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章 不光脸红,脚掌心也红
这眼泪掉得也太不争气了!
越罗想起以往在拳击擂台上受过的伤,可比这疼多了,也没见自己掉过几滴眼泪。
“你这样贸然脱我鞋袜……”委屈来得莫名其妙,越罗睁着一双泪眼看着戮青苏,埋怨道,“你该先把我叫醒,我若还是个婴孩,往后睡着都会害怕被突如其来疼醒。”
戮青苏先是用香胰子净了净手,随后自责地坐到越罗身旁,将她揽在怀里,抬起左手以食指勾去她即将溢下来的泪水:“是我不好,我见你睡得安稳,不忍将你叫醒。”
戮青苏伸长右手拉开床头的屉匣,自内置的瓷罐里摸出一粒糖块,剥了糖纸送到越罗唇边,轻声道:“吃块糖就不疼了。”
越罗张开小口,刚想将糖含住,怎料戮青苏又将手一提。
“你该叫我什么?”戮青苏这是赤裸裸地拿越罗当小娃娃逗弄,一副不叫人便不给糖吃的架势。
本来脚就疼,越罗瞬时脾气便上来了,当即便冷哼一声将头别向另一侧,忍着哭腔道:“我不要了!”
戮青苏将抬着的手放了下来,眉宇间爬上一丝窘迫:失算了……
“阿罗……”
戮青苏自是慌张,唤了好几声越罗也未曾理会,他抬手想要搂她,却被她挣开了。
这是真生气了。
得老老实实用心哄。
略有思量。
“心肝儿,任是你生我的气,也先将头转过来好不好?看不见你的脸色我心慌得很。”戮青苏拉着越罗的手按在了心口,“你摸摸看,是不是跳得厉害?”
越罗向来好哄,一句“心肝儿”便让她气消了大半。
她稍稍张开五指,虽隔着衣衫,却也能感受到戮青苏的心跳的确有些过速。
“我知你疼痛,是有意逗你,想着你不将心思放在崴伤上便可减轻痛感。”
戮青苏右手套着的熊皮手衣不知何时已然脱了去,糙韧的疤痕覆着越罗靠在他心口的玉手又往下按了按。
“是我欠考虑,又惹你生气了。”
戮青苏的语气很是诚恳。
越罗感受到他掌心疤痕的温度,心便跟着软了。
可她还不想这般轻易便原谅他。
“哼!你总戏耍于我,我才不信你!你当我是不懂事的小孩儿?”越罗故作语气冰冷。
戮青苏听闻越罗的语气,心口又是一紧,也未有过多思量便道:“心肝儿,我早便是想宠你惯你做个了无烦心事的小孩儿……”
“小孩儿任性得很,久了会心生厌烦……”越罗缓缓将板着的脸转向戮青苏,话说了一半又心下一酸,竟有些难过,“自从嫁与你,我脾气当真是见长了,怪你宠惯坏了我,纵我如此,使我愈发无理了。”
性子养起来,若是有一天戮青苏不在身边,她又该怎么办呢?
“你嫁与我为妻已是受了委屈,我再不能让你受气。宠你惯你纵你那是我心甘情愿,平日里你耍耍小性子我也乐意哄着。”
戮青苏见越罗将脸转过来,心口刚松了松,却见越罗双眸浅湿,不住又是一阵心疼。
“你要记着,无论在内在外,万不能受半点儿委屈。遇事有为夫在,无需忍让,为夫会为你撑腰!”戮青苏的脸色稍稍严肃起来。
越罗只觉心窝里的那株幼芽儿已长出了粗壮的枝干,根系也早已开始错综复杂地蔓延。
雾气自心窝中蒸腾往上,凝结成露珠,自越罗的眼眶坠落下来。
“适才为夫做错了事,认罚。”戮青苏低头吻着越罗颊边咸涩的泪痕,“只要心肝儿你能消气,让我做什么都行。”
戮青苏的吻停在了越罗的左眼上,双臂环住了她。
“死太监。”越罗轻轻捶了他一拳,“我往后只叫你死太监。”
“依你。”
戮青苏倒不觉着“死太监”三字从越罗嘴里说出来是什么羞辱人的话。
他清楚越罗的性子,在旁人跟前她不可能这样唤他。
既是私底下叫,听在耳里也是撩人,也算是种情趣。
“死太监,我要吃糖。”越罗收拾心情,立马便实践起来,她心里实是记挂着那块未能吃到嘴的糖。
戮青苏这才将头抬起,将左手捏着的糖块重新放到了越罗的唇前。
只是这一次越罗又没能吃上。
当她再次张开樱唇时,戮青苏将那糖块放进了自己嘴里。
“你……”越罗眉眼拧到了一起,她刚想说些什么,所有的言辞便被戮青苏堵在了喉咙里。
“张嘴。”戮青苏沉着声线,引诱越罗张开贝齿,舌尖抵了块东西进去越罗口中。
浓郁的奶香在唇齿间化开,越罗感觉全身上下的力气随着沁入心房的甜蜜逐渐被抽离。
所有的光与影,所有的冷与热,都在瞬时之间柔软得不像话。
她瘫在他怀里,头脑愈发昏沉,身上的细胞仿佛正一个接着一个炸裂,惹得她燥-热难安。
直至口中的糖化尽了,戮青苏才松开了她。
越罗下意识藏在他怀里,这次岂止是脸红,便连露在外头的脚掌心都红了。
真是有毒!
这副身子着实是过于娇气识羞!
越罗不知道的是,戮青苏耳根也红着,只是分开没一会儿便消退散去了。
这么抱着也不是个办法,越罗觉着自己的脸该是红得没那么厉害了,便微微抬起头,声若蚊呐道:“青苏,我脚又疼了。”
戮青苏闻声心下一笑:还说往后都叫死太监,这才叫了两声便改了口。
“糖可不能多吃,我让阿杳取些零嘴儿来。”戮青苏又在越罗额上落下一吻,唤来阿杳交代了两句,又起身走去书房,取了两本左瑾瑶新搜罗来的话本回到床前。
待阿杳捧着零嘴儿拼盘回到正房,只见越罗背靠软枕坐着,手里正翻阅话本,左脚搭在戮青苏的腿上。
戮青苏很是小心地给她冰敷脚踝,越罗只消皱皱眉头,他便要轻声问一句是按得轻了还是重了。
“夫人,您怎么把脚给崴了?”阿杳见状有些紧张。
“有个不要脸的官家小姐冲撞了我,我不慎跌下池塘将脚崴了。”越罗示意阿杳不必紧张,“阿杳,无需担心,我好着呢。”
“夫人还想吃些别的什么零嘴儿?阿杳去买。”阿杳将零嘴儿拼盘放到床头的隔台上。
越罗看了一眼拼盘,是种数不多,便说了几样让阿杳去买,又叮嘱她路上有积雪,千万要小心些。
“阿杳倒是对你忠心。”阿杳走后,戮青苏感叹了一声。
“其实在我来到大黎以前,三小姐待阿杳不是打就是骂,其他的婢子都不愿伺候她,只有阿杳坚持留在她身边。”
越罗放下手中话本。
“后来我才知道,阿杳七岁那年随爷爷乞讨来到京都,爷爷久病不治离开人世,阿杳大冬天差点儿冻死街头,是三小姐收留她进越府给了她一口热饭。”
其实在越罗知晓这件事时,她更加确定原主本善。
她分析过,原主之所以变成后头这个样子,大概是因为四岁那年打碎的那个花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