖宗八代都不放过架势。

赵仁好言相劝,意思齐芳想多了,朱老二两口子那样做只是吓唬吓唬幼幼,没有别的意思。

齐芳争辩说朱老二两口子那样做就是因为他们两口子不在家,故意欺大压小,想让他们一家人离开村子。

齐芳说的话过头了,赵仁意识到这事的好好劝劝,拉灯,下床,在地上来回走着开导齐芳。

说朱老二两口子的好,又说幼幼的调皮,意思这个事不算大事,说小就是鸡毛蒜皮的事,翻篇儿过去算了。

还说都是一个村子的人,抬头不见低头见的,别闹的太生分不好。

还说这事儿幼幼也没想太多,现在你们回来两家大人为这个事吵个你死我活,伤了邻里之间和气不说,还伤害了孩子的自尊心,最好冷静处理,就当这事儿过去了。

齐芳就是听不进去,说这些年他们在外面也挣了点钱,正想着回老家创业,好好陪陪老人与孩子。没想到朱老二两口子不是个东西,干个事儿欺人太甚,看他们回来,这事儿咋给个说法。

赵仁泼烦了,训齐芳:“我都说了这么多了,怎么还听不进去,干嘛常年不回村,一回村就要闹个家不宁,邻不和的,不好。”

齐芳更狠:“人争一口气,佛争一炷香,我们一个大活人,不能让一个外户人家在村子里还耀武扬威,还红头红脸的随便欺负人,还真把自己姓啥给忘了,这样嚣张的人,就该有人站出来压压他的火焰,灭灭他的威风,看他朱老二两口子以后还敢在村子里仗势欺人。”

赵仁听了笑出声,心里气的骂,女人这东西,真是头发长见识短,屁大点事儿,想的有地球大,生怕弄不出响声,搞不出个洞,像这辈子吃了大亏,永世翻不了身,见不了祖宗似的,要争个你死我活,鱼死网破。

齐芳听到赵仁笑,反倒问,她说的话是不在理,她说的对不。

赵仁看出齐芳这几年在外面闯荡,变得精明了,嘴跟刀子似的,他都拿不准怎么说才好,以防自己说了某句话,齐芳当了话柄,回来再在朱老二两口子面前把他的话抛出去,那不是弄得他里外不是人。

关键他是村主任,如果因某句话说错,他这村主任的威望没了。

甚至在村子人眼中的老好人形象也打了折扣,不就名誉扫地,被人戳了脊梁骨,低头活人了。

可他受点伤害无所谓,都五十好几的人了,黄土已埋到半胸的人,要好威望好名胜又何用?为村民所急所想,这才是他要关注,关心的。

所以耐着性子,再劝齐芳:“邻里之间几十年,就跟亲人一样了,争赢了有能干啥?让一步吧!都是大人了,上有老下有小的,不管我们日子过的贫与富,和和气气生活在一个村,就是幸福的事儿。”

“不行!”齐芳斩钉截铁。

“为啥?”赵仁把发酸的脖子往后仰仰问。

“古代斩人的时候,才把人绑木柱上,朱老二两口子把我九岁的幼幼绑树上就是想让我断子绝孙。”齐芳拿古代的行刑来夸大化这个事。

“齐芳,你也是有文化的人,怎么尽说些没文化人的言论,这可不好!”赵仁的口气变得强硬起来。

齐芳还不住口,又叨叨好多,说他们两口子这么多年在外打工吃的苦,受的罪。

又说这些年没陪幼幼,把幼幼也耽误了,还说回到村子里的打算。总之,齐芳说到后面,是一会儿天上一会儿地下,一会儿东一会儿西。

赵仁烦了,让齐芳把电话给董福,他有话说。

赵仁问董福怎么看待幼幼被绑这件事?

“别听齐芳在那咋呼,朱老二两口子现在一定也为绑幼幼的事后悔!”董福回答。

“对嘛!你想事儿就是有格局!别听你妈和你媳妇的,谁不犯错。”赵仁笑着夸董福。

“赵叔,你一直是我佩服和学习的榜样,听我妈说,你又掏钱为村里打井,你了不起。”董福也夸赵仁。

一听被人夸,赵仁就有了信头,讲了自己对村子以后的发展规划,又问董福回村创业想干什么?

董福说养鸡、养猪。赵仁听了,夸董福来了好好干,争取带领村子里的人发家致富。

董福在电话中笑,赵仁问他笑什么,他说在外面待的时间长了,一听到乡音,就突然想回家了,心里还急不可待的。

赵仁:“我最希望咱村走出去的有志青年能回来,带领乡亲们共同致富。”

“我也是这么想的!”董福的心里话。

“你们这么想就对了,你想嘛,你们创业成功了,是不是解决了一部分人的就业问题,在那儿都是挣钱,干嘛背井离乡去外面挣钱,在自家门口,钱挣了,家照顾了,多美的事!是不是!”

“是!是!是!尤其这些年,农村变化大,交通方便,通讯发达,政府扶持力度大,政策好,拼一把,就像当年你承包砖瓦窑一样,那不成功了。”

董福和赵仁你一句我一句一对一答,聊村子里这几年奇奇怪怪的的事。不再说幼幼的事。

气的齐芳瞪一眼董福,说这事儿没完,回去再算账。

赵仁听到了,没问董福回不回来,临挂电话叮嘱,劝齐芳消消气,这事翻篇儿。

他们的谈话,在窗外站了一个多小时的陈玉花都听到了。

赵仁挂了电话,出门,看到脸上被灯光照着的陈玉花,气的骂一句:“瞎听什么?不去睡觉!”

陈玉花为自己找台阶下:“你再要拿家里钱帮这个帮那个,这日子就不过了。”

赵仁纳闷:“你什么意思?”

““齐芳回来,事儿多着呢?”

第7章、上门算帐

正如陈玉花所言,第三天下午,在外打工的董福和齐芳回家了。

齐芳一边归置自己带来的东西一边问婆婆董婶,幼幼为什么被朱老二两口子绑树上的事。

董婶这人明知儿媳妇齐芳眼里容不得沙子,就在董福给她挤眉弄眼时,她还说:“朱老二两口子就是欺负我们家里没有撑腰的,想欺负我们一家都出去要饭。”

要饭二字让人不舒服,何况齐芳本为幼幼被绑之事对朱老二两口子怀恨在心。现在婆婆说出要饭二字,把齐芳压在心底的怒火彻底激起来了。

齐芳把大布包往炕上一摔,破口就骂:“朱老二两口子,我倒要看看,你怎么欺负我。”说完就要向外走。

坐在沙发上的董福起身拽住齐芳胳膊呵:“干什么去?”

齐芳:“我咽不下这口气。”

“你刚来,干什么?给自己留点面子行不。”董福不喜欢争争吵吵。

“面子重要,还是尊严重要,我要朱老二两口子尝一尝不被当人的感觉。”齐芳说完拽开董福胳膊。

董福不松手,伸出脚关上门,转身后背顶住门。

齐芳圆眼瞪董福:“起开,我要上厕所,不去了。”

董福手指齐芳眼睛问:“真的,假的!”

齐芳打开他的手:“真的,快让开,都快憋死了。”

齐芳拽开董福,拉开门,装出一副尿急的样子,猫着腰出去了。

董福妈训董福:“连你媳妇的一点脾性都没有。”

“妈,齐芳是火性子,一点就着,万一去与朱老二两口子吵着打着咋办?”董福担忧。

“打着才好,让朱老二两口子见识见识欺负人的下场。”董福妈把桌上的好吃往柜里放。

突然传来吵闹声,董福和他妈明白咋回事了,跑出院门,老远看到朱老二小卖部门口,大人小孩围着。

董福冲过去的时候,只见齐芳和朱老二老婆姚英两人面对面站着,脸红脖子粗的互怂。齐芳骂朱老二老婆做事缺德,所以男人被车压死了。

原来姚英的前夫在十二年前,开四轮拖拉机拉四四方方,高高一车麦草去造纸厂去卖,结果麦草垛塌落,把姚英老公压在下面。

由于麦草上姚英两口子泼了水,麦草垛又湿又潮,等救援的人把姚英老公从麦草堆下救出来,姚英老公早已被活活捂死,气绝身亡。

后来姚英招了上门男人朱老二,朱老二这家伙脑子灵活,姚英又有钱,见村子里没有小卖部,在院门前盖了两个砖瓦房开起了商店,还别说这小卖部一开,附近村的人买生活用品都去那儿。

商店虽小,但日用百货,蔬菜水果都有,小卖部生意红红火火。

一来二去这儿也成了队里男女老少夏夜暄谎谎,冬日靠南墙晒日头的好地方,所以外来户朱老二的威信一天天就在村子里树立起来了,所以朱老二给村里人印象还是不错的。

但是朱老二把幼幼绑树上示众的恶劣行径,使董福,尤其是齐芳想不通。

幼幼才九岁,偷你东西,偷了多少?你可以给大人讲?给你赔?咋赔?赔多少?你说呀!干嘛把才九岁的孩子,当个罪犯一样绑树上示众,太欺人,太过分、太恶毒。

这样做犹如拿树条条在人脸上抽一样,伤人心,伤人脸,伤自尊,伤尊严,是孰忍孰不可忍,所以一听心疼牵挂的宝贝儿子幼幼,让朱老二两口子还不如只猴子的耍。

齐芳既气愤又心疼,跟厂子老板说家里孩子出了大事,必须得连夜赶回去。齐芳说时一边抹泪,一边哭,老板就是再不讲人情,看到齐芳伤心难过的样子,给结了工资,还安慰齐芳。

当两人坐火车里回来时,齐芳对朱老二两口子对幼幼的恨意越来越浓。时不时就在董福面前骂朱老二和姚英,并扬言,这笔帐她必须找上门算,让他朱老二两口也认识认识她齐芳不是好惹的。

董福还劝齐芳算了,齐芳反倒给董福下命令,她怎么讨回公道,董福别掺和。

这是齐芳给董福下的命令,所以这会冲过来,听这齐芳和姚英两个女人骂口水战。董福左右为难,如果拉齐芳回家,齐芳气得一定骂他是个懦夫。

就在他犹豫不决是,齐芳扯着嗓子喊:“乡亲们,以后不要买他们家东西,尽是些垃圾,还甚至是过期的。”

这是泼脏水呀。姚英听了不依,伸手就撕齐芳衣服,齐芳不甘示弱,抓姚英头发。

围观的人,有劝的有拉的,可就是阻止不了齐芳和姚英互怂。

赵仁一出现,呵令她们都住手。

齐芳,姚英各自松开手,两个女人红着脸,互瞪着对方。

围观的村民交头接耳,赵仁呵他们赶快回家去。又呵董福领齐芳回家。

董福抓住齐芳的胳膊要走,齐芳不走。赵仁气得训:“是不手痒痒的慌,打出人命来才高兴,回家!”

赵仁又教训,姚英、朱老二:““你们都是上有老下有小的人,以后做事长点脑子行不。一个村的,闹得生分,以后咋见面。”

姚英张口要争辩,被朱老二拉着进了商店。

赵仁气得瞪眼,望一眼小卖部,转身跨过水渠,迈上柏油路回家。

走在他前面的董福和齐芳,离他有十几米距离。 齐芳边走边还不停骂姚英如何如何可恶。

董福一扭头,看到赵仁叔在身后,提醒齐芳,赵仁叔在身后呢!

齐芳听了居然咋呼,就是让赵仁叔听到,这事不可能就这样翻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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