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三兄弟论形势
蔡璟欲言又止。虽然刘辩待他很好，但是刚才他的话都已经有些露骨了。再怎么说现在实际的掌权者也是刘辩的母亲和舅舅，是刘辩的亲人。他如果说的太多会不会适得其反？他心里也没有底。
刘辩有些沉默，蔡璟有些犹豫。这时刘协看了看两个哥哥，他知道这一层窗户纸必然要捅破。蔡璟是想要保护皇兄的，而且应该是有些想法，但他顾及到了皇兄对太后等人的亲情而不敢开口。如此说来，自己也该替蔡璟说点什么。想到这里，他对刘辩说道：“皇兄，臣弟有一问，想听听皇兄的想法。”刘辩看看刘协，扯出一抹笑容说：“协弟尽管问便是，为兄自当回答。”刘协便问道：“臣弟记得，父皇曾教你我二人本朝故事。不知皇兄以为何大将军比之窦伯度、梁伯卓如何？太后与大将军比之窦武窦妙又如何？”
蔡璟再次为刘协竖起了大拇指，真不愧是后来的汉献帝啊，这分析就是很到位。窦伯度梁伯卓指的就是东汉和帝以及质帝桓帝时期有名的外戚窦宪梁冀，这两人一个曾平定北匈奴，另一个则无恶不作，但不论是好是坏，作为外戚的他们都对大汉造成了不可估量的破坏。何进的本事比之他们更是远远不及，造成的影响也就可想而知。至于窦武窦妙，比起何氏兄妹更是高到不知哪里去了，却因为犹豫拖延败于宦官之手，现今形势在刘协这一问下，可谓瞬间明朗。蔡璟相信，刘辩也该有决断了。
刘辩听了这一问，只感觉身上仿佛出了一身冷汗。他虽然不是特别聪明，但也明白何家无论如何是没有能力维持住大汉朝廷的稳定的。如果他还执着于亲情而无所作为，那蔡璟所说的情形完全有可能出现。如此大汉危矣，自己也危矣。他感激地对两个弟弟说：“若非是璟弟提起，协弟发问，为兄还会在犯糊涂。是啊，想要维持朝堂平衡，守住大汉基业，只能看朕这个皇帝。璟弟，你是不是也想说，朕该有属于自己的力量？”
蔡璟点头，说道：“圣明无过陛下。”小小地拍了个马屁，看到刘辩的脸上重新又布上笑容，这才继续用正式的口吻开口：“草民想着，先帝曾立西园八校尉以制衡大将军。那八校尉中必然有非凡之人供陛下所用。如今陛下居于南宫，正好多接触这些将军以及朝廷官员，甄别其能以为己用。若当真大将军欲以地方胁太后，草民还希望陛下能够早下决心，离开洛阳以图后计。”
“离开洛阳？”刘辩刘协兄弟俩都有些迟疑了。毕竟洛阳作为大汉国都已经百余年，这份政治基础还是难以说断就断的。
“正是。”蔡璟点点头，说“申生在内而亡，重耳在外得生。若大将军不行那不智之事，吾等也不必如此。若事有变化，那就要早做打算了。”
“呼……”刘辩长舒一口气，他的心情总算是完全地变好了。他拉过蔡璟的手，诚恳地说：“璟弟乃吾之国士也！对了，明天朝会，朕给你先封个议郎的官职。不许推辞哦，朕不想听你说草民。”
“那就谢过陛下了？”蔡璟笑着应下，惹来刘辩一阵“笑摸狗头”。
刘协看着两个兄长笑闹，心情也好了很多。不过他看了看时辰，提醒道：“皇兄，咱们该回章德殿了，不然明早起来又要头疼难受。”刘辩得到提醒，又对蔡璟说：“我与协弟都住在章德殿，璟弟你也不用去其他的地方了，和我们住一起吧。”
“能行吗？不会有人弹劾我吧？”
“怕什么，咱们还小，做事不周全是正常的。”刘辩拉过蔡璟，另一只手拉着刘协，一边往外走一边高声对远处的宫人吩咐道：“在章德殿再准备一张床铺，规格以侯爵为准。”宫人得了吩咐，马上去准备了。刘辩三人则是一边走着一边闲聊，往章德殿去了。
第二天以后，三人的宫内生活恢复了正常。刘辩要定期去往早朝，刘协要去往北宫给太皇太后和太后请安，顺便打探北宫内的情形。若是刘辩不上朝，兄弟俩会一起去。而蔡璟则不需要去北宫，他会根据时间安排去暗中观察朝中官员的言行举止，并且完善着内心的计划。
平静的生活总是短暂的，这一天的早上，蔡璟从曹操处得到了一个“惊人”的消息。
“什么？大将军已经决定了召丁原和董卓进京？”蔡璟假装很惊讶，实则感叹一句“终于还是来了”。
“是啊。\\\曹操则是真的很痛心，他说，“本初力主让他们进京以定太后之心，说到底不过是把董仲颖和丁建阳当作刀子，为了世家之地位。等到大将军与张让两败俱伤，世家再出面收拢人心。可是这渔翁哪有那么好做？怕就怕来的刀不再听他们的话啊。”
“既是如此。那孟德师兄，不知你可愿意为了天子，而赌一把？”蔡璟试探着对曹操问道。
“为了天子？赌？”曹操有些迷惑了，他发现自己这个小师弟自从出去一趟，回来就变得神秘莫测，不像之前那种沉稳古板的样子了。不过这个样子倒是勾起了曹操的好奇心。他知道自家小师弟颇得天子信任宠爱。那以小师弟的表现，难道说，天子有所打算？
蔡璟知道曹操的好奇心已经被引起了。现在大汉还有希望，那么只要操作得当，自家师兄变成“治世之能臣”也不是没有可能嘛，嘿嘿。
“今晚戌时，师兄请悄悄前来宣室殿，天子会与你一叙。”说完蔡璟就飘然远去，显得十分高深。其实只有他自己，哦，还有刘辩刘协知道，他们这是早有预谋。
“好！”曹操答应道。原本以为天子尚且稚嫩，没想到竟是胸中别有丘壑吗？看着小师弟的背影，曹操不自觉地想着。若是这些少年人如此有为，大汉中兴指日可待啊！