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大哥大嫂
晏朝单手环抱着她,另一手将她湿漉漉的衣服支在火上烘烤。
“大哥,平远来了。”
“等会儿,”晏朝仔细检查了怀中女子,确认已经包裹严实后,“进来吧。”
平远进来后,也没多话,快步上前,仔细检查了一番:“高烧,着凉,脱力,惊吓,没有进食,先给她服下药丸,我们赶紧回去,我再给她煎药。”
“平远……?”
两人立刻关心地看向她,“是我,你感觉如何?”
“地上还有一个人,流了很多血,我还帮他包了伤口……”
“是石猛,放心,他没事,醒着,我过会儿就去看他。”
“你别说话了,好好休息。”晏朝温柔地抚摸着她的头发。
“不要,我想说话,这几个月都没人和我好好说话。”
“等你休息好了,我陪你一直说话,乖,你现在要好好休息。”
“不要,我想听你说话……”
“好,我说,你先服药,再吃点东西,来,我先扶你起来。”
平远悄悄退了出去,碰上在外面守着的晏成,两人一起往远处走了几步。
泠然全然放松地躺在晏朝怀里,她感觉脑子晕乎乎的,但是又很开心,开心自己终于不用一个人面对黑漆漆的大山,开心终于被找到了,开心到听到晏朝让她起来吃东西,就顺势坐了起来,还伸手勾住了晏朝的脖子,宽松的男子外衣顺着丝滑的肌肤滑到了腰间……
“嘶,好冷……”
看着眼前神志渐渐迷糊的泠然,晏朝重重呼吸了一口,抱住她,将衣服拉好裹好,喂她吃药,又一口口喂她喝水吃东西,动作轻柔细致。
吃完东西的泠然终于抵不住疲劳和高烧,沉沉睡去,晏朝将烘干的衣服又仔细给她穿上,穿衣和脱衣终究不同,视线免不了落在身上,大大小小数不清的擦伤,还有大块的淤青,还有刀刃的划伤……让人心疼至极。男人眼中的心疼转为自责又渐渐被浓重的杀意取代。
收拾妥当,晏朝抱着泠然走了出去。晏成和石扬迎了上来:“大哥,她怎么样了?”
“服了药,睡了。我们尽快赶回城里。那些人呢?”
“这里一共十七人,包括卓朗。海边的,晏修带人去追了。”
“好,我们先回去。”
一行人迅速消失在了暮色渐浓的山中。
清源城,一户五进的院子被悄无声息地严密保护了起来。花园尽头的一间屋子里,一个女人忽然从梦中醒来,坐起来环顾四周,面色一惊,穿上鞋就跑了出去。
打开门,晏朝就在院中,正和平远几人在商量着什么。听到开门的声音,几人转头看过来。
素衣清丽的女子,慌张地看向他们,看到熟悉的高大挺拔的身影时,松了口气,随即一脸委屈地说道:“吓死了,我以为又剩我一个人了。”
晏朝快步走向她,自然搂住她将她带进屋里,“你先吃点东西,待会儿再跟我们细细说一下这几月的事情。”
房门在几人面前关上。
“大哥这是不拿我们当外人啊。”
“大嫂好像也没把我们当人……”
萧平远莞尔:“我去看看药煎好了没有。”
屋里,泠然像无尾熊一样,抱着高大温暖的男子,也不知是怎么了,三个月的冷静,两天的勇气,都在这一刻化为乌有,她就想静静赖在这个充满安全感的怀里,把头埋得深深的,就是不想动不想说话。
晏朝好笑地轻轻抚摸着她的头发,眼里的柔情满得快溢出来了,“现在感觉怎么样?伤口还疼吗?”
“疼!疼死了!”声音闷闷地带着任性和撒娇。
“那我帮你再涂点儿药?”晏朝戏谑地问道,想起昨晚回来,他忍着杀人的怒意,给熟睡中的泠然涂药,伤口倒是都不深,却多而杂乱,遍布全身,疼痛感很明显,睡梦中的人像头小兽一样一直哼哼唧唧表示抗议,但却始终没有醒。
怀里的人没有回话,只是脑袋埋得更深了,耳朵和后颈却慢慢泛红。昨天,虽然神志不清,但是记忆还是在的,也太累了,四肢完全不听使唤,好在换衣服的时候,晏朝足够君子,自己的脑袋也足够宕机,不然……算了,不想了,越想越……泠然悄悄抬起头看向上方……
温润的唇带着暖意和索求盖了下来,有力、渴望、爱怜、保护……
过了好一会儿,泠然感觉昨晚那种头晕目眩的感觉又来了,突然脚下一空,被凌空抱起,继而放到床上,“你先收拾一下,我去给你拿点吃的。”粗粗的呼吸声在耳边停顿了一下,男人随即转身走向大门,不带丝毫犹豫。
一开门,两个食盒扑面而来,后面几张笑得意味深长的脸。
“大哥,这是大嫂的点心,这是大嫂的药。”晏珅笑道,在齐云山和泠然接触过一段时间,他对泠然的品行和为人相当认可,这位大嫂在他这里可以说是高分过关。
晏朝微囧,快速稳定好情绪,接过食盒,问道:“莲清什么时候到?”泠然身边没有信得过的丫头终归不太方便。
“昨天就飞鸽传书回去了,快也就三天。”
“好,这个院子不能再出事,必须时刻有人盯着。”
“知道,我们轮流守着,”晏修又坏坏补了一句:“大哥,你就在屋里守着。”
面对几个弟弟打趣的调侃,加之找到人后的放松,晏朝也微微抬了抬嘴角:“当她面不许如此调侃。”
吃饱喝足,补足睡眠,体力迅速恢复的泠然,在接受了平远的诊脉被确定已然没有大碍的她,来不及慨叹自己怎么就不能病弱扶柳惹人爱怜一次呢,就被带到大厅和众人见面,毕竟作为关键人物,失踪的这几个月发生了什么,以及未来的计划都少不了她的参与。
“你是说你是被两只猴子一样的东西带走的?”
“是的,男人的体型,却是猴子一样的脸,脑袋上还有白色绒毛,他们把我搬到地道里蒙上眼睛,走了没多久就上了一辆马车,马车上有人接应,后面就一路往南,到了海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