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6章 面见真圣
“怎么了？”晏朝关心地问道。
“如果我说，我不想进城，现在还来得及吗？”泠然小声说。
“有何不妥？”晏朝皱眉。
“不知道，也许是怯场综合症。仿佛看到一堆麻烦在缓缓靠近。”
“你若觉得有不妥，我们便不进内城。”晏朝笃定地说道。
“可以吗？”泠然有点意外。
“当然不可以。”一个冷淡桀骜的声音传来。
泠然望向前方一侧的声音处。
“为什么不可以？凭什么啊？哼！”说完，泠然很怂地把低头缩在晏朝怀里装鸵鸟。
“哼，凭什么？凭你当初在山上对我父皇做的事。”骑士面具下的声音很是不爽。
“我以为元朗应该和你说清楚了，那不是真正的圣上。”
“可身体却是圣体，给你捅了两剑。难道不要追究你的责任吗？”
……泠然气结，这是求人办事的态度吗？戎臻这个妖孽一如既往地不讲道理。
“这家伙怎么在这里？”泠然小声在晏朝耳边问道。
“太子殿下……许是有自己的打算。”晏朝淡淡回道。以为戎臻只是一时兴起出来巡游顺便混在接人的队伍里，没想到如此沉不住气。
戎臻也不知道自己到底什么打算，很想第一时间见到泠然，便跟着玄甲骑士一道出了内城。
远远见到泠然，听到她对都城的赞叹，莫名心里很得意；听到她对自己的担心，很是受用；但是听到她对内城的排斥，心里一股焦躁，忍不住就开了口。
悬桥另一头的玄甲兵士分列两队，等骑行的队伍通过后便跟在后面继续前行。
“我们去哪里？”
“紫宸宫。”
“哦。”泠然没有异议，听安排吧。
突然她想起了一个问题：“我们这么大张旗鼓地入城，是不是太招摇了？”
“你放心，内城没人敢动你。”戎臻的声音又从前侧传来。
好吧。哪里安全去哪里。
内城的道路比外城主路的尺寸正常了许多，也就数丈宽而已，但是建筑更为华丽精致。雕梁画栋的楼阁廊道鳞次栉比，像一副精美的浮世绘渐渐在眼前展开。
“这里真美啊！难怪是都城。”泠然赞叹道。那种生动的古典生活的细致和韵味，是多少电视剧都无法刻画出来的。
“你喜欢这里？”晏朝问。
“喜欢。”泠然老实点头。
“好，等事情结束，我们在这里住一阵子。”
“不要，事情结束就走吧。”
“为何？”
“天子脚下是非多。”
“噗！”有人没忍住，明明是那啥门前是非多好不好。
戎臻脸色更臭了，只是面具加身，没有人看出来。玄甲兵一如既往地静默着。队伍在行人稀少的街道上行进。
紫宸宫。宫如其名，如星辰般璀璨耀眼，华丽逼人，泠然此刻坐在大厅的一把闪闪发光的椅子上——发呆，一手下意识抚摸着镶嵌在把手上的不知名的宝石。
戎臻摘下了玄甲面具，和晏朝还有不认识的几人在商量着什么。
泠然自动屏蔽了外界的声音，作为一个园林和古建筑的爱好者，她还沉浸在刚才一路的见闻中，太美了，太精致了，尤其这紫宸宫，太穷奢极欲了。她无法理解，从这个宫里走出去的人居然能和她在雪地里烤火吃肉，在破庙里借宿……想着，她看向戎臻。
果然，妖孽才配得上如此美的宫殿。这宝石，这美玉……泠然不自觉用力抠了抠把手上的那颗亮闪闪的珠子。
“……何时能开始？” 一句话猛地将泠然的思绪拉了回来，她看向谈话中众人。大家都看着她，显然问题和她有关。
“呃？开始？随时。”和她有关的事情不多，她来的目的也只有一个。
“那今天休息后，明天开始吧。”戎臻身边一位矍铄的老者望向泠然。
“哦，好的。”泠然想着待会儿再问晏朝具体什么事情，现在先答应下来。
只是泠然发现老者身旁的戎臻和晏朝脸色都有些不太对，她立即去回想刚才说了什么，以及他们刚才讨论的是什么问题。
很遗憾，进了屋子坐下后她就开始放空自己，所以……她将求救的眼神投向晏朝：发生了什么？我有何不妥？
晏朝很早就发现泠然走神了，只不过没想到她竟然能完全忽视众人的谈话内容，连老者的身份都没注意。
“好，那明天就有劳晏夫人了。”老者笑着说道，但是仔细看那笑意似乎没有传到眼睛。
“您客气了，我尽力。”泠然茫然又礼貌地回答，然后看向老者的眼睛，随即愣了一下，神情认真了起来，右手五指不自觉在虚空中捻起又划开……
下一刻，她麻利地跪下：“圣上恕罪。民女有眼不识泰山。”走神害死人啊，不过刚才众人也没有对老者行礼啊，行礼了吗？她又开始回忆……
“晏夫人请起。”老者这次的眼里有了笑意。“晏夫人如何得知我的身份？”
“民女最近修习了齐云山的一门法术，所以略知一二。”这不明知故问吗，找她千里迢迢过来不就是解决换魂一事吗？腹诽中的泠然面色不改，交握的手掌中，三根手指暗中迅速比划着……
“夫人可有把握？”
“没有。”泠然平静说道。
老者脸色微沉，正要开口，泠然继续说道：“圣上魂魄受损，气血不稳，且常沉睡不醒，眼下是否又有困意了？”
“正是。有何不妥？”老者神色严肃起来，面对泠然不自觉从怀疑变成了信任。
魂魄不稳，随时有性命之虞。但是这也不能直接说啊。
“换魂会有反噬作用，请容许我再仔细诊断一下。”
“好，有劳。”老者这次很配合。
戎臻瞟了一眼其他人，刚才议事的几人悄然退出，很快门口的护卫又多了几层。
“圣上可否将换魂之时的场景描述一下？”
“朕也记不清楚，只记得去年春日出宫游宴，有几株兰花颇为新奇，酒过三巡后同几位学者赋诗谈道，然后睡去，数天后醒来就已经出了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