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香书网 > 嫁给太监:成为他的心尖宠 > 第6章 赴宴

第6章 赴宴

恨么?

自然是恨的!

珍惜与作践。

她放弃的,是她求不来的。

越罗拾起宝箧,又从地上捡起一片白果,放入口中,拼命地嚼咽。

越罗在想,如若这是一场源于她的召唤,如若她没有结束性命,自己或许就能活着从手术台上下来。

前来扑打银杏的下人已在银杏树下聚集,挥动竹竿的鞭打声中,甘涩味儿在越罗的口中蔓延,生生呛出了眼泪。

兴许这也不是她的错。

没有人爱她。

立在廊下的越铖看着院中繁忙的景象,快步走向了正房。

“怎生又哭了?”越铖扫了一眼跪在地上的阿杳,只以为越罗又生了下人的气。

越罗闻声拭去泪水,见是越铖,挤出一个笑脸只道:“白果太苦了,难以下咽呢。”

“阿罗是在为赐婚之事发愁吧?”越铖挥手示意阿杳退下,在一旁的太师椅上坐下。

越罗摇头:“凡事有因,皆成定数,既不能抗命,那便顺命。”

顺命?

越罗向来是不信命的。

越铖的眼底飞快地闪过一丝失望,他久久未言,末了道:“阿罗,如若你想走,哥哥会帮你。”

“我不想拿越府上下几十条人命冒险。”纵然毫不相干,越罗也不想拖无辜之人下水。

她是那样明白生命是何等可贵。

窗外的下人已停止了扑打,越罗站起身来,逃避似的走到窗边指挥下人将落地的银杏敛收。

越铖长长地舒了口气,掩上了双眸,他轻轻地,轻轻感叹:“阿罗,你果真是长大了。”

越罗回过头来,假意未曾听闻,笑了:“大哥,酉时快到了吧?”

“是啊,酉时快到了。”

酉时一到,越罗便随越达、越铖前往东厂。

本是三人出行,一辆马车足够,然越罗不与越达、越铖同车既在越罗意料之外又在意料之中。

坐在马车上,她禁不住想,这对父女之间究竟发生了什么,以至于身为父亲的越达冷漠如此。

还有那个不让被提及的二小姐,究竟去了哪里?

两刻钟后,马车缓缓停在了东厂对面的巷道,越罗一落地便看见了那几个招摇且罪恶的漆金大字。

东缉事厂。

越罗问过阿杳,西缉事厂如今是谁当家,阿杳只道大黎国只有一位厂公,并无什么西缉事厂。

并且,在大黎国,锦衣卫下属东厂,归东厂统辖。

原来是一家独大,难怪身兼锦衣卫指挥使的戮青苏能够权倾朝野。

此时东厂门前已有官员陆续进出,越罗观察越达的眼色,乖乖跟在他与越铖的身后往东厂走去。

东厂门前的石狮子旁,一名刚下马车的官员瞧见越达三人即刻迎了上来。

是个老头。

越罗悄悄打量,此人年过花甲,个头不高、身材敦实,生得慈眉善目。

“越太师!”

即便是揖礼,此人一言一行也透露着常人难有的恢廓大度。

越达面无表情顺作逢迎,笑着回礼:“裴太傅!”

裴西暝,越罗听过他的名号,此人与越达同僚数十年,是个大黎国人人称道的好官!

裴西暝与越达一阵寒暄,见越罗随在一旁,言语关切道:“听闻三小姐闹了癔症,近日可还安好?”

越罗恭谨行礼,未等越达开口便回道:“多谢裴伯伯关切,越罗是闹过癔症,身子大不如前,然承蒙圣恩,有太医院王太医悉心诊疗,已有好转。”

越罗一声伯伯将裴西暝对她的好感值拉满,裴西暝哈哈大笑,对待越罗称谓也亲切了不少:“你父亲赴宴不常携带女眷,裴伯伯上次见阿罗你已是数年之前啦!坊间传闻阿罗惹是生非冥顽不化,裴伯伯向来不信,今日得见,阿罗果然出落得冰雪聪明、恭谦有礼。”

“裴伯伯谬赞。”越罗再行谢礼,这些时日她强身健体之余苦学诸礼,为的便是从言行上走出刷新众人对她看法的第一步。

据裴西暝的反应来看,已初具成效。

越罗暗自窃喜,抬眼时却见一名锦衣卫走来。

在看清来人容颜之时,越罗嘴角的笑意瞬时僵住,那人一步接着一步映落进她的眼瞳,扬起了一层薄雾。

不可能!

不可能是他!

锦衣卫停在了距越罗一步之遥的位置,抱剑躬身:“在下展江,奉督主之命前来迎接二位大人!”

越罗的目光一刻也不敢离开,她看得是那样真切,这个名唤展江的男人,他的面目与身形,分明与藏在她心底的人如出一辙。

难道……难道他也出了意外?

“是你吗?”越罗喃声,一滴眼泪悄然落下。

展江没有回答。

他甚至都没有看上越罗一眼。

越罗像是明白了什么,这才将目光讪讪收回,随后有意将头别开。

越铖将这一切看在眼里,眉头不易察觉地微微一皱。

众人随着展江进去东厂,永安阁内,大大小小几十位官员早已两人一组左右入座。众多官员中,也不乏携带家眷者。

越达同裴西暝共桌落座右一,越罗同越铖一道落座左三。

官员与官员之间的交谈在逐渐暗去的夜色里显得格外嘈杂,越罗看着桌上摆着的鱼肉,忍不住咽了咽口水。

以往为了比赛,饮食都有严格的标准,如今无需顾忌,大可放飞自我,如此肥美的大餐,自然而然诱发了越罗灵魂深处的干饭型人格。

“大哥,现在可以吃么?”越罗扯了扯越铖的袖子,指着餐桌小声询问。

“阿罗饿了?”越铖将头往越罗那边倾了倾。

“饿了!”越罗将头点得小鸡啄米般飞快。

越铖忽而抬起手来,摸了摸越罗发髻道,无奈道:“要等那个太监前来。”

至少过了半个时辰,越罗摸着肚子,将身体往前倾了倾,一边观察四周一边悄悄用手捻起盘子边缘的一块牛肉,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塞进了嘴里。

“来了!”越铖提醒越罗端正仪态。

越罗赶紧将背挺得笔直,她顺着众人的目光看向阁门,披着一袭月华,身着绀青色衣衫的戮青苏将双手背在身后,踏进阁来的步子无比散漫。

不知为何,戮青苏那种目光伴随着闲散步调左右扫动的姿态落在越罗眼里像极了单位上摆着架子前来视察的讨厌领导。

“戮厂公!”

左右坐席不断有溜须拍马的小官站起谄媚地向着戮青苏弯腰揖礼。戮青苏并未回应,这些人中难得有一两个能让他用余光扫上一眼。

直至行到了越罗附近,戮青苏方脚步一顿,侧过脸盯着她看了两眼。

越罗没有回避他的目光,反而倔强万分地朝他瞪了瞪眼。也在此时,越罗方才发现戮青苏的手里,原是抓着一串东陵玉珠,正缓缓拨动。

戮青苏登上台阶,并未即刻在主位坐下,他扫视了一圈阁内来人,随后有意抬高声调缓声道:“适才太后千岁突宣本官进宫,故有耽搁,还请诸位见谅!”

“厂公您这是哪里话?”戮青苏话音刚落,右七处便有人起身,“既是太后娘娘宣召,必有要事,我等静候片刻也是应该!”

越罗听出这并非奉承,只因这人语气强硬,刻意重咬“片刻”二字。

戮青苏背身相对,不知在盘算着什么。越罗瞥不见他的脸色,直至他道了一声“用膳”,随后转身落座在那张狴犴椅上时,越罗才又将目光抛向了他。

脸色苍白、双唇过红。

确实像是患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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